第42章 新时代没有承载你们的船
“诺顿……青铜与火之王……战争……猎杀……逃亡……贝希摩斯……神的使徒……预言……去雪山……”
EVA断断续续地吐出这几个词，让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只有张伟敏锐地意识到了她在说什么。
青铜与火之王诺顿和利维坦曾在这里会面，与贝希摩斯战斗，可能就是因为那个原因，导致利维坦茧化，诺顿和康斯坦丁开始逃亡之路，前往种花家。
等等，贝希摩斯单挑两大龙王？这么猛的吗？
在看向青铜柱的那一瞬间，张伟陷入了灵视状态。
暴雨击打海面，就像盛夏中滚烫的柏油路面上热气袅袅升腾，视线所及的地方都是模糊的。
一滴水落在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冰寒刺骨。
白色的影子们在海面以下游动着，逐渐上浮，影子越来越近而面积越来越大。
突然，海面沸腾起来，滔天烈焰席卷，火焰的潮头站立着一只赤红的龙人，手握尺寸夸张的亚特坎长刀，龙翼拍打，焚天煮海。
一尊尊五米、十米、二十米的巨大青铜武士从烈焰中走出。
另一边的海面，有源源不断的白色洪流从水下上浮，那是一只只遍生龙鳞的白鲸，看上去憨态可掬，然而它们甩动尾巴的时候，海水骤然凝固。
极寒，冰川，一个头戴鱼骨王冠、穿黄金盔甲的女孩，手持三叉戟，立于白鲸的头顶。
最后，漆黑的武士从天而降，他的翼遮蔽了太阳，他的爪让所有寒冰和烈焰全都崩溃，大海以他下落的位置为起点，向两侧分开巨大的沟壑。
“哥哥，父亲已经死去，祂的时代也不会到来。回家吧，大海才是我们的归宿。”女孩说。
“从祂死去的那天起，我们就没有故乡了。”漆黑的武士伸出右手，领域绽放，一枚枚光辉的利刃汇聚成体型超过百米的光龙，昂首而立。
“我已抛弃旧时代的王冠，铸就‘饥荒’的王座！”
光龙的每一次冲杀，噬咬，都让所经过的区域化为漆黑的虚空，像是整片空间都被“删除”了一般，雷鸣，爆破，随之而来的冲击波让冲锋的青铜武士们被绞杀成粉末。
“旧时代的残党，新时代没有能承载你们的船！”
“放你娘的狗臭屁！”赤红的龙人高吼，亚特坎长刀斩出。
贝希摩斯。利维坦。诺顿。
灵视只是一瞬间的事，回归到现实中的张伟深深地呼吸，有种神话般的体验。
那就是完全体的龙王，移山填海，焚天裂地。
他们反复提到的“祂”……是零号吗？
在黑皇帝死去的时代，本应是零号登基成为新皇。然而，龙王们似乎做了什么事，令他陷入长眠，直到19世纪的时候，才从雪域高原中走出来。
和圣经的故事何等相似。犹太教的祭司、长老们，对耶稣进行了审判，并将他交给了罗马总督彼拉多。而彼拉多把他钉死在十字架上。
但祂死去的时候，也预言了祂的归来。
末日审判来临，将有四位骑士降临人间：战争、征服、饥荒、死亡。
贝希摩斯的话暗示着，他抛弃了海洋与水之王的头衔，成为新皇的第一个臣子。
张伟记着这些信息，正当他打算继续看看宫殿里还有其他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发现其他人的情况不对。
专员们都像失了魂一样，黄金瞳闪烁着，战战巍巍地伏地跪拜，口中呢喃着听不清的话语。
他们被青铜柱上的龙文唤醒了血统深处最原始的记忆：觐见。
干，他们离这么远也会陷入灵视吗？
张伟抄起水下步枪，抡起枪柄一个个砸过去，有的专员直接被砸晕过去，但其他人，也并没有摆脱灵视状态。
在砸龙马弦一郎和上杉辉虎时，他看到两人的眼瞳中闪烁起两种不同的金色：一种是偏向蓝的蓝金，另一种则是纯洁的白金。
两种金色互相争锋，如同岩浆和海啸在互相碰撞，最终，白金色彻底吞没了蓝金色。
“龙王已经苏醒了！”龙马弦一郎清醒后立刻说道，“大家长，我们必须撤了！”
在没有其他人的场合下，他也恢复了对张伟的称呼。
“不，已经走不了了。”张伟摇头。
宫殿开始颤动起来，就像地震一样，伴随着轰隆隆的鸣响。
巨大的轰鸣在青铜门背后的空腔结构中得到了增幅，带着某种特殊的旋律。那些高耸的玄武岩石柱，那些散发微光的各类火山晶，在黑暗中一下子变得璀璨起来。
它们被火焰点亮了。不知道从那里灌入地底的火焰瞬间遍布青铜柱和晶石，却带着诡异、活跃的蓝色。
那是极寒的火焰，言灵.幽冥的进阶，言灵.九幽。
一大团一大团烧灼着的烈焰，犹如在海底同时升起数轮明月，将大海照得一片阴森通彻。
据说在种花家南海，有一恨天古国，燃烧着永远不会熄灭的龙火，恨天国先民曾用龙火来冶炼青铜。
后来张家人在那里猎杀了一只海洋与水一脉的次代种，名唤鲛佬。
九幽烈焰迅速蔓延，三个离得最近的专员瞬间被吞没，身上出现严重烧伤，而身体却化为永冻的冰雕。
“带人，能带多少带多少！”
张伟大吼，言灵.天泣发动，水流在他的操纵下被凝聚成一只只鲨雕的形态，疯狂地扑向九幽烈焰的浪潮。
原本的天泣是将水元素以倾世暴雨的形式呈现，此刻张伟所施展出来的，俨然是更高级的言灵形态变化。
天泣.千食鲨。
……
当烈焰蔓延到青铜门时，张伟三人已经脱离出来。
他展现出血源刻印.虚空穿刺者，一双虎爪分别提溜着两个专员，他则是左手提着芬格尔，右手提着另一个人。
芬格尔其实已经有大半身体都被冰封，但他奇迹般开启了言灵.青铜御座，皮肤变得像金属一样坚硬，在某种程度上与入侵体内的极寒抗争。
龙马弦一郎提两个专员，辉虎提的就更多了，她的血源刻印.毗沙门天一共有八只手，连已经冻成冰雕的专员也被她带上。
“上去后，你接管指挥，我会把龙引到海面上。”张伟把专员们塞进潜水钟，对龙马弦一郎说道。
“明白。”
“龙王必然有其眷属，你去挑一只，跟它厮杀。蛇岐八家需要打出威名。”这是对辉虎说的。
“是。”
待七座潜水钟全都上浮后，张伟背后显现出虚空穿刺者的能量体，拔出沧海之锋。
体长足足超过百米的巨鲸从上方穹顶似的海流层掠过，腹鳍和胸鳍在水中带起数道悠长的白线。
在龙火的焚烧下，平静的海底涌现大量鱼群，向上方奔逃。
但鱼群被迅捷而来的白线冲垮崩散，鲸吞的大嘴囊括了数个鱼群，海水从旁边滤出，平静的海底波涛滚滚。
鲸群鼓浪成雷，喷沫成雨。
最大的一只白鲸颂唱言灵.冰之皇，极寒的领域扩散开，不同于九幽的燃烧冻结，海水在冰之皇的作用下直接被转化成了冰，荆棘般的冰刺密集生长而出，挤压张伟的活动空间。
但，只是一个呼吸间，张伟从白鲸的视野中消失了。
白鲸眨了眨小眼睛，怀疑自己可能是出现了幻觉。
下一刻，沧海之锋从上方刺入白鲸的颈椎。
和大部分鲸类不同，白鲸的颈椎骨复杂且灵活，能让它们做出超出想象的动作。
同时也为张伟的虚空刺权柄提供了大量可以攻击的缝隙。
出云神乐权柄发动，压缩元素，放出光炮。
水元素能量产生过热反应，沧海之锋的刀刃散发出高热的冲击波，从上到下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