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NPC的我,只好全力以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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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老钱死掉啦

虽然说患难见真情,但这不是没真的患难吗?

这人要是在身边,他们两个说什么还得挣扎着救一下,但这人都下去了!自己怎么救啊?

“要不,我们临时下线问一下?”

“行?你下线,我在这里守着你。”

“行。”

那人临时下线去联系了一下这位游戏里认识的好友,果不其然,这人已经在线上发疯了。

见人确实没救了,这人发了两个安慰(嘲讽)的表情包,也就屁颠颠的上线了。

“没救了,继续前进吧。”

“小心一点,这里和荒原还是不太一样的,玩法有了更新,说不定还有别的什么危险。”

两个人不想成为第二个倒霉蛋,小心翼翼的前进,甚至灵光一闪的在路边上捡了大冰锥子走之前就戳戳地面。

避免再度掉下去。

其他冰原上的玩家也多多少少遇见了荒原里遇不见的危险。

什么冰虫拟态冰石,乘人之危啦。

薄纸一样的冰层,一脚下去人就没啦。

截断洞悉的河流,上面有细碎的冰块,身后还有追兵,只能快速的穿过河流之类的激流勇进啊。

总之,玩法丰富,玩家们欣喜若狂(怨声载道)~

玩家们花了四天时间,向北挺进了五百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玩家找到了通往地下空间的入口。

他们再次来到了那个瑰丽的冰蓝色的冰雪世界。

这里就像是一颗空心的冰蓝色宝石内部,晶莹剔透的冰块从四面八方延伸,组成了无数的洞穴和甬道。透过这冰块,可以看到远处黑暗中若隐若现的景色,瑰丽而神秘。

当然,美丽与危机并存。

地下空间的危险性是地上的三到四倍,玩家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受到冰虫的骚扰。

而且,地下空间没有开拓的时候小地图属于迷雾版迷宫,玩家们走着走着就迷失在了破碎的地下甬道,甚至连入口都找不到了,若不是角色没有设计饥饿值,只怕现在都饿死好几拨人了。

虽然不能在公屏上打字,但玩家还是将地下空间入口的消息传播出去,找到这里,并通过这里进入地下世界的人越来越多。

地面的开拓任务不出意外的停滞了。

一朝有些不满,职业病犯了,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太散漫,太自由了。

耿天悦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反正雪国是已经灭了,雪国王室都死光了,比起重回故土,耿天悦对冰虫的老巢兴趣更大。

真以为她是一心为了王室的忠臣,那纯粹是脑补的太多了。

若不是冰墙还需要她输入力量,此刻的她已经借着标记在地下冰冻漫步了。

也不知道棉花哇哇现在如何了。

棉花哇哇一行四人正沿着一条宽达五六米的地下河朝着上游行进。

时间来到之前,几个人深入地下世界后,没一会儿就七绕八绕的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他们商量了片刻便决定深入地下世界。

队伍中的NPC主动担起重任,寻找出路,出路没找到,但他凭借着丰富的经验找到了这条地下河。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条地下河,但却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打量这条河。

河水汩汩向前,清澈幽深,似浅实深,不时有破碎的水珠跃起,再砸入水面,激起层层涟漪。

好似有活物在水中生活一般。

岸边的冰块闪烁着隐隐约约的蓝色荧光,反射着水中的倒影,更显得宏大而壮观。

河流弯曲,似乎在引导着前来探险的人类前行,而上方和两侧的巨大刁钻的冰柱则仿佛成了雕塑家的杰作,充满了不规则的野性美。

如果不是用了洞悉,扫出来一堆红名怪,棉花哇哇几人真的要被这些经年累月的结晶勾的魂都飘走了。

地下河宽大,周围的冰虫密度远超其他区域,而且没有其他队伍会和你抢怪,在这里刷怪还是很爽的,就是要时刻小心,免得翻车团灭。

好在,这位NPC实力没得说。

将棉花哇哇三个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几个人沿着地下河两边那稍稍突起的河岸往源头走,不知不觉间,也深入其中。

棉花哇哇抬头看着两侧,有一瞬间的恍惚。

人们大多会在第一眼觉得某事物极其惊艳,看习惯了又会觉得平常。

由冰蓝色的透明晶石组成的奇特世界无疑是震撼人心的,可久了,就都觉得有些乏味了。

棉花哇哇皱起了眉头,她怎么觉得这里变漂亮了。

警惕的用洞悉扫了一圈周围的墙壁,棉花哇哇屏住呼吸,停了下来。

前方带路的NPC有所感知,停了下来,棉花哇哇正要说话,却在侧头的瞬间瞳孔地震,就在领队的上方,那块冰锥正在扭曲变形,一只五阶冰虫,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快回复攻击状态了。

来不及了!

棉花哇哇只来得及大喊一声。

“趴下!”

自己两个队友没来的反应,但那位NPC却在瞬间,毫不犹豫的矮身向下。

同一时间,棉花哇哇的技能擦着两位队友的身体,轰的一声,打在了那只已经张开翅膀,冲着NPC俯冲而下的冰虫。

毫不意外的将冰虫击杀。

棉花哇哇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NPC松了一口气,另外两个玩家则是冲棉花哇哇竖起了大拇指。

“安侍厉害啊!”

“差点就出事了,还好有你。”

NPC看着棉花哇哇,拱了拱手,眼中闪过感激之色,“多谢安侍。”

她摆了摆手,笑得有些羞涩。

“没事,没事,大家可是战友,互帮互助再正常不过了。”

路上的这点小插曲很多,棉花哇哇四人前进的速度再度放缓。

有玩家找不到出口,找不到出路,仅存的理智离家出走,举起法杖,冲着墙壁就是一击,别说,还真被他打开了一条通道。

原本还在劝他不要胡来的队友看见新出现的通道,默默地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是的哈,玩个游戏都玩出惯性思维了。

这下面的墙壁不是冰就是虫,找不到出口说不定就是冰虫干的,砸一下试试呗,试试又不吃亏。

找到了正确解法,玩家们前进的速度放的更慢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正确的方向在哪里,自然是加快不了一点。

好在,耿天悦这边已经做好了准备。

巨大的阵法笼罩住没有自保能力的民众,耿天悦和一朝带着营地内不多的武力朝着北边挺进。

所有玩家都受到了攻城战的提醒,但,地下空间内的玩家能返回地上的寥寥无几。

好在,所谓的攻城战就是在地下进行。

有耿天悦和一朝掠阵,玩家们一路横推,所过之处,寸虫不生,所向披靡。

而棉花哇哇一行四人走着走着,来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这里……”

“这里怎么这么像之前过剧情的地方?”

其中一个人喃喃自语,棉花哇哇恍然大悟。

她小心的探出头去,看着前方那个大平台上散发着盈盈光亮的巨大虫卵,斩钉截铁的说道:“就是这里。”

“我去,我们找到BOSS老巢了?”

“等等,那个卵是什么东西?看上去很不妙啊。”

棉花哇哇看着那些围绕在巨卵周围的蓝的像是黑夜里闪烁的群星一样的光点,压低声音道:“那可能是这个虫群孕育的新的虫后,一般这种虫子只有一个虫后,虫后如果不小心死了,种群要么消失,要么诞生新的虫后。”

“那只,可能就是即将孵化的虫后了。”

NPC小声的补充道。

其中一个玩家眼巴巴的看着那颗巨大的瑰丽的像是宝藏的虫卵,小声的打开脑洞:“嘿,你们说,那只卵里孵化出来的虫后可以驯化吗?咱们不是说养宠物都是从小开始养吗?它要是第一眼看见的人是我,会不会认我当爸爸啊?”

棉花哇哇想到了上一只虫母那个丑样,脸色一白,看向好友的眼神带上了一点惊恐。

好友丝毫没有察觉到棉花哇哇的情绪,还在浮想翩翩。

“要是能把虫后养成宠物,那不得变成这个游戏里最牛逼的人?”

别说,另外一个对于上一只虫母的外形也记忆犹新的玩家此刻也忍不住的心动了,长得是丑了点,但效果好啊……

棉花哇哇还没说什么,被同伴的世界观崩裂的NPC终于回过神来,给这两个不知道怎么就变得不正常的族人捡回三观。

“丢掉你们脑子里那不切实际的想法!这是孽兽,不是普通的虫子!孽兽是不可能被契约的,它们与我们天然就是对立的,没有丝毫同仇敌忾的可能。它们无法驯化,也不能操控。”

这位NPC的表情很是严肃,脸上没有丝毫的玩笑。

“除了人类,整个冰封之地,所有可以和人类站在同一立场的生物都已经消失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冲着这位NPC点了点头,其中一人尴尬的笑了一声,道:“那什么,老王,我就是开个玩笑。”

被叫老王的NPC眉头拧的死紧,绷着张脸,不开心的说道:“我不是老王,我是老钱!”

“……”

妈的,更尴尬了。

棉花哇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

那个叫老王的玩家挠了挠头,在老钱不开心的视线下,做了个闭嘴的表情。

这时,那泡在地下河河水中的虫卵出现了变化,盈盈蓝光在闪烁,每一次闪烁,河水都会矮下去一截,就像是虫卵在吞噬河水一样。

它闪烁的频率在加快。

周围守护的冰虫实在太多,光是几个人注意到的就不下一万,躲在暗处的更不知道有多少,他们四个人是决计干不过的。

只能等待机会。

可四个人还是不太明白,这不是游戏。

那些冰虫也不是设定好的程序。

在它们踏入这里的刹那,还在虫卵之中的新生代母虫便知晓了四人的存在。

棉花哇哇等啊等啊,突然,手上传来一阵冰凉凉的触感。

下意识低头看去,发现一只冰蓝色的蝴蝶停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哪里来的蝴蝶?

这是她晕倒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四个人接连栽倒,地面坚固的冰块开始融化,河岸以肉眼可见是速度变形,四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河岸,出现在河水之中,顺着河流朝着虫卵靠近。

母虫的孵化是需要营养的,这个营养可以是之前被繁衍的冰虫,也可以是新鲜可口的人类。

四个人再河水之中起起伏伏,棉花哇哇看着自己头上顶着的中毒僵持的debuff,只能干着急。

她现在在上帝视角,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移向虫卵。

越来越近了……

她看见冰蓝色的虫卵上如花纹一般的裂隙,看见那个巴掌宽的裂隙中探出的像是口器一样的东西。

啊啊啊,别过来啊!

耿天悦在棉花哇哇倒下的瞬间,似有所感,她看向一朝,侧身对他说了什么。

一朝点了点头,几个起跃,快步消失在众人面前。

很快,四个角色便被冲到了虫卵所在,棉花哇哇看着还有十三秒才结束的debuff,急得不行,等一下啊,球球了,再等等,再等等啊,她马上就能动了!

别吃她啊啊啊!

“安侍”这个角色的等级最高,灵魂波动也是最强烈的,冰虫在运输过程中优先将安侍送到虫卵面前,眼看自己距离虫卵越来越近,棉花哇哇头皮发麻。

手指颤颤巍巍的放在了下线的按钮上,打算在被吃的一瞬间下线。

但,异况突发。

排在棉花哇哇身后的老钱在棉花哇哇进嘴之前,口鼻露出水面,嘴唇微张,晦涩繁杂的吟唱脱口而出,狂风化作无形的风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那道张开的裂隙飞了过去。

河水漫进了他张开的嘴中,他毫不在意的将混着冰虫的冰冷河水咽了进去。

一手抓住马上进嘴的棉花哇哇,一脚蹬在了身后两人的身体上,将两人推远。

手上用力,将棉花哇哇从水中扔了出去,借着这股反作用力,自己成为了距离虫卵最近的人。

老钱面色挺白的,只有双颊冒着红,他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是个沉默寡言,但也会和熟悉的人开些玩笑的中年汉子。

棉花哇哇的僵持还有五秒才结束,她的身体被迫撞在了河岸,上半身趴伏,下半身浸泡在水中。

另外两个人还在地下河内起起伏伏。

老钱没有回头看这三个人,他不退反进,从腰间的皮带里抽出一把匕首,咧着嘴,将手伸进了虫卵的裂隙里。

老钱的吟唱刚吐出来两个音节,喉咙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再也说不出话了。

这是他吞下去的冰虫接收掌控他身体的下场。

没有风系术法保护的手臂只是一道新鲜可口的饭前点心,棉花哇哇看不见那只手的下场,但却能看见老钱额角的冷汗和隐忍的疼痛。

那狰狞忍痛的样子,足以让棉花哇哇清楚的知道,老钱正在被吃,他还活着,他正在感受自己被啃食。

“嗬…嗬…老,老钱……”

棉花哇哇觉得自己在惨叫,在怒吼,实际上,她连喉咙都没有打开。

老钱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

转头看向已经清醒过来的棉花哇哇,说不了话,只能用最大的力气张口,无声的吐出一个音节。

跑!

“圣水之歌!”

“大地铠甲!”

同行的另外两个同伴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过来,他们朝着棉花哇哇游了过来,一把抓住棉花哇哇的手,将人从河水里拉了出来。

“走!”

“老钱…”老钱还活着。

“走,去找国师,给老钱报仇。”

棉花哇哇抬眼,恍然发现,那个拽着她往前走的好友眼尾红的让人心惊。

棉花哇哇的身上挂着泥土和飞舞的水流,这是为了隔绝冰虫,那些冰虫没有吞噬母虫营养的行为,这才给了三个苟命的机会。

可现在老钱伤了正在孕育的母虫,三个食物又在眼皮子地下逃跑,再被近身,谁也不能确定还能不能活着。

棉花哇哇把牙咬得死紧,想到刚才老钱的笑容,忍住回头跟冰虫拼命的念头,“雷降!”

她没有法杖,即便能释放法术攻击,威力也比以往小了不少,但也能杀死不少追兵。

三个人并没有发现,他们看着冰虫的眼神里少了嬉戏和玩闹,多了一份冷酷和憎恶。

人类的情绪其实很好调动,只要给他们代入感,再给他们一点点感动,他们情绪的爆发就会达到一个让人心惊的程度——某不知名策划

三个人无疑是幸运的,耿天悦再棉花哇哇的身上留了一道标记,在三人被追兵咬住之前,终于找到了他们。

棉花哇哇感觉到一朝那让人没有任何安全感的气息,瞬间绷不住了,转头恶狠狠的看着紧追不舍的冰虫,再也不用计算什么蓝量,张嘴就是目前能释放的最强大的攻击。

“受死吧,恶心的虫子们!”

一朝并不知道棉花哇哇的队伍一开始有几个人,但看三人的表现便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

又有一名同伴永远的离开了我们。

一朝沉默的掏出了武器,站在了那三个狼狈的身影前。

“走吧,国师他们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