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四十多年前的套路
杜宏济皱着眉头开始踱步，片刻后抬头看向李洛，郑重的问：“您准备投入多少资金？”
“一百万，够不够。”李洛竖起一根手指。
“您要拍咸湿电影！？”杜宏济失望了。
李洛摇头，“我要拍喜剧片，讲述港岛一家人，生活艰苦，却突然中了六合彩后的生活，一部低成本的喜剧片，我的试水之作。”
杜宏济眼前一亮，“有点意思，港岛人就没有不买六合彩的，但能中的太少了，我这么多年也只中了一回四奖，几千元。”
“所以你的答案呢？”即便李洛放缓了吸烟的速度，但一颗烟还是已经烧到了屁股，吐掉烟头用锃亮的皮鞋碾了碾。
“我答应你，李生。”杜宏济伸出双手，“感谢您的信任，我一定鞠躬尽瘁，为老板死而后已。”
“哈哈，夸张了，我们一起努力，共同发财。”李洛伸出右手被对方握住，“当公司顺利起步后，股东必然有你一席。”
“那我们公司现在有几个人了？”杜宏济好奇道。
李洛先指了下对方，又指向自己，“算上你，我，总计两人，但公司还没有注册。”
“额……”
……
在杜宏济的联系下，浅水湾的房子已经开始装修，收购一家小型电影制作公司的进程也到了谈判阶段。
“杜生，你也看到了，我这人员器械都很齐全，您只要有剧本立即就能开拍，这个价格实在太低了。”
“全港岛有多少这种规模的电影公司，我说一百家只多不少吧，只因你这家办公室的景致，我老板很喜欢而已，要不然旁边那家才六十万，我们何必给你六十五万呢？”
“但我这家已经成立三年了，拍了好几部电影，剧组都磨炼好了，全是有经验的人才。”
“行了，别再说那几部电影了，连一部超过百万票房的都没有，甚至上一部嘉禾都没同意给你上映。”
中环，八宝电影制作公司，老板办公室内，杜宏济叼着烟，翘着二郎腿，十分不屑的摆手。
“那不是我的电影不好，而是嘉禾的管理层不懂得欣赏，他们只知道捧程龙，洪银宝那些人，把我们这些小电影公司都弃之不顾。”
叮铃铃———
“稍等，我接个电话。”杜宏济拿起被他放在办公桌上的大哥大，“喂，啊？那可不行，那是昨天的价，今天嘛，五十五万喽，怎么不行，现在啥行情不知道吗，约我聊收购的人多了，别说了，我还有事挂了，你想好再给我打电话，做人要痛快嘛，机不可失懂不懂。”
满脸烦恼的将电话再次放到办公桌上，看着对面还在纠结的老板，作势起身，“你也别犹豫了，这事就算了，当我没来过。”
“别别别，再谈谈。”电影公司老板急忙起身，把杜宏济重新扶在座位上，“六十五万真的不行，我起码需要七十万，求你跟你老板说说，只要给七十万，我直接拎包就走，公司里的人和东西我全留下。”
“那行吧，我再打扰下我老板。”杜宏济不耐烦的拿起大哥大拨通了电话号，如果这时代有来显的话，就会发现和刚才打过来的电话号一模一样。
“嗯对，他非要七十万，您不想等，怕拖拉？”杜宏济向坐在对面的电影公司老板挑挑眉，对方立即点头哈腰，他回以微笑继续说道：“他说立即签合同，今天就去跑手续，明天公司就是您的了。啊那好，就这样了，放心吧老板。”
“妥了。”杜宏济挂了电话站起身，“走吧，去律师行签合同办手续。”
“谢谢，十分感谢。”电影公司老板拿了一万元钱直接塞到杜宏济手里，阿济低头看了眼，喜上眉梢，这么快就来奖金了，当即脸上笑的又出褶子了，把钱收到自己兜里。
……
中环，电影公司所在的大厦楼下，李洛坐在平治车里第二次挂了电话，将新买的大哥大放到了副驾驶座位上，对于杜宏济熟练的套路十分佩服，这四十多年前就已经存在的套路，可谓经久不衰啊。
过了一会，杜宏济带着电影公司老板上了车。
“这位就是我的老板，李生，刚刚正在旁边商谈另一家电影公司的收购，但那家老板做事太拖拉，我老板最讨厌别人拖拉，听说你痛快，立即开车赶过来了。”
“你好，李生，鄙人童玉泽。”坐在后座的电影公司老板急忙弯腰向前，伸手与李洛相握。
在杜宏济与童玉泽的积极配合下，当天就跑完了所有手续，七十万也完成转账。
夜色下，尖沙咀某家夜总会包间内。
李洛与杜宏济各搂着两个靓女，边玩边唱。
“李生，你为什么非要买那家公司，类似的有好多家，多谈几次还能便宜不少。”
李洛示意关掉音乐，在杜宏济再次重复下才听清，“我看了那家公司拍的几部电影，剧情节奏一般，整体看着无趣，但如果说拍摄的专业性还是不错的，这样的一个剧组还是值点钱的，只要有一部好剧本，再找个好导演，立即就能投资新电影。”
“哇，老板你们是拍电影的吗？”陪坐的四个靓女听到李洛的话，纷纷高声尖叫。
李洛笑着点点头，还别说，消费贵有贵的道理，起码这些妞搞氛围不错，把他内心的优越感都搞出来了，觉得能在80年港岛拍部电影好像真了不起一样。
“老板，再来六瓶香槟，咱们庆祝下怎么样。”身边波霸蹭着李洛的胳膊嗲声道。
“当然没问题。”李洛狠狠捏了把，指着坐在一侧的杜宏济说：“今晚杜生买单，大家尽兴，喝起来唱起来。”
“什么！怎么能这样。”杜宏济一口喷出了嘴里的XO，激动道：“老板你怎么能这样，我刚帮你谈妥一单大生意，给你省了三十万，你本来想花一百万的。”
“我说过省下来的钱里会有你的十分之一。”李洛当即从兜里数出三十张千元大钞，看得靓女们双眼放光，他得意的在每个靓女的波间塞了一张，剩下的二十六张才交到呆滞的杜宏济手中。
“今天你让我陪你唱双簧，难道我不要出场费的吗？”李洛挤开靓女，坐在杜宏济身边，伸手搂过他脖子低声说：“他突然多得五万元，就没有感谢你一下吗？”
“老板，这，这个……”杜宏济没想到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的李洛竟然这么懂行。
“好了。”李洛拍了拍杜宏济的肩膀笑道：“都是小事情，只要把事办妥，我不计较这些，但如果你因小失大，那可就不可饶恕了。”
“刚才杜生请你们的波波吃宵夜，今晚你们的鲍鱼我李生买单！”李洛豪气的干光了杯中的XO，旁边的杜宏济却还有些后怕。
“李生好帅。”
“什么？”
“李生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