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精妙设计
壁炉边，俱乐部的主人正围坐在旁边，闲适的说着今天的趣闻。
“你们兄弟两个都在啊。”
曹亚伯先生坐在旁边的一张单人沙发上，正巧看到今天的泰晤士报。
“真奇怪，不是吗？这么大的新闻都配不上泰晤士报的头版头条。”
圆滚滚的小亨利随即嘿嘿地笑起来。
小亨利身边坐着他的哥哥，大亨利（Big Henry）。
利落的碎发，壮硕的身材，棱角分明的下巴，还有明显的抬头纹。深邃的眼眶配上如鹰隼一般的黑色眼睛。双眉中间的川字纹仿佛第三只眼睛，让他即使面无表情也不怒自威。
“今天曹先生是有生意光顾？还是只是来放松一下？”
大亨利叼着雪茄，拿起旁边的玻璃酒杯，为曹亚伯先生倒上一杯威士忌。
“你看呢？”
曹先生深陷在沙发里，仰着头望着蓬顶上华丽的吊灯。
大亨利嘴角咧出一个笑容，也靠在沙发上。
“言先生怎么想起来做女人的生意。”
曹先生无奈的笑笑。
“我也不太懂他。我一直觉得他更适合卖男士打火机。”
大亨利随手拿起另外一份报纸。
报纸上的头版放着一张走秀的照片。照片拍的不是很清晰，但依稀能看见台上的言先生与捧着花的的克莱斯小姐拥抱的场面，以及旁边默默护花的亚历山德罗。
“《每日见闻报》（Sketch）。”
曹先生拿起报纸略读了一遍。撰稿人似乎是昨天受邀的宾客之一，绘声绘色的对昨天的演出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包括演出的核心——露背胸衣。其中一段有趣的文字，让曹先生读了出来。
“据观看演出的埃米琳·潘克赫斯特女士说，这是一次'女性内衣史的革命'。露背胸衣不再刻意迎合男性‘丰胸细腰’的审美，而真正关注女性的舒适体验，展示女性视角的的美。”
曹先生扬了扬眉。这是很上层面的评价。
“哦，得了吧。”
小亨利明显不认同，轻蔑的笑了一声。
“她是没看到在场的贵族老爷们看到那个露背胸衣时的反应吗？我敢打赌他们现在已经嘱咐裁缝按照样式为他们的情人做一件了。”
大亨利听着曹亚伯读出来的新闻陷入沉思。
“也就是说，言先生的女人生意，其实也是卖给男人？”
曹先生顿时笑了起来。
“大亨利，我过了两天才想明白。你不愧是言先生的好朋友。”
大亨利露出一抹自得的微笑。
“这个混蛋，有这么好的买卖都不叫我。下次别想让我帮他擦屁股。”
曹先生拿起威士忌，轻抿了一口，若无其事地问：
“听说当时犹太人想要做点什么冲动的事，被教授阻止了？”
大亨利把雪茄夹在手里，另一只手沿着沙发搭在靠背上。
“是有这么回事。看来教授对醒狮商会打算网开一面了。”
“那可不一定。这老头只是因为他儿子的原因让我们缓一口气罢了。”
曹先生看着大亨利，认真的说。
“关于那个胸衣，为什么言先生不开店呢，他就不怕有仿制品吗？我隔壁的裁缝店今天早上排满了女客户，要求要订作这种新式的胸衣。”
小亨利插话问道。
“克莱斯小姐早就申请了专利。即使有人仿制，我也不相信有人仅凭双眼就能做到100%的仿制。”
曹先生在回答这个问题时倒是十分自信。眼前仿佛又回忆起他看到计划书中关于产品介绍时那一项项绝妙的精巧设计。
“而且，有对比才有伤害。不是吗？”
……
北伦敦，一间普通的联排公寓中。
霍夫曼冷漠地坐在桌子的一端。所有家庭成员都在桌上，但全都忐忑不安的坐着，谁也不敢说话。
这本来是用餐的时间，可身为家主的霍夫曼不先动食物，其他家庭成员也不能开餐。
自从醒狮商会建立以来，霍夫曼的科恩家族（Cohen Family）就一直发展不顺。
本来霍夫曼已经将西伦敦和北伦敦的洗衣生意收入囊中，
但在向东南挺进时遇到了醒狮商会的阻击。
随后醒狮商会很快找到西伦敦和北伦敦的大型商店，洽谈“分店”事宜。
所谓开分店，不是将店铺买下来，而是让店铺同意增设华青洗衣铺的洗衣服务。
商店只需要收取衣服存放好，等待华青洗衣铺的伙计上门将需要送洗的衣物取走，隔日再等伙计送回衣物让客人取走，即可赚取三成的佣金。
商店甚至不需要在店内增设柜台，只需要将华青洗衣铺的海报贴在橱窗上就可以加盟为“分店”。
科恩家族的地盘上顿时多点开花。
科恩家族当然也想“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学着华夏人用分店模式扩展自己的势力范围。
但是后来才发现，有限的家庭成员，无法把控所有环节。
科恩家族并没有同族人的任何支持。
犹太族裔中有些资本的家族中，只有刚刚在伦敦站稳脚跟的科恩家族才愿意做洗衣服这样的辛苦生意，这也让科恩家族在犹太族裔群体中倍受冷眼。
科恩家族只能被迫通过雇佣管理者来维持生意。
不幸的是，拥有管理才能的人不是价码太高，就是能力不足，更有甚者将客户的名贵西装倒卖后潜逃，让科恩洗衣行几乎颜面扫地。
价格高，分店少，服务差，流程慢。
科恩洗衣行迅速被伦敦市场所淘汰。
反倒是华青洗衣行完成了霍夫曼的谋划，以全胜之姿垄断了伦敦的洗衣市场。
被挤出伦敦洗衣市场的科恩家族气急之下开始使用盘外招，这才有了醒狮商会的一系列变故发生。
现在，这个华夏人不仅搭上了加图索家族的线，而且眼瞅着胸衣生意又将做大做强，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的糟心事都刺激着霍夫曼这个高傲的犹太人紧绷的神经。
“难道他真的是天才？”
霍夫曼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不会的，没有人能比我还强。”
霍夫曼紧紧握着刀叉，连眼睛都开始逐渐变得通红。
“这些都只是暂时的。加图索家族会帮我搞定醒狮商会。”
看着低语的霍夫曼，他的家人不由的开始担心，悄悄的向远处挪了挪。
“而我，霍夫曼·科恩，将把这些华夏人的胸衣生意抢到手里。”
霍夫曼的状态越发诡异。
“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犹太裔领袖。”
“言，你此生最错误的决定，就是成为霍夫曼的敌人。”
“统统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