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秋收大家都很忙
虽然邓国斌送来了肥猪,可猪号找食堂麻烦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最生气的却是韩忠珍。
食堂是他直接领导的后勤单位,是直接为他服务的,你针对它不就是针对我吗?!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定岗定额猪号也得抓紧实行了。
不然他们真分不清谁是大小王。
龚连山也听到了传闻。
他回家打听,龚福廷轻描淡写的让他别管,开好自己的车得了!
由于大解放经常参与送饭的活儿,跟沈金凤接触的多了,外面也有了些闲话。
老沈听到这话只是淡淡一笑。
而龚福廷则假装不知道。
这种消息就像夏天的阵雨,一会有一会无。
反正龚连山是没当回事。
他的眼睛盯着驾照呢!
就盼着早点秋收,他能跟着汽车队的人去学习。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进入了闷热的八月。
龚连山的生日连他自己都没想起来,老妈却记得。
十六号一早,龚家竟然每人一个鸡蛋。
他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第二天,沈家好事连连。
沈金芳的录取通知书来了。
大金牙两口子高兴坏了。
让龚福廷帮忙做了几桌酒席,庆祝二闺女鱼跃农门。
龚连山也抽空去了。
龚家还随了五块钱的贺礼。
席间,大金牙扬眉吐气。
“老二的大学通知书到了,老三上局高也定了!哎呀,我真是满足啊。”
这是他这些年来最舒心的时候。
搞得龚福廷不得不搬出自家闺女。
因为龚连花是和沈金华一起接到的通知书。
东北早熟的作物在八月下旬就开始收获了。
热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
早熟的麦穗沉甸甸的。
此时的热度和光照把最后的营养都聚焦到了麦粒上。
拖拉机拖着割晒机在麦田里走过。
一趟趟的小麦被放倒。
倒在麦茬儿上的麦秆和麦穗在阳光的照射下,迅速的蒸发着水分。
麦粒也跟着催熟。
也就几天的功夫,大片的小麦被割倒。
跟着就是牵引拾禾脱粒机上场了。
它把倒地的麦子都捡起来,送进肚子里脱粒。
这是现今国产的收割脱粒设备。
收割和脱粒是分开的。
当然也有国产的自走式联合收割机。
这种机车从收割到脱粒一次性完成。
只是碎粒率较高,很浪费粮食。
如今农场的收获设备正处在过渡阶段。
六七十年代的主力收获设备就是牵引式割晒机和牵引式脱粒机,相互配合收获谷物。
到了七十年代中后期,我们国产的自走式联合收割机研制成功,农场用上了自己的收割机。
可因为产量和质量的问题,一直受到诟病。
进入到八十年代改革开放了。
进口的联合收割机逐渐的进入农场。
这不,今年三队分到了一台进口联合收割机。
驾驶员在农机科技术员的指导下,开着它奔驰在麦田里。
龚连山坐在解放车的驾驶位上,盯着驶向地边的联合收割机,见它停稳了,才发动车子靠了过去。
这进口的机器就是好用。
不但马力大,效率高,碎粒也少。
联合收割机顶上的黄色预警灯闪烁着,绞笼缓缓的打开,伸进了解放车的后箱。
哗哗哗。
麦粒从绞笼里倾泻而下。
金黄的麦粒散发着清香,让人陶醉。
韩忠珍、吴长顺都爬上了大解放的后箱,抓了把麦粒看看,闻了闻,又拿出一颗放进嘴里嚼着。
脸上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老吴啊,不错啊!这粮食碎的不多!”
“是啊,确实比咱们自己的机器强。”
一会儿工夫,车厢里的麦子就冒尖了。
龚连山见状,赶紧移动汽车。
让车厢里的粮食分布的均匀些。
待放完了粮,他翻身上了车厢,摘下车厢前绑着的木锨,把麦子推平,防止汽车颠簸撒粮。
“小龚啊,你师傅呢?”
韩忠珍问道。
“他回家吃饭了,我们换班吃!”
“嗯,开车小心点,别撒了。”
“放心吧,主任。”
说到换班回家吃饭这事,是有原因的。
以前,他们这些临时吃工作餐的职工是不用交钱的。
后面不行了,食堂要成本核算,谁吃谁交钱。
像老汤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花钱吃饭呢?
他们师徒换班回家吃。
龚连山驾驶着大解放,哼哼着发出闷声驶上了机耕路,直奔晒场。
龚连河和汤军他们十几个小伙子手里拿着钢叉,给国产拾禾脱粒机填麦秆。
望着进口收割机在田里奔驰,他们都很羡慕。
再看看自己眼前的老机器,真是不能比啊!
韩忠珍看着忙碌的场面,心情愉悦。
“老吴,烧荒的家属安排了吗?”
“安排了,明天开始。”
“我看后天再烧吧,让职工们都拉点麦秸,都烧了怪可惜的!”
晚上七点多了,天色已暗。
忙着麦收的拖拉机陆续的开回了连队,毕竟要回去加油嘛。
可牵引的机器就直接扔在地边了,明天一早再来继续忙活。
孟国平爬上了大解放,隔着窗子对朱正云和刘海洋喊道:“今晚先给小龚拉一车,明天再拉咱们的,我排最后吧。”
“好,连山,你可快点来啊!”
“放心吧,连河他们也在,等我!”
龚连山把粮卸在晒场,跟汤茂林打了招呼,牵引着挂车返回了地里。
刘海洋和朱正云把挂车挂在拖拉机的屁股后,打开了大箱板,三面的箱板枕在原木上,用铁丝绑起来,扩大挂车的水平面积。
解放车停在了地边。
龚连山和刘海洋拿着钢叉站在挂车车厢上。
龚连河带着几个同学往车上叉麦秸。
麦秸是小麦脱粒后剩下的麦秆。
农场职工都拿来当做饭的柴火。
这些麦秸的处理就是烧掉。
连队还得专门安排人干这活儿呢。
职工工余时间拉回家也算是帮了单位的大忙。
朱正云缓慢的开着拖拉机在前面走着。
从这边地头一路向前。
到了另一头如果装满了,就可以回家了。
如果还没满,则掉头继续装车。
龚连河在下面累得胳膊疼。
他倒是想上去装车,可他不会啊!
麦秸之间比较滑,如果没有经验,很容易滑坡,装到一半就塌了。
龚连山和刘海洋有经验。
去年他们就装过了。
这玩意要一层压着一层的装,才能形成一个整体。
一直到晚上九点,挂车才算装完。
然后又用粗绳把麦秸拢起来。
用木棒当临时绞盘,把绳子绞紧。
朱正云开着拖拉机哼哼哼的上路,刘海洋则坐在麦秸垛上守着。
龚连河带着同学上了解放车。
他们回到家等了好一会儿,拖拉机才敦敦敦的回来。
龚家的厨房里传出爆锅的肉香。
龚连山指挥着把麦秸卸在指定的地方。
农场秋收就是这样,公事私事都是最忙的时候。
尤其是弄烧火的麦秸豆秸。
家家户户都需要。
大家都是相互帮忙的。
想要不求人都不可能。
龚家的麦秸拉回来了,那么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哥俩就得给帮忙的其他人出力。
当然,能出车的不出力也行。
就像解放车的挂车,就得借给大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