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个人过年
“以后每个冬天，都留在我身边吧。”
我看向栀玥，栀玥的脸永远是那么稚气，但此刻，多了几分认真。
“不只是冬天，以后每个季节都会有我。”
栀玥歪头看着我。
“真的吗？”
“一定是真的。”
栀玥叹了口气，不停的踢着一块小石子。
“可是，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会走。”
“我为什么会走呢？”
栀玥摇摇头没有说话，夕阳映射着她的脸庞。
栀玥拉着我的手更紧了一些。
“我们所拥有的美好最终都无法永恒不是么？”
“你是在让我知难而退，还是在让我权衡利弊？”
栀玥看向远方，那是一片山脉，太阳终究会从那里落下。
“都不是，我希望我可以在你的世界里多停留一会。”
我不知道为什么栀玥会突然说这样的话，但栀玥却是少有的认真。
“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栀玥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一丝失落出现在栀玥的脸上。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栀玥指着太阳落山的地方，那是阳光的归宿。
我们慢慢走在这条阳光逐渐褪去的路上，风也随着夜幕的来临肆虐。
我们最终还是没有走到那个太阳落下的地方，那个地方似乎太遥远了。
对我们而言，太遥远了…
“你喜欢海吗？”
栀玥问我。
“喜欢。”
“那我们以后一起去看海。”
像梦一般，风吹动树枝摇曳成影，似有似无。
我和栀玥再无话，拉手走在这条路上。
不比夏天的傍晚，冬天的晚上只有冷风在肆虐。
但我们都不愿意浪费在一起的时间，我们顶着寒风，最终走到了老街。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我没想到栀玥会说出这个话。
见我还在犹豫，栀玥微微一笑。
“是我太孩子气了，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把老街刻上属于我们俩的烙印。”
老街在节日的烘托下焕然一新，张灯结彩的氛围让这条老街也有了新气。
我更担心会在这里遇到苏筱筱，虽然我知道和她没什么关系了，但还是不愿意在栀玥的伤口上再撒一遍盐。
好在，没有苏筱筱的身影。
我和栀玥找了一个小摊坐下。
今天的栀玥不知道怎么了，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却多了几分忧郁之气。
我询问着栀玥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栀玥只是摇头，一个字也不肯说。
食物端上来，栀玥一口一口的吃着面，低头不语。
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满眼通红。
“林齐，你会等我吗？”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猝不及防。
我急忙拿出纸巾想要帮栀玥擦干眼泪。
栀玥推开我的手。
“你会等我吗？”
我看着她满是泪花的眼睛。
“我会。我会一直等你。”
栀玥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下，落在面里，激起阵阵涟漪。
我握着栀玥的手，熟悉的暖流游荡在我手心。
“如果未来是困难重重的，我希望你还会这样握住我的手不放。”
这是栀玥在走之前和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我们没有告别，没有痛哭流涕。
再次联系的时候，她已经上了飞机。
我不明白为什么栀玥在走之前会那么患得患失。
可能人的幸福总是后知后觉吧。
直到离开的时候，在一起的经历才会显得弥足珍贵。
我一直没有告诉栀玥我那天去看朝阳的时候许的是什么愿。
栀玥也不会想到我是多么虔诚的希望我们可以成为彼此的依靠。
栀玥的那句。
“我们以后一起去看海。”
我深深记在心里。希望以后见到真实的梦中桃源是栀玥陪我一起。
那样，梦中的女主角，就不会再有异议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除夕夜来临。
外面热闹非凡，显得本就冷清的家里更冷清了。
我独自一人走在庙会的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过客，我就这样一直逛到了黄昏才回家。
我本想自己操刀做一桌子年夜饭的。
但看向那张残缺的全家福，顿时没了兴致。
给阿妈打电话报备完后，我给栀玥发了信息。
但得到只有“一会说”三个字。
大家都很忙，显得我更加落寞了。
无心再待在家里，我披上衣服出门。
我沿着镜湖一路走，这里时常是安静的。
一路上只有几个孩子在玩着烟火，他们闹着笑着，欢呼雀跃在湖畔。
我不想在人群中假装热闹，便一个人坐在了湖边。
湖水荡着涟漪，我拿起一旁的石子往湖心丢去，引起阵阵波纹，慢慢的往边缘散去，直到再也消失不见。
这似乎是美的，我便找了些石子放在一边，方便我往湖里丢。
一个接一个的石子落下，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一圈的波纹，波纹间相互碰撞着，便又荡起新的波纹来。
在我沉思中，一瓶可乐递到了我面前。
“大过年的不去过年，跑来这里玩丢石子？”
是苏筱筱。
苏筱筱就好像和这个地方签订契约了一样，每次总能在这边出现。
看到是苏筱筱，我并没有很意外。
在这里碰到苏筱筱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接下可乐。
“想不看到你也难，远远就看到有人蹲在这，就来看看是不是某人想不开。”
我没有说话，而是继续丢着石子。
“没必要这么讨厌我吧？”苏筱筱顺势站在我身边，趴在栏杆上。
我确实不讨厌苏筱筱，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话。
见我不回答，苏筱筱也往湖中用力丢了一颗石子。
这颗石子落在水中，激起一个特别大的波纹。
“为什么丢的这么用力？”
苏筱筱平静的趴在栏杆上。
“那你呢，为什么过年一个人跑来这里丢石子？”
我不再说话，阿妈阿爸的事情本就是我的心结，如果再让我亲口说出来，是一种折磨。
“他们加班，家里只有我一个，待不住。”
我平静的告诉苏筱筱。
苏筱筱从兜里摸出一盒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
烟味顺着湖水飘着，使得我咳嗽了一声。
苏筱筱见到我咳嗽，犹豫了一下，把烟掐掉。
“那你呢，快十二点了，来老街做什么？”
苏筱筱坐在我身边。
“因为我和家里人吵了一架，从上海自己坐飞机回来的。”
“那只无毛…我是说，魏珂呢？”
“他随我一起回来的，应该是我阿爸让他来监视我的。我挺讨厌他的。”
苏筱筱平静的说着，目光淡然的就像湖水。
“那你过年…”
“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