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火山口冒火苗
凌晨一点多钟,骑摩托车耀武扬威朝家里飞驰而去,突然感觉后脑勺挨了一棍,鸡冠头连人带车倒在路上。
“哎哟——”昏迷中,裤裆处一阵挤破脑袋的巨痛,把鸡冠头痛醒过来,发现摩托车压在他下身,潜意识地伸手去推,一动,裤裆隐私地方痛的要他一条命,害怕的恐惧尖叫起来:“救命,快救命,谁快来救我一把……”
平日作恶太多,今天出门又没看黄历,鸡冠头喊破喉咙,周边的人根本不理睬他,甚至幸灾乐祸趴在窗口看热闹,诅咒他早死早投胎。
求救无门,之前殴打人那是一个不要人命的往死里打,鸡冠头做梦不会想到自己居然有今晚下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理。
遇祸了,心慌、恐惧、害怕,脑袋瓜糊涂,直到手碰到裤袋手机,鸡冠头才醒过神,立刻、马上抓出手机打电话:“爸,我出车祸了,你快来救我——”
与美女下属去宾馆开房,此刻正像两条蛇纠缠在一块翻云覆雨地寻欢作乐,接到儿子紧急、事态严重电话,心蹦到嗓眼上,鸡冠头父亲没商量立马硬生生与美女中断:“儿子,你在哪儿,爸马上赶来,你别急。”
委屈的,鸡冠头哭着喊道:“我在离咱们家那个岔路口前五十左右路灯很暗那里。你快来,爸,你快来救救我,我身子被摩托车压着动荡不了。”
一个大男人,说的说的,自己可怜自己的委屈啕嚎大哭。
十几分钟,鸡冠头父亲开车赶到。
蹦下车,搬掉儿子身上摩托车,把他扶上车,仓促赶往医院,半路上,鸡冠头父亲才问儿子是怎么翻车?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感觉后脑勺被猛击一棍,什么都不知道了。”鸡冠头脑袋瓜仍然一片浆糊。
“儿子,你被人暗算了。”乍听下,鸡冠头父亲心头惶恐,立马掏出手机报警。
到医院一检查,没有其它伤,只是下体粉碎如地上细碎玻璃渣,已经没法治疗,他这一辈子从此只能当太监。
什么,他儿子从此当太监,这还了得。鸡冠头父亲当场朝派出所所长发飙:“查。限你们两天内给我破案,抓到凶手。”
派出所不是他家开的。所长也怒了,不惯鸡冠头父亲的权力,朝他大发火:“你不是公安局长,你只是一个教育局局长,你没有权力指令我们。你儿子往日作恶多端,违法犯罪案件,要不要我跟你算算总账?”
吃瘪了,鸡冠头父亲闭上嘴巴,怒在心头。
——讽刺又滑稽。
得手后,立刻、马上赶回桥洞,这个时候阚土木心里仇恨、愤懑仍旧像一包炸药包。
当时一见鸡冠头,迅电不及眠眼之势,一步奔上去,对准他后脑勺凶猛一棍,阚土木使尽洪荒之劲使出独门绝招当即仇恨捏碎他下体,又三下五除二将摩托车压在鸡冠头下身,身手快如闪电,一连串动作绝对在一分钟内。
躺在寒冷桥洞,仰头张望漆黑一团苍穹,阚土木迷茫、愤懑、无助,眼前社会就是这个漆黑一团的夜,他来这个世上纯粹是受苦受累、受虐待、受侮辱、受欺负、受霸凌……
派出所案件头绪未找出,过了两天,阚土木和蒋丛共、蒋惠艳及两个小工一行五个人出发了。
一路上是一个哑巴,阚土木一直闭着双眼在睡觉。
其实阚土木没睡,心底里头压着三块石头:愚昧守旧父亲逼婚的愤懑,对欧阳慧芳的眷恋、愧疚;他不知道这一离开故乡,要到何日才会回去报复剩下的几个小混混。
三昼夜不停奔波,阚土木终于把脚踏在了西南部一个非常偏僻、非常闭塞、非常贫穷边境乡——马坡乡。
次日,熟悉了一下工厂,阚土木心里直打鼓。
看到还有三、四个空房间,悄悄将蒋惠艳叫到一旁,阚土木对她说:“惠艳,麻烦你跟你叔叔说说,给我一个单独房间住吧,我想上班之余能不受干扰的静下心看看书?”
很不高兴立马拉下脸,蒋惠艳讥笑拒绝:“土木,你是个连大学都读不起的人,挣钱才是王道,是摆在你眼前的头等大事,不要半夜还想狗屎做点心。看书,你能填饱肚子,能挣到钱?刚来工厂,你提这么高要求,我叔叔肯定不高兴,甚至赶你走。”
哦。阚土木难堪的哦一声,心头郁闷走开。
回到住处,环视仅有四张床简陋房间,连张写字桌都没有,阚土木的心凉到冰点,抑郁像头张开血盆大口魔鬼,吞噬他,后悔大骂自己是猪头,失策了,这次根本不应该盲目跟随蒋惠艳出门,荒废了学业,他对不住欧阳慧芳一片良苦用心。
欧阳慧芳要他阚土木用知识改变命运,蒋惠艳只是要他阚土木打工挣点小钱,——这就是她们两个人的不同三观和格局,天注定他阚土木与蒋惠艳根本不是一路人。
第三天早上,走马上岗,阚土木当了一个扒炉工,比起在工地上打苦工倒也轻松很多。
扒炉工三班倒,老扒炉工一个个都不愿意上下半夜班,欺负阚土木,逼他上下半夜班。——其实正合阚土木心意,夜里清静,没人干扰,忙完活,他正好静静的凝聚精力一边看书,一箭双雕。
生活上,这里物价低,吃的反倒比他阚土木家里的好几倍。
每天为了多挣那么几块钱,也是拼了,别人一炉炭也就四十多斤,阚土木一炉炭足足七、八十斤。
来马坡一个星期了,还不知道马坡是个什么样子,趁今天是赶墟日,阚土木吃吧午饭,跑到街上溜达去。
傻眼到简直叫他惊愕不敢相信,马坡居然还不如九龙市大的村子,九成五的人穿着比他还破旧;一问东西价格,顶多是九龙的四成,阚土木的心骤然平衡,不再仇恨自己出生在那么穷一个小山沟里,不再怨恨父亲供不起他上大学,情况比他糟糕的大有人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应该感到知足。
环境要靠人改善,条件要靠人创造。
花五毛钱从街上摊子买了两条钢锯条,回到厂里,阚土木找来木板、锤子、铁钉,又用竹条做了一把钢锯架子,做一张放在床上小桌子,方便自己写字、看书用。
厂里其他人好奇偷窥阚土木外,暗暗嘲笑他穷鬼就是个穷鬼,连把钢锯架买不起,用竹条做。
两个钟头后,一张五十厘米左右高、宽约八十厘米简易小桌子做成,独到匠心的是桌面做成30度的倾斜,往床上一放,阚土木卧坐在床上试了试,黝黑脸庞露出满意微笑……
当下,立刻、马上给欧阳慧芳写信,阚土木将来到马坡后的事一五一十对她讲述,然后要欧阳慧芳在大学里安心读书,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担心他。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他不会有事,顶多让个别小人得意一时罢了,没啥大不了的事。
当然,阚土木是不会对欧阳慧芳说这一次出门很后悔,更不会说蒋惠艳对他总是一个救世主、施舍者的高姿态,对他颐指气使,尽耍小伎俩主宰他。
一旦蒋惠艳去找他,阚土木立马佯装睡觉,因为他要上夜班,她不敢吵醒他。只要能够有时间静下心看书,阚土木心头抑郁便减少了七分。
如今心里仅有一个祈盼,祈盼一个月早一天到来,这样,他阚土木就能拿到工钱,把购书的钱还给欧阳慧芳,另外也能够资助欧阳慧芳一点钱读大学,这是他身为欧阳慧芳男友的应尽义务和担子。
充实日子,总是过的快。
转眼就是一个月。
当阚土木去向蒋丛共要工钱时,遭遇当头一闷棍:工钱要年底回到家乡后,一次性付。
心咚地悬到半空中,阚土木有一种不祥预感,蒋丛共要赖账,拖着不给工钱。
不行。不能被蒋丛共赖工钱,被他箍住。——阚土木打定主意,去找蒋惠艳,谎称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她去和她叔叔说说,预支半个月工钱用用吧。
又不高兴了,立马拉下巫婆脸,蒋惠艳训斥阚土木:“全厂人就你一个事多。在食堂吃饭,又不要你花钱买,你还要什么钱?”
气堵胸口,憋着,阚土木额角暴动青筋犹如公鸡格斗:“食堂吃饭是不花现钱,我平时要买点用的东西,上夜班肚子饿,我也要买点吃的作点心。”
当自己是女主人,蒋惠艳咄咄逼人:“你想要买什么,你要吃什么,你对我说,我给你买。”“土木,你能不能给我争气点?你干活看书,闲着也看书,不看书,你会死啊?我叔叔看你一天到晚看书,没心思干活,已经非常生气。”
蒋惠艳的指责、埋怨,适得其反,阚土木离开这里回家乡心意更坚定,如若磐石。
可不是糯米粑做的,阚土木不再惯着蒋惠艳这个老同学高高在上救世主、施舍者毛病:“惠艳,你我只是同学,我没资格叫你给我买东西,也授受不起。我看我的书,我有耽误每炉活性炭的产量和质量吗?既然你叔叔生气,看不惯我看书,就叫他把我的工钱结算了,我回家乡去,不在他这个厂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