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洽谈
尽管格林面前的房间依旧狭小，但犹如铺开一般的血肉，还是横贯了整个房间。
只见由房间周遭蔓延而来的锁链，将最中央的东西狠狠撕扯开，一个类人形……或是说本来应该有个人形的东西，被吊在了半空中。
格林注意着那些已经扎进他肉里的锁链，这时已经被愈合的血肉所吞没，似乎这人身上的血肉已经疯了，在不顾一切的疯长……甚至是沿着原先的血肉与锁链，以至于他越来越可怖狰狞。
他的最中央，像是一个血蛹，而往周围蔓延开的肉毯，包裹覆盖了他的脑袋，并沿着背后那撕开的脊背伸展开来……
过度牵扯扩张的血肉，就让他像是一个浑身淌血的巨大肉蛾，并半挂在那里。
格林很难想象，这还是个人。
并且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他还活着。
传教士……猪人凯金像是提醒着格林，而格林也确实是知道，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就是那修女口中的，早该死了的传教士。
“看到了吧，这就是那女神的恐怖赐福……一个人就算这样，居然也还能活着。”
在凯金的话语中，似乎他并不把这恐怖的力量看做是一种恩赐，反而是有种诅咒的意思。
并且他提到了女神……这似乎是格林一直所未知晓的。
而凯金带格林看这个的意图也很明显，他直接告诉格林，不仅仅是这个传教士……天使也在他的手上。
这似乎就是他的谈话筹码，也是他足够谈话的保证。
于是，格林与凯金又一次回到那长桌上。
这一次该格林开口了。
他要同凯金所讲的三件事情，其实也只是他的猜测。
在游历了一遍艾斯黛拉女爵庄园之后，格林像是隐隐能确定下某些事情……其中最容易的，应该就是菲莉丝。
因为最简单的一点，刚刚去教堂的那个猪人……他谁都不认识，却能叫出菲莉丝的名字。
这说明，猪人这边应该早就知道菲莉丝了。
并且昨晚，尼尔能救下菲莉丝……可能也不是什么偶然，而是一种必然。
猪人不敢动菲莉丝。
原因似乎也很简单，那就是菲莉丝的身份……他老爹的震怒，应该不是这些猪人能承受的。
但起先，格林还有所怀疑，因为猪是女爵的产业，她为什么要砸自己的生意……但随着他在庄园内的所行所见，他像是明确了。
艾斯黛拉女爵可能不仅不反对这样的事情，反而还可能在背后推波助澜。
因为这里已经不仅仅是猪圈了，更是已经成为了猪人的庄园。
无论女爵一开始的打算如何，显而易见的是，现在的猪人们已经完全失控，这个庄园的主人已经不再是她了……所以她要拿回庄园的主权。
那么菲莉丝的出现就很重要了。
无论是她战胜了庄园内的猪人势力，还是她折在这群猪人手里……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这群猪人要迎来免顶之灾，女爵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打扫最后的战场，这里也还是她的庄园。
所以从一开始，在这个庄园里最害怕的，就不该是格林他们，反而是那些猪人。
再就是天使的问题。
格林一开始以为，天使该是整个庄园的运转源头……那恐怖的血肉再生能力，以及起死回生般的伟力，确实该是整个庄园的核心。
但随着从教堂出来之后，格林琢磨着天使的味道就变了。
因为不怪菲莉丝这么高素质的人，都不免对圣启示教一副人嫌狗弃的样子……这个教派，真有点问题吧？
教堂里，那猪人进去一步，差点都要给融了，而在外面，那传教士……你真不能把他的样子和正常人联系起来吧。
所以天使那血肉畸生往复生死的能力，在格林看来……就跟抱着核污染发电一样，发电确实是猛猛来电，但那个污染也同样吓死人。
一个教堂，你进去半步都要命……那么问题来了，猪人捏着那女神的宝贝孩子，这背后要付出什么代价？
所以在格林看来，或许一开始，猪人们控制着天使，确实是有着相应的收益，但至于此时，天使对于猪人们而言，已经是成了某种负担……并且是急于摆脱的负担。
并且天使还牵扯着教国。
经那修女讲述，以及这庄园内独有的教堂……格林似乎能感觉到，这天使也该是女爵一开始就打算好的，并且可能也是担心侵染的问题，所以想到了用猪人做手套。
但没想自己的手套，反倒是独占了天使。
最后就是调查员协会的问题。
从尼尔以及肯佛的态度来看，调查员协会似乎一早就盯着艾斯黛拉女爵庄园……所以这也可能成为，猪人们无法摆脱女爵的一种顾忌。
因为出了庄园，他们做的那些事，可就没有人给他们兜底了。
前前后后到底是死过不少人，没了女爵这层王室的联系，调查员协会那边可能马上就要发事。
林林总总，格林把自己的所想，慢慢的说给猪人凯金听。
而这些确实，也是凯金想和格林商量的事情。
“首先是不能死人……死了人，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凯金如此说道，并表示，这是管家传递给他的女爵原话。
当然，这里的人特指菲莉丝。
其余像是被菲莉丝打死的猪人，枉死在庄园内的劳工，以及乱七八糟的那些人……他们不算人，死就死了。
并且凯金表示，这事要快。
“过了今晚，菲莉丝可能就要变猪……所以事情必须要赶在明天天亮之前解决。”
至于菲莉丝这事，凯金似乎也没办法，吓唬不走，他又没办法控制整个族群在庄园内的意志辐射，菲莉丝只要出了庄园，一点事没有。
但她留着，就必然受到侵染。
而要赶在今晚解决，其中一个重点就是天使。
菲莉丝与格林就是冲着天使来的，而猪人们此时最想要解决的，也是这个玩意。
但问题的关键似乎也在这里。
凯金像是有些无奈的说道，天使确实是在他手上，但他也确实找不到。
“靠你了，调查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