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食汝肉，寝汝皮
宋时杰这话让老孙有些意外：“宋营长，真没想到你们身在根据地和鬼子作战，对于这细柳镇的相关情况了解的竟还不少！”
宋时杰打了个哈哈，笑着说道：“也是前些日子混进城之后凑巧听一些老乡谈论过。我琢磨着这些信息呀或许还可以用得上就记了下来。”
“的确是这么回事，要说这个王贵吧，虽然是鬼子的铁杆汉奸，但仔细想想，这小子手上倒是也没有过什么人命。
只是帮鬼子征收粮食，维持治安的时候那也是尽心尽力，很招人恨，不少老乡恨不得把这小子生吞活剥了。”
老孙说着，倒也很赞同宋时杰的看法：“可如果真能成功策反王贵的话，的确是再好不过！”
“他娘的，你小子一看就是个软蛋，醒了就醒了，还装个什么劲儿？”这时，李云龙突然开口，还在戴着头套的王贵的脑袋上拍了拍，接着大大咧咧的说道：
“小子，我把破布给你扯掉，你给我老实点的，要是敢大吼大叫，我直接宰了你，明白了就点点头。”
呜呜呜——
呜呜咽咽的王贵连忙点了点头。
李云龙将手从套在王贵脑袋上的头套下方伸进去，将塞在他嘴巴里的破布一把扯掉。
头套则继续戴着，为了避免宋时杰一行人的身份暴露。
“小子，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咳咳——
王贵咳了几声，嗓子稍微好受了些，回道：“可是八路军长官吗？”
“嘿嘿，有点意思，这小子的脑子转的倒是挺快！”
“那你知道我们来找你干什么吗？”李云龙接着问道。
王贵回道：“请长官明示！”
李云龙开门见山道：“来找你王贵跟我们八路军一起杀鬼子！”
“长官，我怕是没那个本事，我就是个小小的皇协……汉奸排长，而且您应该也清楚，我家里还有个老娘呢，我要是参加了八路军去当兵，家里的老娘谁照顾？”
“他娘的，你小子还真有意思，我说过要请你去当八路军吗？”李云龙骂道：“你以为我们八路军什么人都要？就你小子这怂样，你想来老子还看不上你呢！”
“不过是让你帮点小忙，给我们传递一些小鬼子的相关情报，协助我们八路军杀鬼子。”
听李云龙这么说，王贵似乎稍稍松了口气。
一旁的张大彪开口劝道：“兄弟，我听说你之前是保安团的，我以前也是国军的队伍，后来正面战场上吃了败仗，长官们都逃了，还有的被鬼子抓了去，可我想着再怎么着也不能当汉奸吧？
所以我参加了八路军，照样杀鬼子！
我相信你心里头还是有些作为中国人的良知的，我们也不要求你拿起刀枪和我们一起去战场上拼命，杀鬼子。
只是帮着传递一些情报，也算是为那些惨死的，还有正在被小鬼子压迫的同胞们做一份贡献。
你也总不能做一辈子的汉奸吧？
怎么样，考虑考虑？”
张大彪是员虎将，而且当初家境还算不错，文化程度不算太高，但是也上过几年学。
真别说，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
王贵沉默了，尽管头上套着头套，看不清表情，但也能感觉的出来他似乎在考虑，在犹豫。
片刻之后王贵开口道：“八路长官，我明白你们的意思，我虽然当了汉奸，但是我也知道自己骨子里留的是中国人的血。
当汉奸的时候，我虽然也帮着鬼子做了不少坏事，但我敢拍着胸脯保证，我从来没想过害乡亲们的性命。
要是有可能，我也恨不得把这些小鬼子全部赶出去。
既然长官们都这么说了，我愿意帮忙！”
他的心思很通透：
“但是八路长官，我职位不高，日本人也就是表面上相信我，我恐怕也很难弄到重要的军事情报。
而且我家里有老娘，太冒险的行动我也不敢干的！”
还有一些心里话，王贵自然不会说，他还要留下性命去找吉野那个王八蛋给小桃报仇呢！
“他娘的，你小子怕这怕那的，真是个没种的家伙！”李云龙在一旁骂了起来。
老孙则是说道：“王贵，你这话说的倒是好听，但是我们怎么保证你不会掉过头就向小鬼子告密，背叛我们？”
这的确是个问题，李云龙和张大彪也朝着王贵望了过去。
王贵说道：“长官，请你们相信我的良知，我是个中国人，去找小鬼子告密对我难道有什么好处吗？
长官们既然能把我掳到这里，回头就有本事把我铲除掉。
我怎么敢出卖长官？
而且我还有个老娘，我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老娘考虑，我老娘在你们手上，我怎么可能去找小鬼子告密？”
“放你娘的屁，你把我们八路军当什么人了？我们八路军是人民子弟兵，是人民的队伍，我们怎么可能要挟你老娘？”李云龙黑着脸怼道。
“我愿意相信他！”
这时，宋时杰开口，接着凑到王贵耳边低声说道：“王贵，你也想为惨死的小桃报仇吧？可你一个的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你应该相信我们八路军，我们是真心打鬼子的队伍！”
待宋时杰起身。
王贵的情绪由于过于的激动，手脚并用地挣扎着，态度也不似先前那样推脱，反倒十分决绝：
“长官，长官，我答应你们，我愿意协助你们，哪怕是把自己这条贱命搭进去！”
“但我有一个条件！”王贵咬了咬牙，有一种“食汝肉，寝汝皮”的痛恨，“我要亲手杀了鬼子宪兵队队长吉野那个王八蛋！”
“放心，我们会把他留给你的！”宋时杰承诺道。
“对了，你的职位虽然不高，但到底也是个排长，手底下应该也有些信得过的兄弟吧？”
“是的，长官，我那些弟兄也早就恨透了小鬼子。”
“如果战斗打响，你能不能做到率领他们反正？”
“长官，你们这是准备？”
“我说过，我既然选择相信你，也就不瞒着你了，我们准备拿下细柳镇，把细柳镇的鬼子伪军全部干掉！”
“那能！”王贵答应的果断：“我可以提前给我那些弟兄们做思想工作，只要长官们带兵打进来，一起杀鬼子，我们绝不含糊！”
他的拳头紧攥起来，指甲几乎都嵌进了肉里。
咬牙切齿。
即便是隔着头套，宋时杰，李云龙几人也几乎能感受到他面部由于过于的愤怒而出现的扭曲。
“这些王八蛋，我恨不得咬碎他们！”
宋时杰点了点头，又问道：“日军最近向细柳镇增兵的情况你了解多少？另外，日军在细柳镇秘密进驻的野战医院，军火库，物资库，包括机械维修所，汽车营地的具体位置，相关布防情况，你又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