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歹是掌管刑案的官,怎么像个泼妇?
谢棠芝刚被抱出房门,便见谢禾霜猛地扑了上来。
“棠芝……都是姐姐的错,姐姐不该忽略了你,害你受此重伤……”
“你若心中有怨,大不了……大不了我也去跳一次那山谷,就当是给你泄愤如何?”
谢禾霜咬唇祈求着,哭得梨花带雨。
“这些事都与二公子无关,若这么闹下去,定会让他在众世家公子面前,颜面尽毁的!”
那暮云庄是宋承安的地方,那些世家公子来他的地方游玩,却被如此挟持恐吓。
他们自不敢与凌鹤对上,事后只会对宋承安心生怨怼。
谢棠芝被放在下人搬出的太师椅上坐下,听言,不住嗤笑:“好啊。”
她答应得十分爽快。
“你去跳一次,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上一刻还在不断苦求的谢禾霜猛然停住,似是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怎么?不敢吗?”谢棠芝挑眉,居高临下看着她。
谢禾霜眼底划过几分怨恨,又很快恢复了柔弱的姿态,她神色惨白地咬住唇,起身作势要走。
“好……我这便去!”
“禾霜!”
刚起身便被跟来的宋承安拉住,他一手环着谢禾霜的肩,满是疼惜,瞪向谢棠芝。
“禾霜都已经求你求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要如何逼她?”
就连谢禾霜都知道,如此封锁暮云庄,会对他日后名声不利。
谢棠芝身为他的未婚妻,对此却不管不顾,还怂恿着凌鹤行事,害他至此。
“这些不都是她自己提出来的么?我逼她什么了?”
谢棠芝眼底划过厌恶,抬着下巴反问。
“你!”
宋承安一噎,片刻后才憋着口气道:“禾霜为了你都愿意委屈求全,甚至要去跳崖……你却非要抓着此事不放,不是咄咄逼人是什么!”
“我非要抓着不放?”
谢棠芝轻呵了一声,仿若听到了什么笑话:“我不过是想查出真相,还自己一个公道,这有何过错?”
“反倒是她谢禾霜,既然心中无愧,又何必这么着急跑来,与我赔罪?说到底……”
“其实不过是心虚怕被揭穿,才过来演这一出,想要糊弄过去吧?”
“棠芝,你怎能这样想我?”
谢禾霜被说得浑身一僵,愣愣看了谢棠芝片刻,又发了疯似的挣开宋承安往外跑去。
“二公子别拦着我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欠了棠芝的,若不偿还回去,棠芝定不会原谅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回来!”
宋承安猛地把人拉回,目光死死瞪着谢棠芝。
“你身体本就孱弱,若真跳了这一遭,哪儿还有命回来?她分明是要逼死你!”
“这话当真可笑!你只知她身体孱弱,可一来便要跳崖谢罪,不是她自己说的么?怎的到头来,又成我的过错了?”谢棠芝反问。
“那你也……”
宋承安一时气闷,刚要反驳。
“还有你,你见她身子娇弱所以诸般关爱,将一切过错都归于我身……可你是不是忘了,受伤的人是我?从谷中被带回这么久,你可曾有一次,关心过我的伤势?”
谢棠芝抬眸看他,心底有些酸涩。
前世,她是当真全心全意喜欢过这个人的。
只可惜,当时猪油蒙眼,一颗真心喂了狗。
“我……”
“你罔顾是非清白,更未有一刻将我放在未婚妻的位置上,既如此,你我的婚事也没必要继续了,退婚吧!”
谢棠芝深吸一口气,开口时掷地有声。
这话将在场众人都吓得一惊,唯有后方的凌鹤,眸底在瞬间迸出几分喜色。
宋承安没由来地感觉到一阵恐慌。
往日谢棠芝并非没有因谢禾霜之事闹过脾气,却没有一次,会气到说出退婚二字。
这次,似乎当真有什么不同了。
“你别胡闹……”宋承安皱着眉,强忍着按耐道。
谢禾霜见势不对,立刻站出来道,“妹妹,这种话不能乱说啊!姐姐知道你是气我,大不了……我日后不再出现在你与二公子面前碍眼便是!”
“气什么?我这是成全了你和他的好事,你不该高兴么?”谢棠芝低头看她,那双眸子仿佛能看穿一切。
“谢棠芝!”
不等回应,外界一道怒喝传来,打断了两人的话。
一身白衣锦袍的男子走进来,面带愠色:“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过才离家两日,便闹出这么多祸端,还将禾霜气成这样,我看你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男子进门,第一眼先注意到了脸色惨白的谢禾霜,顿时怒火更甚。
谢棠芝抬眼,对上那张满是责备的面容,心中仿佛被细针扎过,密密麻麻的痛。
“兄长都不先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上来便要定我的罪?”
谢永宁是她至亲的大哥,上一世谢禾霜未曾出现时,对方也曾是将她宠若珍宝的人。
现在却什么都不一样了。
谢永宁听得一顿,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伤,眼底浮现几分迟疑,但还是被恼意取代。
“不管事情如何,你明知禾霜身子虚弱,还如此气她,便是你的不对!”
谢棠芝眼眶顿时红了,咬着唇正要反驳,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按住了肩膀。
“谢公子今年快要入大理寺了吧?好歹是个掌管刑案的官,怎的张口闭口强词夺理,跟个街头泼妇似的?”凌鹤轻嘲。
“你!”
“大人!”
一道匆忙的声音闯入,打断了众人的话。
“庄中所有人皆已排查完毕,将谢小姐抛下山谷之人也找到了。”
凌鹤手下带来的都是亲信,能力出挑,审查方面自有几分本事。
凌鹤眯眸:“带进来。”
很快,两个小厮打扮的男子被五花大绑着扔到谢棠芝面前,身形狼狈,显然在来之前,已经吃过不少苦。
“大人!大人,我们不是故意为之……还请大人饶我们一命吧!”
两人连滚带爬地跪好,大声求饶。
“是谁指使你们的?”
凌鹤漠然的眸子扫过两人,眼底暗藏杀机。
“你们只有一次指认的机会,若说不出,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