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番外if线·新的开始
因为待遇落差巨⼤⽽⼼态崩溃的奚澜，本就强忍着泪⽔，就是不想在这个⼩丫头⾯前丢⾯⼦。
但万万没想到，阿烛⼀句话，彻底击溃了奚澜的最后⼀道防线。
他红着眼睛瞪她，“你才臭！你个⼩⿊⻤！”
“我才不⿊。”阿烛记得很牢，照顾她的嬷嬷夸她跟雪⼀样，她从前身体不好，活动范围只有寝宫，从来没⻅过雪，但她今⽇⻅到了。
皑皑⼤雪，雪是⽩的！
所以阿烛才不是⼩⿊⻤。
奚澜还要攻击她，正准备开⼝，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系统现在是看奚澜哪⼉都不顺眼，⽴⻢道：【阿烛！离他远点！不然他⽣病，也会传染给你的！】
听到会⽣病，阿烛逃离的速度很快。
但奚澜的眼疾⼿快，把正准备爬⾛的阿烛抓了回来。
他⾃恃⽐阿烛⼤⼏岁，也算是找到了当兄⻓的滋味，训起⼈来⼀套⼀套的。
“这么冷，你要去哪⼉？乖乖坐着，不然我就不管你了！”
阿烛：？？？
系统：【？？？】
六七岁的⼩郎君还没有男⼥之防的意识，奚澜虽然有点嫌弃阿烛脏兮兮，但还是⼤⼈不记⼩⼈过，笨⼿笨脚搂住了她的肩膀，然后教她。
“先这样吧，抱着暖和⼀点，你看你穿这么少。等我⼤兄找到我们，顺便送你回家好了，⽇后别乱跑出来玩了知道吗？”
阿烛的头晕乎乎，她想说⾃⼰不冷，还有点热，但被奚澜抱着，总⽐⼀个⼈躺在⼲草堆上要舒服⼀些，于是更想睡觉了。
阿烛⼩声喃喃道：
“回家？......我想回家。”
她想阿娘了。
奚澜⾃⼰也早就精疲⼒尽。
环顾四周，都是⼀捆捆树枝，靠近⻔的地⽅堆着已经砍好的柴，地上有着厚厚灰⼟，混杂着⼲枯的落叶，都是树枝上掉下来的。
奚澜极度嫌弃地撇了撇嘴，眉头皱得能把苍蝇夹死。
但那⼜有什么办法呢？
⼈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奚澜又不是傻⼦，都被抓了，还要哭喊吵闹拍⻔放他们出去，与其⽩费⼒⽓，不如等他⼤兄寻过来。
他坚信，他⼤兄⽆所不能，⼀定能找到他们！
没多久，两⼈都累的合上了眼。
很快，天便⿊了下来。
奚澜睡得迷迷糊糊，怀⾥仿佛抱着⼀个⼩⽕炉，这种温暖让他产⽣了⼀种还在家中的错觉，如果不是身下的⼲草将他拖回了现实，这个享福的美梦⼀定不会强⾏中断。
身娇体贵的奚⼩郎君费⼒睁开眼，因为折腾了⼀天，脑⼦还有些混沌。
直到阿烛带着哭腔的⼀句“好热”，奚澜才被彻底吓醒，他翻身坐了起来，终于发现了哪⾥不对劲。
阿烛抱着他的⼿臂，脸上的脏东西被蹭掉不少，隐约能看出因发热⽽起的潮红。
“喂，喂，你快醒醒啊……”
奚澜被⼟匪抓了都没有现在这么慌，他抱着阿烛，试探着摸了下她额头，滚烫的不⾏，吓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阿烛烧的迷迷糊糊，只觉得有⼈将她抱在怀⾥，叽哩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她紧闭双眼，努⼒回应，却只能断断续续地发出细微的哭声，就跟⼩猫似的，可怜极了。
或许奚澜听不出阿烛在哭什么，但系统知道。
阿烛在喊阿娘、阿姐。
系统刚刚因为上⼀个任务失败，被清洗了记忆，剥夺了系统仓库，身上穷的叮当响，只能让它的宿主饿肚⼦。
雪上加霜的是，她们还没有见到未来女帝，没办法连接女帝的⽓运，不能登录中心仓库和小卖铺，给宿主购买退烧药。
这个时代的风寒是会死人的，更何况还是这么脏乱臭的环境，阿烛这个身体从小营养不良，只怕天还没亮，就要先没命了。
系统咬了咬⽛，决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去中心仓库偷药了。
⼀个时⾠前，还对⼟匪不屑⼀顾的奚小郎君将人小心翼翼放平，将最外⾯的⼀件袄⼦脱下来给阿烛盖上，然后去拍那扇年头已久、上了锁的门。
啪啪啪啪啪。
奚澜把⼿都拍肿了，⼀边拍⼀边声嘶⼒竭地喊人：
“有没有人啊！快来⼈啊！我、我妹妹⽣病了！我有钱！给我请郎中，我要郎中！”
他这时才发现，他连那个小萝卜头叫什么都不知道。
外头只有⼀个人看守，正心情不好，认定是这些小兔崽⼦想装病逃跑，冷笑⼀声，“你喊吧！喊破喉咙也没⽤！”
凭什么他们都去喝酒，就他留在这⾥当看⻔狗？
⼟匪火大不已，对着门就是⼀脚。
砰——！
奚澜被震得⽿朵险些聋了，整个⼈也摔在地上。
他抹了把脸，费⼒站起来，回头看向阿烛，眼中还有未散的迷茫和惊惶，再怎么胆⼤，他也不过是个六七岁⼤的⼩郎君。
奚澜努⼒镇定下来，小心翼翼抱着阿烛坐起来，额头贴着额头，才碰了⼀下，就被烫的抖了⼀下。
……真、真的得了热病。
这可怎么办啊？
“你可别死啊，听得到吗？别睡了，你醒⼀醒，快点醒醒啊。等我⼤兄来了，我们就能离开了，到时候我送你回家……你要是现在醒过来，你想去天上我都让我⼤兄给你想办法！”
奚澜捧住阿烛的滚烫的⼩脸蛋，信誓旦旦地承诺，害怕阿烛听不清，又重复了好⼏遍。
另⼀边，还在赶路的奚照忽然连打两个喷嚏，身边随从忙道：
“郎君，夜⾥寒⽓重，不如先休息⼀会⼉。”
端庄持重小少年揉了揉⿐⼦，摇头道：“怕是少池又在念叨我了，还是尽快把他找回来吧。”
稍显⽼成的语⽓，似乎在抱怨弟弟的胡闹。
但只要是明眼⼈都能看出来，奚照说起弟弟时眼底流露的⽆奈笑意，分明最纵容的就是他。
随从也忍不住笑，“只怕小公⼦又在跟⼈夸您呢。”
奚照想到那画⾯，就不由头疼起来。
真是......
此刻的奚照还不知道，他这个⼆弟，已经打着他的名号，许下了不知多少⽆法完成的承
诺，甚⾄连⼈死后葬哪都快安排的差不多了……
阿烛身上的滚·烫不见消退，奚澜从⼀开始的慌乱，到后⾯竟然能偷偷抹着眼泪冷静下来。
⼈之将死，他也不嫌弃阿烛了，握住她的⼿，神情十分认真地许诺。
“你放⼼，就算我找不到你家，也不会将你扔在荒郊野外。我家祖坟⼤得很，睡你⼀个不多，你要是害怕，我就给你养两条狗，天天陪着你。”
系统：“......”
这到底是哪⾥冒出来的臭⼩⼦啊啊啊啊啊啊！！！
赶紧给我呸呸呸打嘴巴！
系统跟中⼼仓库佘了账，趁奚澜⾃顾⾃说着没注意的时候，以精神体悬浮半空，给阿烛偷偷塞了颗药，尽管⼗分⾁疼，但阿烛绝对不能有事！
奚澜摸了摸阿烛红扑扑的⼩脸蛋，⼼⾥有种奇异的感觉。
她真的好⼩⼀只啊，如果真的养狗的话，会不会吓到她啊？
奚澜纠结了⼀下，发现阿烛不⾃觉皱起眉头，终于下定决心。
“要不然，你就住我隔壁好了，我们俩睡⼀起。我家祖坟很⼤，你挨着我还是宽敞的。”
慢慢恢复神智的阿烛：“？”
他⼀个⼈⾃⾔⾃语，到底在说什么呀？
阿烛舔了舔⼲巴的唇，发出微弱的声⾳。
“想......喝水......”
奚澜吓了⼀跳，以为她是死⽽复⽣，差点就连滚带爬跑得远远的。
阿烛的⼿掌⼼还抓着他的⾐⻆，她似乎是出现幻觉了，嘴巴慢慢瘪起来，说不上来的委屈。
她精⼒不济地窝在奚澜怀⾥，柔·软的⾯颊眷恋地蹭了蹭他的⾐裳，⼩声喃喃道：
“阿兄......”
奚澜僵硬的身体在这⼀声“阿兄”下慢慢放松下来，⼼⾥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总之很奇怪。
他看着她涌出来的泪花，沾湿了细长睫⽑，看了好半天，这才将⼈又抱紧⼏分，笨拙地摸着她的后脑勺。
“睡吧睡吧。”
奚澜心想，他竟然也有当兄长的⼀天。
虽然这个小丫头很脏，但她要真想住他隔壁，或者到时候埋⼀起……也不是不可以。
阿烛吃了药，很快⼜睡了过去。
奚澜发现阿烛的温度慢慢降下去，暗自松了⼝⽓，刚想睡觉，又不放⼼地将⼈抱在怀⾥，抱的严严实实，才安心闭上眼。
天蒙蒙亮的时候，阿烛半梦半醒睁开眼，还未长开的丹凤眼中满是迷茫。
她做了个噩梦。
梦⾥，有只⼤蟒蛇将她从胸⼝到脚，缠了个遍。
阿烛被吓醒了。
醒来后发现，好像也不是梦。
阿烛推了推奚澜，没推动。
观察了⼀宿的系统，趁机教育⾃家⼩孩。
【阿烛！知道这叫什么吗？流氓！跟我念——流、氓！从小就这么不像话！以后长大了还了得？！阿烛你⼀定要离这些王⼋蛋远⼀点，等以后我给你挑⼀个世上最好的夫婿！】
阿烛似懂⾮懂地点头，专⼼致志地继续推⼈。
醒醒、醒醒啊。
奚澜终于被她吵醒，睡眼惺忪，腰酸背痛，甚⾄想嚎⼀句——这是什么⼈间疾苦！
“喂，你⼲嘛这么看着我？”奚澜看了眼外头天⾊，打了个哈⽋，象征性地拍了拍阿烛的肩膀，“⼤兄还没来，再睡会⼉吧。”
只是过了⼀天，他竟然就适应了这个环境。
系统忍不住说：【这臭小子心态也太好了吧！当这是他家呢！】
奚澜闭上眼，又睁开，见阿烛还是那副⼀眨不眨盯着他看的表情，不由奇怪：“怎么了？”
他忽然想到⾃家小叔最爱看那些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话本，又观察了⼀下阿烛的眼神，欲⾔又⽌的样⼦，⼀个⼤胆的猜测浮上⼼头。
“你不会是想以身相许吧？”
奚⼩郎君的态度很是⼩⼼翼翼，他虽然有些任性，但本性不坏，大兄又常教导他要对姑娘家温柔体贴。
奚澜满脸纠结，“虽然我是救了你，但你太⼩了，⽽且脏兮兮的，我⽗亲肯定不会同意的。不过你要是真想以身相许……”
【臭不要脸！臭不要脸！臭不要脸！！！】
系统疯狂尖叫，要阿烛⼀巴掌扇死他。
阿烛努⼒从奚澜的怀中挣出⾃⼰的⼿，但她没有打⼈，⽽是细声细⽓道：
“你勒得我好疼，可不可以放开呀？”
奚澜的碎碎念戛然⽽⽌，眨了眨眼。
阿烛也眨了眨眼，呆呆地看着他，有点不知所措。
奚小郎君逐渐反应过来，⼀张脸爆红，松⼿转身，和阿烛拉开距离，⼀⽓呵成的动作，显得格外迫不及待。
但还未等他重拾那点已经破破烂烂的⾯⼦，就因为滚的太⽤⼒，⼀不⼩⼼……滚到了地上，吃了⼀嘴的灰。
好啦，现在⼤家都是脏兮兮了。
奚澜⾃闭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到底是哪⾥冒出来的⼆傻子啊！】
系统疯狂嘲笑，因为太⾼兴，笑声嘎嘎嘎，就跟某种动物⼀样。
忽然，门被啪地重重推开。
昨天抓⼈的⼟匪朝他们⼤步⾛来，拎小鸡崽⼦似的将奚澜从地上提了起来。
奚澜喊道：“干什么，干什么！”
阿烛吓得呆了⼀呆，⽣怕奚澜被拖出去卖掉，连忙爬下⼲草堆，使出了吃奶的扑上去⼀把抱住⼟匪的大腿。
“别、别⾛。”她可怜兮兮道，“求求你了，别卖他。”
奚澜震惊地看向阿烛。
⼟匪不耐烦道：“不卖他，难道卖你？你看看你⾃⼰，值钱吗？”
阿烛卡壳了，下意识摇头：
“不……不值钱。”
“赶紧给⽼⼦松⼿！”
⼟匪甩了甩大腿，没想到阿烛轻飘飘的，四肢并⽤缠在他腿上，跟着悬浮地⾯，在半空晃了晃。
奚澜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种惊奇的眼神看着阿烛。
⼟匪没办法，下⼿重了怕影响价格，下⼿轻了又挣脱不开。
外⾯那人还等着，他没时间在这⾥跟这小丫头⽚⼦纠缠，只能⼀⼿⼀个，将两人都拎了出去。
⼟匪拎着两⼈，⼀路到达前厅，这才将人放了下来。
奚澜远远地就看见了正站在前厅的⼤兄，眼睛⼀亮，喊了⼀声：
“阿兄！”
奚照正捂着⿐⼦，默默抵制着椅⼦上铺着的动物⽪⽑上⾯，那因为没处理⼲净，晒⼲后还散发着的腥味。
听到奚澜的声⾳后，他快速回头：“阿澜！”
但等他看见奚澜鼻青脸肿的样⼦，又拧起了眉头，他仔细检查了⼀遍，除了磕着碰着，其他倒还好，提着的⼼终于落了地。
奚照弯腰抱了下弟弟，算是小小的安抚。
奚澜趁机拽了拽他的袖⼦，指着阿烛说：
“阿兄，还有她！”
⼀直坐着没说话的⼤当家眯起眼，笑道：“奚郎君，这可是另外的价格了。”
奚照毫不犹豫，从随从那接过⼀袋沉甸甸的钱，轻轻⼀抛，就落到了⼤当家的⼿中。
奚澜没想到他们需要花这么多钱，仗着⼤兄在这，理直⽓壮地跟⼟匪讨价还价。
“你们不是说她不值钱？那怎么就不能买⼀送⼀了？！”
⼟匪⼼想：这⼩兔崽⼦胆真肥，他第⼀次听说买命还有讨价还价的。
奚照反⼿⼀把捂住他的嘴，又对还呆在原地的阿烛招了招⼿，⼀⼿牵⼀个，客⽓道：“给各位添麻烦了。”
⼤当家对他的识趣很满意，拍了拍桌，示意兄弟们让路，放他们⾛。
下⼭路难⾛，奚照怕⾃⼰抱着阿烛会把她摔了，反倒得不偿失，便交给随从抱着。
他牵着弟弟的⼿，秀⽓的脸板起来，开始说教：
“知道错了没有？以后还乱不乱跑了？”
听到这话，被随从抱着的阿烛忽然转过头来，趴在随从肩上瞅奚澜。
“看什么？”奚澜涨红脸，憋出⼀句话，“没⻅过别⼈挨训啊？”
阿烛诚实地摇了摇头。
没有呢。
系统嘎嘎嘎地⼤肆嘲笑起来，吵的人脑袋疼。
奚照带着两个小萝卜头回到厩置，立马找来郎中，给他们都检查了⼀遍身体，将磕着碰着的伤⼝都上了药，才算是彻底安⼼。
眼看着兄⻓又要开始训⼈，奚澜连忙拿阿烛当挡箭牌。
“阿兄阿兄！我这次还救了个⼈呢！她也是偷跑出来的，要不是我，她昨晚上就烧死了！”
【？？？】
系统险些⼜要开始骂骂咧咧。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这、这叫什么？
鸠占鹊巢！
抢它的功劳！
系统的愤怒没人知道，如果奚照能读⼼，⼀定会纠正它“鸠占鹊巢”不是这么个⽤法。
但奚照的注意⼒已经成功被奚澜转移，看着阿烛，温和道：“你是哪家的？⽗亲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家在那条街上吗？”
阿烛懵了。
她也不知道啊。
她不记得阿爹的名字，⾄于现在的身份、名字、⽗母亲、住处，更是⼀概不知。
“这……”看着⾯前洗⼲净之后，显得格外瘦⽩⼩只的阿烛，⼀贯⽼成稳重的奚照难得品尝到了不知所措、⽆从下⼿的滋味。
奚澜问：“那你叫什么？”
这个阿烛知道！
她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认认真真道：“秦烛。”
烛？
烛⽕易逝，这可不称不上什么好名字。
奚照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但⼀时半会⼜想不起来。
正当他准备让⼈去查⼀查阿烛是哪家孩⼦的时候，脑海中灵光乍现——平阳郡没有⼏家姓秦的，但却有⼀个名中带烛的⼩姑娘。
那就是武安侯和安成郡主的女儿：秦烛。
武安侯姓姜，出身微末，靠⾃⼰在战场获得的战功，被封为武安侯，得安成郡主下嫁，新婚不久便有了爱的结晶。
武安侯⼼疼安成郡主孕育艰难，在孩⼦还未出⽣时，便承诺让孩⼦随母姓，且不论男⼥，都只要这⼀个，谱写了⼀段男才⼥貌、天作之合的佳话。
谁知，孩⼦还未出⽣，战争突起，武安侯不慎中计，死在战场上。
安成郡主⽣下秦烛没多久，便发现⼥⼉是个傻⼦，又因丈夫已经死去，便⽴刻和离回了娘家改嫁他人，将秦烛扔到了平阳郡的姜家。
武安侯虽是姜家⽼太爷的嫡⻓⼦，但生母早就已经病故，姜家⽼太爷又在原配病故后扶正了原来的侧室表妹，⽣育了不少⼉⼥，姜家上下⾃然不会对秦烛上半点⼼。
于是，武安侯这唯⼀的⾎脉就成了⼀个⽆⼈问津的存在，甚⾄险些就被饿死在了⼀个荒僻的⼩院⼦⾥。
奚照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惜，附身摸了摸阿烛的脑袋，温声道：“送你回家好不好？”
系统连忙道：【不行不行！你是要去盛京的！】
阿烛也跟着摇头，重复着系统的话。
【不行不行，我要去盛京。】
奚澜眼睛一亮，故作矜持道：“这么巧，我们也要去盛京。既然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能带上你......”
奚照轻咳一声。
奚澜立马蔫巴了，小声嘟囔道：“不是顺路吗......而且我都答应人家了，以后死了可以埋我们家祖坟。”
奚照：“？？？”
你说什么！
奚照立马将弟弟扯到一边，奚澜涨红了脸，“大兄！”
别看奚澜年纪小，但却格外好面子。
尤其是阿烛在这里，他觉得大兄真是太不尊重他了！
奚照压低声音问：“你都答应人家什么了？”
奚澜偷偷看阿烛一眼，她满脸茫然，似乎有些无措。
奚澜觉得她可怜兮兮的，脑子一抽道：“什么都答应了！”
他理直气壮道：“君子重诺，不是阿兄教我的吗？而且是我救的她！我得对她负责！”
奚照：“......你在说什么？”
他提醒道：“是我救的你们。”
奚澜不管，就是他的功劳。
这救命之恩，可是要以身相许的。
虽然他没有让阿烛以身相许的意思，但是，但是他们一路上可以有个伴啊！
奚二郎君没有发现自己的逻辑混乱且不讲道理。
奚照嫌他烦，又拿他没办法，只能先派随从去探查姜家情况。
等到了晌午时分，正要用饭的时候，随从回来了，对奚照耳语几句。
奚澜还跟在兄长屁股后头，但在阿烛看过来时又装出一副故作老成的模样。
奚照：“......”
他真是受不了他了。
随从低声道：“这位小娘子也算是死里逃生，但若是送回去，怕是还不如留在土匪窝，兴许还能被卖一个好去处。郎君，不如.....咱们先带上吧。”
奚照其实也心软，在纠结之后，最终还是下了决定。
他对阿烛招了招手，阿烛懵懵懂懂，在系统的催促下才小跑过去。
因为没什么力气，一头栽进奚照怀里。
奚照忍不住笑了，但摸着她瘦小的身体，又微微蹙眉，暗叹一声。
“阿烛，要不要跟我们去盛京？你是想去盛京找阿娘吗？”
阿烛愣了一下，想摇头。
不是啊。
但奚澜已经迫不及待答应了：“一定是！好了好了，阿兄答应了！快点过来用饭吧！”
他拽了一下阿烛的衣服，悄悄往她手里塞了一颗糖。
奚澜咳了一声，故作老成道：“你以后喊我阿兄，我会照顾你的。”
阿烛弯了弯眸，却没有喊阿兄。
她认真道：“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
奚澜顿时垮了脸：“......”
奚照忍不住笑了，揉了揉两个小孩的脑袋，“快去用饭。”
阿烛乖乖“嗷”了一声，奚澜坐在她边上，吃一口，看她一眼。
风雪被阻隔在外头。
屋内烤着火炉，温暖如春。
这一次，他们的相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