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新木墙已经建造的差不多，铁矿的位置已经大致确定。出行的人积极训练，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利。
就这样在无所事事中迎来了535年，冰雪还没有消融，人们倦怠地躲在家中。
咚咚咚
新制作的鼙鼓激起惊雷，使宁静的营寨炸成了热锅。
紧接着从营寨中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足有500人的巡逻队被集结了。
没有人清楚具体发生什么，但是慌乱的集结使恐惧在人群中发酵。
人们从房屋中出来，迫切想知道发生什么，但只看到巡逻队那焦急的身影。
一行人聚集到新建的外围木墙上
“郎君，据暗哨报告，有一支大军在向缁衣寨靠近，尚不清楚是哪里的，只是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这里！”
刘七向王子攸报告了情况。
王子攸身着戎装，披着狼皮，站在木墙上，一旁是严阵以待的士兵。
“再探，务必搞清对面人数。”
“是。”
刘七作揖，从木墙上一跃而下，落地翻滚了一下，消失在覆盖着霜雪的野草中。
“子攸，这帮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步六孤义提出自己的疑问，这个大汉的脸冻得通红。
“不清楚，”王子攸一脸严肃，心里有假设但无法证实。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这也是他势力迅速壮大的报应。
此时距东西魏双方争夺过去了近百日，流民饿死的饿死，安置的安置，基本上也恢复正常。
本应是无事之秋，却生出如此祸事。
“明公。”
桓蠡穿着一袭狼皮走上木墙，。
“去告诉所有寨民，准备好武器，另外疏通好妇孺，将他们从另一侧转移。通知刘阿瞒一声，让他们也及时躲避。”
“是。”
桓蠡转身下木墙，去调令民众。
此时巡逻队已经分工明确，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凝视着前方。
弓箭手将弓弦系紧，小心翼翼地将山民提供的毒药涂在箭头上。
步兵们手持蒙皮木盾，手握六米竹杆，上面绑着铁枪头搭在木墙上。
经过一个时辰的动员，几乎所有男丁都被集结起来。
妇孺们则携带着粮食跟着少量男人从小路躲避到山林中。
没有经历过军事训练的人们拿起竹矛，以及一切能造成伤害的工具，准备保卫家园。
整个营寨就如同一个战争机器全力运转。
大概一个时辰后，从野草中窜出刘七的身影，他踩在木墙上如履平地，三步就登上墙。
“郎君，探明白了。大致一千五百人，鲜卑人，领队的应该是魏国官员，是正规军。”
说完这些他自己都没有底气了，毕竟兵荒马乱的时代都明白这意味什么。
王子攸强作镇定，接着询问。
“装备呢？”
“披甲者十之八九，军容严肃，应该是久经战阵。现距离营寨还有半天路程，郎君，如何应对？”
恐怕是打不赢了。
王子攸心中已经有底了。
一个精锐的士兵可以换掉二十个普通的汉子，对方有千余戴甲士卒，留下来也只是引颈受戮。
“派征召来的寨民收集石头砍伐树木，制作滚木拒马。同时告诉他们是魏国官兵前来，愿意离去的就让他们现在就走。”
“是。”
刘七跃下木墙直奔桓蠡处。
但愿能挡住兵锋吧。
王子攸祈愿。
山下鲜卑人的军队浩浩荡荡迈进山林，旌旗蔽空、扬起黑色的尘土，趾高气扬，好威风不过。
“去把那个一钱汉叫过来。”
领头的鲜卑人对身旁的护卫说。
护卫点头，调转马头，向队尾奔去，将他需要的人带了过来。
“你说的汉人营寨就在这里？”
首领看着眼前卑躬屈膝的人冷笑道，手指点在刀柄上。
他身着重甲，手持长槊，负重弓一张，腰间插刀，脸上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秉将军，就是这里。”
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恭敬地回答他。
此人身着汉服，只是脸上的谄媚之意毫不遮掩。
“你从何听闻，这座营寨府库充盈？”
鲜卑统领有些好奇。
“大人，可知穰城之战？”
“自然，黑獭派独孤恶贼攻我领土，烧杀掳掠，幸得渤海王派大将侯景逼退恶贼。”
领路的汉民接着说。
“此人为独孤信帐下旧部，不知怎么拉的起千余人。扎进山林，作威作福。至于小人如何知道，这些流言在流民之中广为流传，小人流亡时听说的。”
首领不以为意，用护手擦拭着宝刀，轻吹一口，刀刃发出阵阵轻吟。
“你说他府库充盈？”
纳刀入鞘，他轻蔑地说。
“小人曾混进去过，这个缁衣寨有足足三个粮仓，据寨民们吹嘘，足足够五千人一年的消耗。”
首领来了兴致，盘算起自己能从中获益几何。
“有趣，如果你所言不虚，我会奖赏你的，倘若假的，你应该清楚……”
“自然，自然。”
那个汉民诚惶诚恐，但眼角的欣喜还是显露出他的激动。
首领命令部曲急行军，眼下穰城官员凋敝，他也想混个功绩，以便升官。
此时的山上，营寨附近所有的树木均已被伐光。
寨民们制作了大量的滚木，石子也收集到营寨中足足垒了六尺。
一些经验老道的寨民制作了简易拒马将营寨围住，只留下正对大门的缺口拒敌。
王子攸派资深猎户在离营寨一里的丛林中设下陷阱。
总之，他能想到的一切都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基于刘七的情报，这些人装备精良，疑为善战之师。因此骑兵和弓箭手不会少。
一名弓箭手的射击上限就是二十次左右，缁衣寨拥有近百人的弓箭手，虽然不足应敌，但是为撤退赢得时间还是足够的。
令他欣慰又头疼的是，大部分知道原由的寨民没有离去，而是共同抵御侵略者。
要走的那些人，王子攸也没有为难，让他们拿了五斗米就此离去。
将所有能带走的物资都盘算后，王子攸依旧剩下了足足五千斛的粮食。
他把这些粮食收入系统，低价卖了，以减轻逃亡时的负重。
得到的钱补充了二百壶箭，补充了营寨缺箭的窘况。
酉时，已经能从远处听到马的嘶鸣声了。
不一会就听到了惨叫声，这表明猎人们布置的陷阱奏效了。
“全体戒备！”
木墙上所有人沉默着，武器已然对准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