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约定

那一夜，在熊初墨伸出手，即将落在叶红鱼娇嫩的肌肤上之时，齐新几乎不顾一切代价，拼尽了一切的努力，以自身神魂强行的撼动了体内如同死物一般的鸿蒙珠。

似乎是他强烈的意志起了作用，鸿蒙珠竟当真有了一丝微弱的回应。

刹那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浩瀚力量自鸿蒙珠涌出。

甚至已经超越了物质和能量的极限。

只是一缕气息落下，还处于兴奋状态之中的熊初墨便瞬间被重创，满脸惊恐的狼狈而逃。

当然，不是齐新不想做的更多。

而是当年作为那股力量载体的他，已经到了极限。

若非鸿蒙珠及时将极大部分的力量吸收，此刻怕是早已经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了。

即便如此，也让他落得个神魂破碎，几近魂飞魄散的下场。

甚至，若没有鸿蒙珠主动逸散鸿蒙之气温养他的神魂，当年的他便已经死了。

事实上，在此之前，他也没有想过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若是提前知道，他也很难确定，自己还会不会因为叶红鱼，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当然，如果眼睁睁看着那样的一幕发生，他怕是也会因此在心灵之上落下尘埃，再也无法坦坦荡荡的抬起头来做人。

所以，与其说是为了叶红鱼，倒不如说是为了他那还未曾泯灭的良心。

不过，若是如今的他，再次面临当时的选择，怕是也未必还会有当时的那般激愤，所做出的选择也很有可能会截然不同。

要知道，因为当年一时的举动，他不仅神魂受创，再难以参悟天书的玄妙，也从一个修行界冉冉升起的天骄瞬间陨落，成为了一个十年都无法修行的废人。

这样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不过，他其实一直在想，即便熊初墨是西陵的掌教，可若是那一晚，守护和执掌知守观一应事务的中年道人并未离开，熊初墨怕是也不可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在知守观中撒野。

另外，熊初墨即便被魔宗宗主林雾出手，进宫成了一个太监，加上天生侏儒，心思变态扭曲之下，生出什么爱好都不算奇怪。

但他为什么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对身处知守观，亦是知守观天下行走叶青妹妹的叶红鱼出手？

凭借他的身份和地位，西陵亿万信徒，怕是会有不少人家，会主动将自家年幼的女儿奉献上去。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刺激？

齐新其实不太能够理解，但或许变态的心思，本就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

回忆着当初的一切，他看向叶红鱼的眼神却依旧平静无波。

“即便我将真相告诉你，现在的你又能做些什么？”

叶红鱼眸光一变，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天地之息亦是随着她的心神波动而瞬间躁动起来。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告诉我答案！”

齐新看着突然间充满了攻击性的叶红鱼，倒也没有解释些什么，当年他之所以出手，不过是因为看不惯，或者说看不下去。

而不是单纯的为了谁，也没有什么挟恩图报的想法。

不过，有朝一日，他必然会将兵锋指向西陵。

若是能将叶红鱼策反，从内部将西陵瓦解，必定会比从外部强行攻坚要简单许多。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金色的莲花令，随手丢了过去。

“若是想知道真相，等你成为裁决大神官之后，凭借此令，可以通过任何一处莲花楼找到我。”

叶红鱼抬手接过这枚金令，轻声低语：“莲花楼？”

裁决司遍布天下，自然也知道这个近些年来异军突起的莲花楼。

看似只是江湖组织，但其中所展现出的情报能力，便是裁决司也有所不如。

也因此，莲花楼其实早已经成了裁决司中重点关注的一个势力。

她身为裁决司司座，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莲花楼。

但即便是她，也第一次知道，身为鸿国君王的齐新，竟与莲花楼也有所瓜葛。

尤其是这枚莲花楼中最顶级的金令，似乎只有莲花楼极少一部分的高层才会持有。

只是，唯有成为裁决大神官，才有着知道真相的资格吗？

她深深的看着齐新，感受着他身上那一缕似有若无的熟悉感，最终选择了相信。

话已至此，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

红影闪动间，她便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只有一句带着几分冷意和骄傲的声音留下。

“希望我登上裁决神座的时候，你可别死了！”

今日，齐新在营地之中闹出的事情，她虽然提前离场，却也依旧看在眼里。

即便是寻常知命，怕是也不敢轻易将隆庆和曲妮玛梯二人打成废人，更别说，他面对天谕院司座时的强硬态度，西陵怕是也会因此不满。

某种意义上，今日齐新所做的一切，都在让他一步步自绝于西陵。

她很想看看，在多方的反扑和压制之下，这位不可一世的年轻君王，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看着叶红鱼渐渐消失的背影，齐新不由失笑。

他这算是受到了来自道痴的关心吗？

轻轻摇了摇头，他亦是陷入了深思。

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

特殊的视角下，那四面八方越发汹涌的劫气，几乎已经将整个天穹都快要染成了黑色。

即便是两次使用裁运降神法所带来的反噬劫气，在磅礴的劫气之中都显得不是太过突出。

他自然也生出了一股不小的紧迫感。

如今，他不惑巅峰的修行境界只需要一个契机便能够迈入洞玄，而击败隆庆之后，三情圆满的七绝天瞳，在摧枯拉朽的击败了天擎宗和白塔寺的年轻修行者之后，惧情亦是随之圆满。

而莫山山和陆晨迦更是仅凭二人之力，便将他所需要的喜和爱二情填满。

也就是说，如今他只需获取到足够的欲情，便能够令七情的积蓄达到修行七绝天瞳的基本条件。

如今，随着七情渐渐圆满，他已经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双眼之中，有一股非同寻常的力量在孕育而出。

一旦修成七绝天瞳，或许能够让他的战力有着极大的提升。

只是，这七情之中仅剩的欲情，总归是个问题，难不成要他脱光了跑去一群女修面前裸奔？

……

一处还算奢华精致的营帐之中，陆晨迦心平气和的给气息微弱的曲妮玛梯喂着汤药。

修为尽散，虽然并无性命之忧，但本就年迈的曲妮玛梯看起来，倒是越发的苍老了。

服下了汤药之后，曲妮玛梯似乎又有了几分力气，她瞪着眼睛，面容扭曲如同恶鬼，死死的盯着陆晨迦，干枯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声音格外的沙哑和尖厉。

“为了你的母亲，为了我月轮国的百姓，答应我，杀了他，杀了他！

只要杀了他，你还是我月轮国至高无上的公主，未来月轮国独一无二的女王。

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