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纸合同两种博弈
“我的故事讲完了。”斌总将手架在了下巴之下，“各位觉得如何，能否接受我这个条件？”
“所以你在甄睦云小时候就和他认识？”亚坤试探性的问道。
“没错。”斌总点了点头。
“那这次合作是因为甄燃是甄睦云的儿子，你才同意的？”
“有这方面的考量。”斌总站起了身，“来寻求与我们合作的公司还有很多，UF赛车其实并不是我们的第一选项。”
“但直到你们的市场总监奥利弗说甄燃会加入京利车队。这让我一下子想起了30年前在赛车场，遇到的那个同样姓甄的孩子。”
“后来我查了一下，他们果然是父子。于是我立马拍板定下了这次合作。”斌总渡步到了亚坤的面前，“可能是老了有些怀旧，我还想再看一次那样的奇迹。”
亚坤实在没想到，吸引来投资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车队，而是一个临时雇来顶替的新人车手。这让他对车队重新建立起来的信心轰然垮塌。
“这确实是个非常传奇的故事，但……这在UF赛事中几乎不可能。”亚坤开始推脱道，他知道自己的车队根本没有这个实力。
“UF和UFC完全不一样。UFC的赛车规格都是一样的，比赛高低都看车手能力。而UF赛车完全是自研，小车队战胜大车队的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
马里奥也有同样的顾虑，他想让斌总知道，他的条件简直是无理取闹。
“这我当然知道。但这并不是可以退缩的借口。没有能力站上领奖台就应该接受更低的报价，这很公平。”
斌总继续补充道：
“如果一次车手连领奖台都上不了，那他还有被投资的价值吗？难道我不会选择一个更出色，更有潜力的车手？说不定他还更需要这笔投资呢。”
“可你也不能抛开现实因素不谈啊！况且甄燃已经是个相当出色的车手了。”
“斌总，我们再好好想想，或许有什么折中的办法。”
…………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甄燃突然开口说道，“你说的完全正确。”
众人投来诧异目光，他们完全已经遗忘了这个条件的最核心因素——车手。
这是甄燃第一次听到父亲小时候的故事。自己对于父亲的了解，仅限于他当上了UF车手之后。在那之前，父亲经历过了多少磨难与挫折，自己几乎一无所知。
这次斌总的讲述，让甄燃对父亲有了新的认识。相比年轻时的父亲独自坚持，自己的赛车生涯几乎是靠父亲一手包办的。
自己只要专注于赛车，其他任何事都不需要操心。诸如赛车，技师，资金，设备等，这些所有年轻车手梦寐以求的资源，甄燃几乎都可以唾手可得。
甄燃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了斌总面前，“只要上一次领奖台就可以了吗？”
“对，只需要一次。证明你的实力，履行我与你父亲的约定‘绝不将钱投在垃圾车手身上’。”
“我接受。”甄燃接受了这个看似离谱的要求，“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要求？”
“一次领奖台300万，第二次上领奖台代言费就要翻倍，之后以此类推……”
“你果然和你的父亲一样有商业头脑，我接受。”斌总脸上露出了微笑，他在甄燃的眼神中看到了当年和他父亲一样的坚毅和自信。
一旁的亚坤和马里奥都看愣了，他们没想到这个新人车手会自作主张地把这个离谱的条件给答应下来。
“等等……等等！”亚坤马上上前阻止，“这个车手只是有点自信过头了，我们可以再谈谈别的条件。”
“不，我们的合作已经谈妥了。”斌总转头对秘书说道，“把这两个条款给我加上。”
随着秘书将合同修改完，斌总也将手分别伸向了亚坤和甄燃，“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甄燃想都没想就握住了斌总的手。
此时，轮到亚坤骑马难下了。如果现在甩脸，不光会损伤即将到手的300万代言合同，就连之前签下的3亿赞助费都要告吹。
亚坤缓缓握住了斌总的手，露出了欣然接受的表情。一瞬间，振奋与哀怨两种矛盾情绪在房间内激情碰撞。
完成签约后，斌总带着他的团队离开了京利车队的总部。而亚坤则带着手下来到了自己的会议室。
“你一个新人，有什么权利擅自答应下客户的要求？你差一点搅黄了这场合作，你知道吗？”亚坤对着甄燃劈头盖脸一顿输出。此时他已经将一切矛头指向了甄燃。
“没有，我觉得我促成了这场合作。”甄燃知道这是上司甩锅的惯用伎俩，“而且我们多上领奖台还能多拿钱，这有什么不好吗？”
“你觉得我们有这个能力吗？你也不看看我们这几年的成绩。就连拿积分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事在人为，一切都有可能。”
“你是不是在低级别赛事待久了，不知道UF的凶险？爬我们头上的车队哪个不比我们有钱？我们的车能比得过他们吗？”
“KUN，你消消气。甄燃这是在向赞助商传达积极的信号。就算我们上不了领奖台也只是损失150万美元而已。”见老板逐渐上头，马里奥也站了出来。
“损失150万，你说的轻松。我现在恨不得一块钱掰成两半花。”此时，亚坤突然想到了个点子，“既然是你答应的，那这笔损失的钱就由你来承担。”
看见亚坤将手指向自己，甄燃大致猜到他想干什么了，“你是想拿我的薪资抵扣？”
“没错，谁叫你这么爱逞英雄。如果下半赛季你没登上领奖台，我就从你薪资中扣除150万美元。”亚坤语气中充满着傲慢。
“可是甄燃的薪资才100万啊！”马里奥有些慌了神，“我们不能让车手为我们比赛后，还倒欠我们50万吧？”
没等马里奥说完，甄燃就欣然接受了这个要求，“好，我同意。”
“你看他自己都同意了。”亚坤如释重负，将脚翘上了办公桌。
“甄燃，这样真的可以吗？”马里奥对此有些担忧。
“当然，我居然都敢答应斌总了，那说明我有这个自信。”
“光有自信有什么用，我们的车还达不到能登上领奖台的实力。”
“那就一步步来，先从拿到第一个积分做起。”甄燃将手搭在马里奥的肩上，“还记得昨晚我答应过你什么吗？”
“再一次领奖台蛋糕？”马里奥逐渐回过味来。
“没错，我说到做到。”
“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
“我半开玩笑……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相互指责，还不如为拿下第一个积分而做出行动。”甄燃拍了拍马里奥肩膀，随后朝着办公室出口走去。
“你要去哪？”亚坤见状立马大声叫住。
“我现在有JL-07模拟器的权限了吧？”甄燃回头问道。
“已经有了，昨天就帮你申请好了。”马里奥为此早做了准备。
“很好，我现在就去打破乔瓦尼的最快圈速，拿到一号车手的位置。”说完甄燃便走出了门。
“他说的什么意思？”亚坤有些茫然无措。
“那是我们之前的约定。他在模拟器身上能跑过乔瓦尼，乔瓦尼就甘愿做他的僚机。”马里奥解释道。
“呵~真是个自大狂。连UF方向盘都没没过还想挑战前世界冠军？”对此亚坤充满着不屑。
“不，他是真想领奖台。成为一号车手只是为此迈出的第一步。”此时马里奥感受到了甄燃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