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法规漏洞受害者
双手紧拷的甄燃被扔上了一辆押运车，经过一个半小时地押送，他被带到了内燃能源监管局的日本分部。
之后便是长达3个小时的审问
…………
“这就是我被抓前的全过程……”甄燃抚摸着被手铐掐出的淤青。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了……你问了那么多，该也让我问几个问题吧？”甄燃抬头看向格蕾丝。
“说吧。”
此时甄燃最担心的是托尼和戴维斯，因为比赛开始后他就再没见过两人，也不知道被抓了没有。
于是甄燃只能试探问道，“这次你们抓了不少人吧？我听说那个克里斯带了一整个工程师团队，你们有没有全部逮到？”
“只要是涉案人员，除了弃车在逃的山本五郎，我们全部都捉拿归案了。”格蕾丝似乎听出了甄燃的深意：
“如果你想问你的同伙托尼和戴维斯，很遗憾。他们在你完赛之前就已经被我们的人给控制了。对了，还有那个叫TOTO的机器人。”
“这下完犊子了，小心思全被看穿了。”甄燃心中暗骂，连忙辩解道，“他们只是我带来观赛的朋友，根本没有碰过我的车，这事和他们没有关系。”
“没关系？”格蕾丝如同一个看小学生撒谎的老师般看着甄燃，“托尼是你地下赛车的经纪人，而那个戴维斯则是你的御用工程师。”
甄燃单手扶额，陷入崩溃，“没想到这些混蛋都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下那两个家伙真要被我连累了……”
“你还是先关心下你自己吧，甄燃先生。”格蕾丝拿起平板准备起身，“你明天会被送到FRA总部，收到非法驾驶燃油车的正式起诉。”
再次听到“非法驾驶燃油车”这个词，甄燃终于有些按耐不住了，“你确定我真是非法驾驶燃油车？”
“非常确定。”格蕾丝义正言辞回应道。
“我可是有UF（Ultra Formula终极方程式）超级驾照的人，你们再去好好查查！”甄燃言辞更为坚毅。
UF超级驾照是参加人类地表最强的竞速赛事“世界终极方程式锦标赛”的准入门槛。
车手需要从终极方程式 C级别赛事开始，一级一级完成B级A级等各类赛事，获得足够多的车手积分后才能获得。
而这世界上仅有为数不多的顶尖赛车手才有能力获得该驾照，而甄燃便是其中之一，那年他才16岁。
“所有获得UF超级驾照的车手，在驾照有效期内都能合法驾驶燃油车，包括在城市道路上……”甄燃奋力地科普着法规。
“所以你觉得你在东京驾驶燃油车是合法的？”格蕾丝反问道。
“那当然，现场的所有车手都能被判罪，唯有我不能。”甄燃非常自信。
“甄燃先生，你有多久没有看过你的UF超级驾照了？”格蕾丝面带诡异的微笑，看着甄燃。
甄燃感到一丝不寒而栗，“你什么意思？”
格蕾丝并没有理会甄燃，而是对着耳麦说道，“是的，你进来吧。”
话说完没多久，审讯室的门打开了。从其中走出来的人差点没让甄燃惊掉下巴。
“嗨~伙计！感觉还好吗？”克里斯身穿一身与格蕾丝相同的西装制服，正在和甄燃打招呼。
“你……是……内鬼？！”甄燃的心态瞬间从惊讶转为愤怒。
“应该说是卧底。”克里斯搬了把椅子，坐到了甄燃对面。
“我当时就应该让你被集装箱砸死！”甄燃狠狠腹诽了一句。
“谢谢你的好意，要不是你闪的远光灯，我可能真不会注意到那些集装箱。”克里斯宛如一只笑面虎，乖巧的表情与他魁梧的身材形成了鲜明对比。
“别废话了，快说正事。”格蕾丝子在一旁催促道。
“好的，甄燃先生，我们来聊聊你现在的情况。”克里斯从西装内袋里拿出眼镜戴上。
“什么情况，臭内鬼！”甄燃的情绪仍未平息。
“关于你的UF超级驾照过期的事情。”克里斯轻抚眼镜。
“什么？不可能……”甄燃颇感震惊，“前两天我还看了，驾照还在有效期内。”
“对，那是两天前，而现在你的驾照已经过期了。”
“怎么可能，什么时候？”
“今天零点。”克里斯脱口而出，他基本不用思考，因为比赛中他仪表台上的计时器就是为这个时间点而设立的。
面对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甄燃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思考几秒后，他才说道：
“我要看UF官网的注册车手信息。”
“好的。”不一会，克里斯就将显示UF官网的平板放到了甄燃面前。
“这怎么可能……”甄燃上下滑动着页面，眼里全是“UF级别已注销”的字样。
“甄燃先生，情况是这样的……”克里斯收回平板说道，“你获得的第一个UF驾照认可的积分是五年前的UFC（同等F4）挑战赛。”
“当时你获得了冠军，拿到了3个积分。按照积分5年清空的规则，在今天零点，这3分已经作废了。”
“现在你的UF超级驾照已经因为积分不足，而降级到了UFA（同等F2）级别。所以不享有在赛事以外的环境下驾驶燃油车的权利。”
“我的车是什么时候熄火的……？”甄燃低头沉思着，但却不经意间说出了口。
“是今天的0点02分31秒。”克里斯看了一眼手表。
“就这2分半钟……你们就给我定罪了？”甄燃低声质问道。
“很抱歉，甄燃先生。你确实已经违法了。”克里斯抬头看向甄燃。没想到迎面袭来的却是一双带着镣铐的双手。
“你们这是钓鱼执法！”甄燃探身抓住了克里斯的衣领，怒斥道，“你们一定知道我今天积分过期，所以特地来拖延比赛进度，让我在驾照失效的情况下还在比赛！”
见到这过激一幕的格蕾丝想上前阻止，却被克里斯挥手拦下。因为他这体格似乎并未被甄燃所撼动。
格蕾丝随即清了清嗓子，开始细数甄燃的歧途，“其实你在第一次参加地下赛车的时候，我们的线人就已经注意到了。”
此时克里斯已将甄燃的双手拽开，将他按回了椅子上。
“当时我们就发现你在规则漏洞的保护下，肆意参加各类地下竞速赛事。甚至以博尼为代号，掀起了一阵地下飙车的热潮。”
“如果当时我们对你进行抓捕，唯一的结果就是把你当场释放，在你的传奇上再添一笔‘死里逃生’。”格蕾丝调侃着。
“这只会让你在地下赛车界的威望更加膨胀。”克里斯补充道，“所以我们才制定了这个计划。”
此时的甄燃知道自己已经翻盘无望，瘫坐在那个极为难受的不锈钢椅子上。
看到此景的格蕾丝心生出一丝怜悯，“我们都知道你很有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赛车手。虽然命运对你不公，但你也不能以错误的方式来回应。这只会让你的生活雪上加霜。”
甄燃知道格蕾丝口中的“命运不公”指的是什么。那是他不愿提起的过往。
一年前的甄燃还是赛车圈内炙手可热的天才少年，UFC（F4）、UFB（F3）、UFA（F2）三年三连冠地火箭蹿升，让年仅16岁的甄燃就获得了UF超级驾照。
而就在要踏入终极方程式的殿堂时，父亲的意外伤亡彻底断送了甄燃的前程。
为了让甄燃进入UF，父亲向商业银行贷款了1000万美元，并找来了多家赞助商，力捧甄燃加入雷芙纳车队。
可就在确定车手席位的档口，却突然杀出一位付费车手抢走了席位。这意味着在一个萝卜一个坑的UF车手市场中，甄燃将一整年无车可开。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此时，甄燃的父亲因为车祸离奇身亡。同时失去担保人和车手席位，让赞助商纷纷撤资，并要求赔偿保证金。
一年后，加上银行的短期贷款到期，年仅18岁的甄燃便已经背上了5000万美元的债务。
眼下甄燃唯一可以获得大额收入的方法，仅有去奖金最高的地下燃油车竞速赛上夺取冠军。
…………
“今后我该怎么办……？”甄燃陷入绝望，低声呻吟着。
“今天就到这，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格蕾丝起身准备呼叫门外的守卫。
就在此时，格蕾丝在耳麦内收到了一则通讯。
“你确定吗？是来找甄燃的？”格蕾丝愣在原地，向耳麦另侧反复确认。
“没错，对方是带律师来的，指定要找甄燃。”耳麦内回应道。
“对方是UF车队的？”
“是的。”
“叫什么？”
“叫京利……京利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