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成为数字游民，边工作边度假的“理想生活”

你是否：

　厌倦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经历着糟心的通勤？

　因为工作被迫远离亲人？

　做着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完成的工作？

　向往山川湖海？

埃米·赫布顿（Amy Hebdon）和詹姆斯·赫布顿（James Hebdon）在西雅图生活并工作了7年，7年远比很多重大历史事件历经的时间都长。逝去的时间在空中飘荡，但对于赫布顿一家而言，7年的时间还不够长，还不足以让他们觉得比暂住人口在当地有更多机会。

赫布顿一家并非不喜欢西雅图。相反，他们都非常喜欢那间在西雅图租的豪华公寓。和大多数人不太一样，詹姆斯相当喜欢太平洋西北地区的阴沉天气。不过，这座城市恐怕永远无法给他们想要的生活——孩子和狗在广阔的田野嬉戏，地下室的架子上摆放着闪闪发光的玻璃罐子，里面装满他们自己种植的农产品，还有自家养的鸡在院子里啄食。

埃米一直想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然而到了2016年，西雅图的房价已经飙升成天文数字。詹姆斯的姐姐在西雅图买房子花了100万美元。埃米和詹姆斯觉得，在任何一个版本的平行宇宙里，他们在西雅图都买不起那样的房子。“我希望能够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有一个可以让我们安顿下来的家，”埃米说，“如果你内心深处认为这种状态不会持久，你就很难有完全安定下来的感觉。”

幸运的是，埃米和詹姆斯拥有一个秘密武器：他们可以远程工作。

近10年来，埃米大多数时间是在远程工作。她有时是全职员工，为雇主工作，有时是独立的承包商。2017年的时候，她辞去了西雅图一家科技公司的工作，创办了自己的数字营销公司。不久，詹姆斯也加入了她的公司。几个月之后，他们的收入就达到了6位数。他们的客户完全不知道他们并没有在办公室。

只要网络畅通，埃米和詹姆斯就可以在任何地方工作。于是他们很快就意识到，除了柯克兰的公寓，为什么不试试咖啡店或共享办公空间呢？或者是国家公园的露营地？甚至是南美洲的海滩？如果他们可以在任何地方工作，那么一个推论就能自动成立——他们其实可以住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和成千上万可以自由选择工作地点的人一样，他们开始思考改变生活方式的可能：如果可以在任何地方工作，我们应该住在哪里？

埃米和詹姆斯就是我所说的数字游民，这是一个数量快速增长的群体，他们无须待在一个地方生活和工作。公司搬迁、令人崩溃的城市通勤、住在不太喜欢的地方——当你是一个数字游民的时候，所有这些烦恼都会烟消云散。当可以自由地选择工作地点时，你就可以选择要在哪里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　也许你也是一个数字游民，或者你正想成为其中的一员。

●　也许，像埃米和詹姆斯一样，你创办了自己的公司，这也会让你在一定程度上拥有地点灵活度。

●　也许你是一名远程工作者，所在的公司不需要每天朝九晚五打卡。就像企业间的电子商务的销售专员瑞安·米塔（Ryan Mita）一样，他利用疫情期间可以远程工作的机会，把家从纽约搬到了得克萨斯州的奥斯汀，只是因为他可以这样做。

●　也许你是像格蕾丝·泰勒（Grace Taylor）一样的个体企业家(1)，她是一名会计师，可以在任何地方开展业务，服务像她这样的数字游民客户。

●　也许，和美国大约35%的劳动者一样，你是一位有很多客户的自由职业者。或者像杰茜卡·阿劳斯（Jessica Araus）一样，她本来是一位老师，从墨西哥搬到荷兰后成了一名自由插画师。

●　也许你像丽娅·塔肯（Ria Talken）一样处于半退休状态，她离开奥克兰前往墨西哥，居住在一年320天有阳光的圣米格尔-德阿连德。或者你刚刚结束了领薪水的生活，又或者你义无反顾地提早退休，现在你希望可以去曾经向往过的地方。

无论是什么让你四海为家，其中都有一个共同的因素：你在哪里，你的工作就在哪里。你有很大的自主权来决定自己住在哪里。四海为家主义并不仅仅是可以自由选择生活的地点，与地点独立性紧密相关的是自由与灵活性，即根据自己最重视什么、最想要什么样的体验以及成功对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来决定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

成为一个数字游民，你可以对抗现代社会时不时的经济危机、倦怠和压力，甚至逃离作家安妮·海伦·彼得森（Anne Helen Petersen）描述的那种状态：“感觉你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工作机器人。”数字游民工作都很努力，但他们也希望平衡自己的时间、精力、身心健康、与朋友和家人相处的时光、休闲和奋斗目标。为此，他们通常先要选择一个地点。

如何成为数字游民

四海为家主义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物，在过去的20年里它发展迅猛。早在2007年，蒂莫西·费里斯（Tim Ferriss）在他的畅销书《每周工作4小时》（The 4-Hour Workweek）中就倡导自由选择工作地点的观念。这本书封面上那棵卡通风格的棕榈树吸引着数以百万计的读者，包括企业家、自由职业者和朝九晚五工作的人，他们幻想在阳光明媚的海滩上，一边小酌玛格丽塔一边工作的场景。

不久出现了这种情况：整家公司的员工都开始“随时随地工作”。Basecamp是一家网页和软件设计公司，这家公司的创始人贾森·弗里德（Jason Fried）和戴维·海涅迈尔·哈森（David Heinemeier Hansson）对他们的团队赞不绝口，从哥本哈根到爱达荷州的考德威尔，Basecamp的员工遍布世界各地。“优秀的人才无处不在，并不是每个人都想搬到旧金山、纽约、好莱坞或任何公司总部所在地，”他们在2013年出版的《远程办公》（Remote）中写道，“远程工作让团队获得更大的自由空间，无论在哪里都能充分发挥他们的才能。”

互联网就像是化学物质泄漏，慢慢溶解了工作场所与物理空间之间的连接。2009年到2019年，数字游民的数量增长了140%。即使在施乐和戴尔这样的《财富》500强公司，截至2016年，也有近一半的全职员工有过远程工作的经历。一项调查发现，在2019年，有43%的美国公司允许员工远程工作。

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喜爱远程工作的方式。当谷歌发言人尼基尔·萨瓦尔（Nikil Saval）被问到，谷歌作为一家科技公司是否允许员工远程办公时，他脱口而出：“不，我们不鼓励这样做。”尼基尔在2014年出版了《隔间》（Cubed：A Secret History of the Workplace）一书。2013年雅虎首席执行官玛丽萨·迈耶（Marissa Mayer）高调取消了公司11 500名员工的远程工作权利。她解释说：“一些最好的决定和见解都来自走廊和自助餐厅的闲谈、结识到新朋友和即兴的团队会议。”

不过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就很难回到从前。既然可以选择在世界上任何地方工作，特别对于千禧一代和Z世代来说，他们宁愿更换工作或放弃休假时间，也要选择这种工作与生活方式。如果需要在两个工作机会之间进行选择，有77%的求职者认为可以远程工作绝对是最佳的福利。

疫情使四海为家主义发展更迅速了。2020年3月，为了对抗疫情，世界各地的许多办公场所都关闭了大门，大约1.75亿美国人开始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在宜家购买的办公桌上远程办公。根据牛津大学的一项分析，超过一半的美国劳动力从事的113种工作都可以有效地远程完成。因此，即使在疫情期间，就像席琳·迪翁（Celine Dion）的《我心依旧》一样，工作也依旧。当盆栽植物在办公室搁架上枯萎，当金枪鱼三明治已经在办公室的厨房里发霉的时候，员工们最终找出对策——在家里敲打着笔记本电脑，使用Slack(2)与同事一起工作。

也不是所有人都认为非常时期的远程工作比面对面工作更好。很多人的工作被家庭生活打乱，特别对有孩子的职业女性来说更是如此：孩子们抱怨在线课堂的各种问题，伴侣不小心衣着不得体地出现在Zoom的会议画面上。不过，尽管存在着各种混乱，一些人发现他们还是更喜欢远程工作。在摆脱通勤的辛苦、办公室的人际冲突之后，生活突然有了很大的自由空间。一些人感觉工作更有效率了，更多的人认为他们终于可以平衡工作与生活了，比如他们可以在中午带着狗去散步了。

最为重要的是，许多刚刚开始远程办公的人发现他们很珍惜能够选择工作地点的自由。随着工作和学习都可以远程进行，已经没有什么能把人们限制在特定的地理空间。城市的公寓电梯，以及更像是“细菌工厂”的地铁车厢让人们感觉不安全，人们将自己塞进房车，开始到国家公园里探险，疫情期间房车的销量猛增了53%。人们开始预订那些广告词里宣称适合远程工作的酒店和度假屋。

有些员工甚至没有提及他们一直在旅行。一位远程办公的职员告诉我，他都没有注意到一位同事几个月以来一直都在旅行。这位同事在Zoom视频会议中使用了虚拟背景，让其他人没法发现她每隔几天就换一家爱彼迎(3)公寓。

在疫情期间，估计有10%的美国人离开了原来的住所。很多人为了应对疫情的某些挑战选择了临时搬迁。例如，人们开始感到住在一个小小的城市公寓里、每天都盯着相同的四堵墙太让人崩溃了。

广义来说，疫情使得每个人都认真考虑自己生活的空间。最重要的是什么？要有一个庭院吗？住在好的学区，还是住得离家人更近，改变几个月都见不到家人的状态？这次疫情绝对是一个转折点，大约有46%的美国人都重新评估了他们的居住地。普遍而言，人们都想要更大的空间、更便宜的价格。美国各地的房地产市场也随之变化：在奥斯汀、菲尼克斯、纳什维尔和坦帕这种房价便宜、一次能付清全额的阳光地带，其2020年的房产销售额高出了全国平均水平的25%。

在疫情期间，选择搬家的人假定疫情结束后远程工作将会继续，而略微谨慎的人则正在等待远程工作成为常态的时机。一项针对旧金山湾区居民的调查发现，34%的人表示他们可能会在两年内搬出旧金山，而当他们真的可以选择远程工作时，这一数字增加到了46%。根据2021年爱彼迎的一项调查，高达83%的人表示，如果可以远程工作，他们将选择搬家，有20%的人已经搬离了原来的居所。

一旦尝试过远程工作，人们就会很喜欢这种工作方式。2019年的一项调查显示，99%的线上工作者表示他们希望在退休前，至少可以有一部分时间保持远程工作的状态。在疫情之前，数以百万计的人从未想过他们可以在家工作，而现在他们非常享受这种状态，事实证明他们可以长期在办公室之外完成工作。还真找不出什么理由要他们回到办公室去。

这种形式迫使很多公司开始努力转型，如Twitter、Shopify、美国全国保险公司和富士通。根据2020年的一项小型调查，82%的公司领导者计划让远程办公成为疫情后的一项常规福利，近一半的公司表示他们会让员工保持完全线上的状态。例如，客户关系管理的云服务公司Salesforce宣布全面取消办公室。“朝九晚五的这种工作方式已经过时了，”Salesforce总裁布伦特·海德（Brent Hyder）说，“员工的福利不应仅仅是乒乓球桌和零食。”越来越多空荡荡的办公室促使伦敦金融城宣布了一项转型计划，预计到2030年，部分闲置空间将改建成1 500套新住宅。2021年，美国办公室闲置率攀升到了16.4%，为10年来的最高水平。

面对这种变化，包括亚马逊和苹果在内的一些公司却把线下办公作为硬性要求，并比以往更加重视线下办公。但能够远程工作，或者可以选择工作地点和方式，对员工来说则是一种更好的模式。正如远程工作协会（Remote Work Association）主席劳雷尔·法勒（Laurel Farrer）解释的那样：“人们在说，‘嘿，我不必再开车两个小时进城了，我也不必起个大早，把孩子送到日托中心。我很高兴能在白天看到孩子’。生活方式也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改变，比如，‘我更健康了，更容易掌控自己的工作时间了，而且变瘦了’，所有这些变化使工作和生活更易于平衡和管理，员工也对工作感到更加满意。”

毫无疑问，疫情为四海为家运动引燃了导火索。实际上在疫情之前，几乎一半的千禧一代是自由职业者，其中73%的人表示他们会坚持选择这种工作方式。20多岁、30多岁、工作不久的人更喜欢自我掌控，相比于高层管理者，他们更注重体验。或许当这些员工晋升到管理层时，他们将会给工作场所引入远程办公的福利。

地点自由的工作也不意味着员工可以选择住在任何地方。在许多公司，税务规则或混合型远程工作（也就是一些工作需要在办公室完成，一些可以远程完成）会限制工作地点的选择，员工需要住在公司总部所在的州，或者离办公室几个小时的车程以内的地方。如果你是真的想要做全职的数字游民，明智的做法是尽早与老板（也可能是你的会计师）商讨可行性。

四海为家充满了吸引力。你不一定要说服老板同意你移居到蒙大拿州工作，甚至不必远程工作或线上工作。事实上，只要你知道自己可以选择在数百个不同的城镇中工作，就已经是一个数字游民了。

数字游民的职业

数字游民的职业完全与地理位置无关，只要可以连接互联网，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完成工作，比如以下职业。

软件开发工程师

客户经理

会计

业务经理

客户服务总监

客户服务代表

艺术家

企业家

助教

虚拟助理

作家

产品经理

市场经理

课程设计师

金融分析师

社交媒体运营

网页设计/开发人员

计算机系统分析师

招聘专员

口译员/笔译员

英语教师

数据录入员

销售经理

平面设计师

内容总监

用户体验设计师

用户界面设计师

技术写作人员

贷款专员

编辑

人生导师

职业顾问

社交媒体博主

电子商家

摄影师

摄像师

财务经理

研究分析师

行政助理

社工

人力资源专家

我们都是数字游民

当珍妮·艾伦（Janee Allen）发现全国各地的学区都雇用学校阅读专家时，她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地方，从加利福尼亚州搬到了北卡罗来纳州，并在那里找到了一份工作。

凯蒂·林肯（Katie Lincoln）和马修·林肯（Matthew Lincoln）从医学院毕业后，需要选择未来居住的城市。他们最终来到了宾夕法尼亚州的小镇，这不是因为他们像“笔记本电脑战士”一样可以在各地的咖啡店登陆Zoom，而是因为全球各地都需要医生、律师、会计师、护士、教师这样的职业，所以他们几乎可以在任何地方找到工作。当学业结束需要选择未来工作地点时，他们就已经是一个数字游民了。

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在人生的某个时刻都曾经是数字游民，或者将要成为数字游民：选择大学的时候、毕业的时候、接受新工作的时候、回到研究生院继续深造的时候、改变职业的时候、开始创业的时候、退休或实现了财富自由提前退休的时候。无论你以什么为生、工作有多大的灵活度，在某个时刻，你都必须想清楚自己希望人生的下一个历程在哪里开启——这是一个数字游民要考虑的真正问题。

一些数字游民对于选择居所这件事既爱又恨，因此他们选择了一直漂泊。比如，凯文·万库兹（Kevin Vankookz）和丹尼·万库兹（Dani Vankookz）把西雅图的公寓以每月1 350美元的价格出租，然后开着一辆奔驰斯宾特房车在美国一边旅行一边生活。他们每月的生活成本在1 500美元左右。

其他数字游民从事可以变换地点的工作，这样他们就可以自由地选择住在一个喜爱的社区，就像居住在艾奥瓦州莱克城的作家和经销商达茜·莫尔斯比（Darcy Maulsby）所做的那样。对达茜而言，她喜爱的社区在她丈夫的乡下老家。这是一种工作地点与职业的逆向思考：他们知道自己想要待在哪里，于是规划出可以让自己留在那里的职业生涯。

也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容易做决定。最近，我的朋友马特和梅根在为选择工作地点犹豫不决。他们只是暂时的数字游民，他们都是教授，梅根正在各地寻找工作。选择合适的城市和选择合适的工作一样重要，这对夫妇不得不考虑生活成本、孩子是否习惯当地的生活与学校、当地文化和气候条件等一系列令人抓狂的“鱼和熊掌”的选择。和决定孩子在哪里长大相比，选择一份薪水优厚的工作要简单得多。他们最终选择了奥斯汀。

在生命中的某个时刻，你可能闪过这种想法：何以为家？无论你以什么谋生，或者已经工作多久，你可能曾经问自己：哪里才是归宿？这是我们生命中很重要的事情，它不仅仅是居住地的问题，也关乎个人命运与身份认同。你选择的可能性越多，就越难做出决定。

找寻合适的居住地

最近在Facebook的一个群里，一位女网友发帖说：“我目前居住在生活成本很高的地方，最近才发现我丈夫完全可以搬到美国任何地方，还能保持薪水不变！请问哪里生活成本低、阳光充足？最好还是相对自由的地方。我们现在在西雅图。”

多达445条评论蜂拥而至，从北卡罗来纳州的达勒姆、南卡罗来纳州的查尔斯顿、华盛顿州的塔科马、新墨西哥州北部、孟菲斯、奥斯汀、休斯顿、拉斯维加斯，一直到科罗拉多州的弗兰特岭。

像这样的讨论每天都在互联网上发生。对于那些可以自由选择地点的人来说，他们可能既高兴也惶恐。如何才能从445条评论中筛选出有价值的内容，比如阳光明媚、生活成本低、自由的地方？阳光、生活成本低、自由是最重要的吗？还有哪些因素可以让我们更快乐、更富有、更成功或更满意？

本书就是要探索这些问题，而且我也亲身经历过这些问题。从我离开华盛顿特区，不再坐在一座经过改造的19世纪联排别墅里做编辑的那一天起，我就开始了四海为家的生活。我在家做同样的工作，用网络发送电子邮件，将标记过的PDF文件发送给老板。之后的一年，我和家人搬到离华盛顿特区3 500千米的犹他州圣乔治市，我依旧从事编辑工作，后来成为当地城市杂志的撰稿人。在过去的20年里，我在各种地方办公：沙发、餐桌、卧室里的办公桌、病床旁边的塑料椅子。最近，我搬到了弗吉尼亚州的布莱克斯堡，房子里一个6平方米的房间是我现在的办公室，抬头看着窗外遛狗的人和UPS快递卡车飞驰而过，我经常陷入沉思。

布莱克斯堡这个小镇让我对人与地方之间的联结感到着迷。在2012年因为丈夫换工作搬到这里的时候，我非常不喜欢这个小镇。我的丈夫实际上不是一个能在任何地方工作的人，所以我们搬家，包括搬到弗吉尼亚州，都是由他的工作调动决定的。由于渴望在这个奇异的新世界中快速找到家的感觉，我开始了一系列行动，试图帮自己更快地扎根，比如开始散步、去农贸市场购物和在当地做志愿者。我发现自己的努力奏效了，我很快就有了“我喜欢这里”的感觉，这种感觉在科学研究中被称为“地域依恋”。我后来特地写了一本名为《这是你的归宿》的书，这本书是写给那些和我一样对自己的居住地充满矛盾的读者，向他们展现我开始地域依恋的心路历程。

本书的观点可以归纳为：如果你无法选择居住地，那么你应该充分享受它的好处，应该做到既来之则安之。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我深入研究“地域依恋”，在和数百名离开家园的人和留在家园的人交谈后，我发现那些自由选择居住地的人和我有着截然不同的经历，这让我着迷。他们中的许多人努力做出正确的选择。很多人在选择居住地时往往非常盲目，他们仅仅关注那些一般人所认为的快乐因素，比如阳光明媚、生活成本低、自由，而没有合理的方法帮助自己厘清思路。当因为工作搬家、要在几个地方之间做出选择时，这往往是非常难的。那些可以在任何地方工作并因此生活在任何地方的人，他们是如何做出决策的呢？

我的核心理念是：当我们决定选择一个城市的时候，任何城市都可以成为适合我们的地方。即使这样，我们也需要事先有计划、有策略。我想做的就是帮助你找出最优策略，这样一旦你到了新的地方，就可以充分沉浸在“地域依恋”的幸福感中。

我发现，工作不依赖地点这种情况也改变了很多地方的游戏规则。以前可能从未被考虑过的小镇和城市为移居者敞开了大门。这些地方重新规划了当地经济政策，争相提供资源，为外来者提供更好的生活环境、职业发展、财务规划和情感支撑。在本书中，我分享了很多鼓舞人心的故事，讲述了各个地方是如何扶持和吸引数字游民和外来者的，包括了堪萨斯州、亚拉巴马州、爱尔兰和巴厘岛。

远程工作很有可能从根本上改变全球经济。它也可能改变你的生活，就像改变了赫布顿一家的生活那样。

2020年，赫布顿一家设计出了一个电子表格，用来筛选他们的备选社区，其中包括收入中位数、平均房价、税收负担、犯罪率和气候等因素。埃米喜欢温暖的地方，詹姆斯喜欢凉爽的地方。最初他们还没决定时，埃米和詹姆斯计划在工作之余沿着州际公路进行背包客式的旅行，但在2020年，他们的计划不得不全部取消。他们努力在谷歌地图上搜索，最后在候选名单中列出了肯塔基州、堪萨斯州、密西西比州、田纳西州等地。埃米说这很像使用约会软件：你可以进行大量的在线研究，但关键环节必须见面评估。

决定住在哪里对于埃米和詹姆斯而言是件令人抓狂的事情。他们为自己工作，因此在选择地点方面的任何评估参数都是围绕他们自己设定的。地球上大约有1万个城市，实际上他们可以选择其中任何一个。这是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选择。当他们亲身体验的时候，田纳西州恰到好处地引起了他们的兴趣。他们选择了位于肯塔基州边境有着13.2万人口的克拉克斯维尔市，并最终在那里购买了一套房子，房间足足有他们在西雅图的3倍大，而每月生活成本不到西雅图的一半。他们于2020年11月入住，其后不到两周的时间，他们就买了一条狗。虽然养鸡需要获得城市的许可证，不过最终还是像埃米设想的那样，家禽也获许进入了他们的新家。

在这个过程中，埃米和詹姆斯很多时候不得不勇往直前。如果城镇选择错了怎么办？房子不合适怎么办？他们还应该继续寻找吗？不过，自从搬到克拉克斯维尔后，埃米说他们没有后悔。他们的新家确实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小得只能放一卷铝箔的抽屉。他们已经离开了西雅图，他们知道自己同时失去了很多，他们希望田纳西州的低廉生活成本能够让他们在那里久住，过上真正想要的生活。

现在你可以：

　选择一份远程办公的工作；

　与老板商讨允许自己远程办公；

　寻找一个生活成本低的地方；

　创立自己的公司；

　提前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