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天地异变功德减
“怎会突下暴雨？”李天宝不明所以，只是略感不妙，似乎这骤变的天象和他炼制的这个丹药有关系。
或许，这丹药根本就不被天道所容，所以才会如此？
厄道人见状，疯了一般扑上去，见雨入丹炉，内里丹气似有溃散之势，急吼一声猿君。
片刻，巨猿落下，先拆屋顶，遮挡丹炉，再用身躯护着，免受风雨侵扰。
如此视线受阻，李天宝也不知那丹气最终有没有凝结汇聚，他只是心神狂震，那种不详之感便如骤降的暴雨，将他从头到脚浇了个通透。
李天宝努力观望，忽然，他似从瓢泼雨中看到了某种东西。
一条丝线。
由天而降，与丹炉中那七色丹气相连。
“这，哪儿来的丝线？”
李天宝愣在当场。
透过雨幕，那条丝线若隐若现，随风飘忽，但看得出极为坚韧，而且，十分隐秘，因为在场无论猿君还是厄道人，都没有丝毫察觉。
对李天宝来说，这种样子的丝线，他不是第一次见。
“是功德丝线，或是因果线……”李天宝立刻想起之前他在铜镜中看到自己功德相连的丝线，以及丝线背后的古怪幻象。
似乎是某种过去的复现，未来的预兆……
这时雨势减缓，那若隐若现的丝线也看不真切，不过李天宝立刻拿出铜镜来看，果然发现异象。
自己头顶的功德之数，发生了变化。
居然一下子，从之前的功德为零，缺德之人，变成了功德四百，助纣为虐，大恶……
“唉？”
李天宝看到功德四百时还高兴了一下，可看到后面那‘助纣为虐，大恶’直接愣了。
这种评价，过去从没有过。
最差就是缺德之人。
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立刻注意到功德四百这几个字，和过去不同。
在于颜色。
之前都是赤红色，但是这一次，是幽冥一般的黑色，仿佛是蘸着从幽冥鬼府中盗来的墨水所写，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阴寒诡谲，恶意满满。
所以这四百功德，和过去的功德绝不一样。
忽然，李天宝想起书中所写，关于古算术语的，当中讲解，古算之法，正数为红，负数为黑。
瞬间恍然。
“这不是功德增加，而是减少，少了，四百？”
意识到这一点的李天宝也是倒吸一口气，自己这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怎会导致功德骤减？
成了大恶。
下一刻，他注意到铜镜当中自己头顶功德之数后也有诡异黑线，于是调整角度，发现黑线连着的，正是那丹炉正在凝聚的七色丹气，与之前看到丹气上丝线相连，相连后继续向上，连通天穹云层之上。
李天宝心有所感，不管风雨交加，持着铜镜定目观察，那边厄道人关注丹炉，也没注意到李天宝这般异常。
将自身灵蕴汇聚，从铜镜观察那连天丝线尽头。
李天宝想知道，为何自己练丹会导致功德大减，还被贴上大恶的标签。
即便这种探究必然损耗灵蕴，他也顾不上了。
有过上次探查古怪丝线的经验，这次也算是驾轻就熟，很快，灵视透过铜镜，到达了李天宝所能探查距离的极限。
他就像是将自己当成了一只放飞的纸鸢，想要探究天穹的奥秘，只是放飞的这点距离相对于天穹之高，简直微不足道。
不过在那混沌的天穹之间，李天宝似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只是轮廓，并不清晰。
“是邪风观……”李天宝立刻意识到他看到的轮廓是什么，此外他竟在这时隐约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声音。
有人说话。
似喃语，强行静心聆听，却也只听到只字片语。
“神秘丝线连天高，千丝万缕织运道……”
前面有，后面也有，可声音被风雨阻挡，这时又一道惊雷响起，李天宝立刻被轰出灵视状态，他整个人就像是被铁锤砸到一样，先有一种从天坠落的失重感，紧接着便是头晕目眩，恶心之下，呕血吐出。
很明显，方才贸然用铜镜灵视，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天机，所以被天雷轰灵。
这一下，直接将李天宝灵根震损，那效果如同上一次被厄道人强行喂下‘百草牲灵丹’一般。
李天宝反应过来之后，只有一个古怪的念头。
“我又废了？”
或许，此乃天谴。
就在李天宝恍惚不解，心绪不宁时，身后有人快步走来，油布给他遮挡，是史漪。
方才猿君将他屋舍顶子都掀了，史漪就是睡的再死也醒了，这会儿取油布给李天宝遮风挡雨，更是将他紧紧抱住。
“你怎么了？如此失魂落魄？”
史漪十分紧张。
因此她从未见过李天宝有如此模样。
李天宝面色苍白，摇了摇头，有些事儿没法子说，也不能说，且就算是说了也没有用。不过对他来说灵根受损也不是第一次了，甚至，他压根儿没当回事儿。
到时候，炼‘涅槃塑灵丹’便可。
不过这种丹药重塑灵根只有一次机会，想要再来一次，怕是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如，必须炼制中品，甚至上品级别的‘涅槃塑灵丹’才行，又例如，得想法子将自身功德补正，再度达到正数四百的程度，散去功德，获取福运加身才行。
此外，李天宝还有一个想法。
可以将那一枚正在凝结丹气的毁掉。
或许，可以将自己减去的功德冲正。
但就在这时，雨停风歇，再看那边厄道人哈哈大笑。
“成了，哈哈，成了，丹气凝结，出丹了……”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丹气冲天而起，丹霞漫天，似与那雨后浮云相得益彰，将头顶天穹映出道道彩霞。
“晚了！”
李天宝叹了口气。
这个丹药，凭借自己亲手炼制，福运加身，居然真的炼出来了。
且这丹药必然非同小可，不然，也不会因为炼这玩意儿，导致自己功德大减，甚至，在灵视中被天雷震动，损了灵根。
受了天谴。
因为做了错事。
不过换一种角度来看，也好，功德减了，还被天谴一次损了灵根，等同于受罚，那以后再有什么事儿，也就与自己无关了。
这一点李天宝能感觉得到，毕竟，他只是‘助纣为虐’。
可这个‘纣’，究竟是指那丹药本身，还是指厄道人？
李天宝就不知道了。
反正现在厄道人已经兴奋的癫狂起来，狂笑不止，尤其是取出丹药后，更是一溜烟跑的不见踪影。
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走这么快，也不让我看看炼出的丹药，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李天宝嘟囔一句。
不过厄道人跑了也好，能清静一些。
“去找人来，修房子。”
李天宝这时候和一旁史漪说了一句：“另外，抱紧点，我还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