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功德背后藏玄妙
回到自己屋舍之后，李天宝先去看了看史漪，此女重伤后，需静心休养，此刻正在酣睡，且还给她服用了凝神助眠的丹药，这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
搬运丹炉的三个药人都是战战兢兢。
如今李天宝在药山绝对是威势第一，当众将两个正式弟子烧成飞灰，厄道人连一句责罚都没有，这以后谁还敢招惹他？
“十三爷，丹炉放哪？”一个健壮的药人小声询问。
李天宝指引他们放好丹炉，并用架设完毕，这才一人给了一粒小灵蕴丹，打发他们回去。
出门时，三个药人看着手中的丹药，激动莫名。
“十三爷和别人不一样，其他正式弟子可从没有给过咱们丹药。”
“是啊，且十三爷言行举止，也没有轻视咱们的意思，当真是有礼怀德，正人君子。”
“可听闻十三爷当众烧杀，残忍无比......”
“放屁，你是没见着，那是旁人欺他，要将他的管事剥皮，为了一个下人冲冠一怒，此乃人杰......这事儿办的地道，讲义气，护犊子，以后都记得点十三爷的好，有什么消息，也得给十三爷通报，如此，十三爷也记咱们的好。”
“咱们也不是不识抬举的，这个自然放心，若得十三爷庇护，以后日子也好过得多。”
“说的在理。”
......
李天宝看着面前七个丹炉，其中一个，是他原本就有的，剩下的六个，都是刚从蓝田那边取来的陶炉。
陶炉不是金铁，而是泥土烧制，用来炼制一些特殊属性的丹药，可补五行之土。
一丹七炉来炼制，这便是李天宝想到的解题答案。
当然，这只是要炼制那锦布丹方的第一步，之后还有问题，就例如练出七种丹气之后，如何融为一体，又如何凝结丹胚。
这都是麻烦，一个环节出问题，满盘皆输。
至于丹方材料，这边他倒是有，即便不够，也可以找蓝田调配，有厄道人给他撑腰，整个药山的资源还不是由他来取，谁又敢说半个不字。
但李天宝并没有立刻开炼。
他心中盘算，总觉还有不明之处，若是直接开炼，九成九是炼不出的，于是思前想后，不觉已至天黑。
依旧无解。
起身练剑，放空思绪，收剑后取出随身小铜镜，对着自己照了照。
小铜镜中他头顶悬字。
功德四百。
满值。
“何时涨满的？”
李天宝稍有诧异，说来，自从成了正式弟子，在药山潜心修炼和炼丹，他也是有日子没观察过自己的功德了。
但做好事儿的习惯并没有落下，但要说有什么大功德，似乎也没有，就是专注修炼和炼丹，仅此而已。
关于‘功德’之事，乃李天宝自身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最大的依仗，以他的性子，自然是仔细研究过。
他发现了不少规律。
如，一些善事，若是重复做，之后的‘收益’会逐步减少，甚至，减少到非常小的程度。
例如，收殓荒野尸骸。
最开始一次还能得十点功德，可最近，能得一点已算不错。
“我想想，救下史漪肯定也是功德一件，莫非是因为此事而大涨？又或者，是我烧死老五和老十二的缘故？”
“如果说，这二人乃大恶之徒，或者，将来会成为祸害苍生的恶人，那将其灭杀，自然是大功德，只是功德若是能如此计算，就有些过于玄妙了。”
此外，教人向善所获功德也不一样，有时甚至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如何获取到大功德，李天宝并没有真正搞清楚其中原理，到目前为止，全是个人推测。
他盯着铜镜细看，忽的发现一些过去没有的端倪。
铜镜当中，他头顶的功德数额之后，似还有东西，只是距离很远，看不真切。
李天宝心中一动，立刻凝神注目，同时调动体内灵蕴至双目，终于那模糊的东西似乎变的逐渐清晰。
“是丝线？”
在调集所有灵蕴后，李天宝发现那藏在功德数之后的东西，竟是条条丝线，似乎，是这些丝线将功德之数撑起。
又似窗沿前灯笼吊绳，给人感觉功德是由这些丝线撑着，若无丝线，功德也会不存。
而那些丝线颜色各异，古怪非常，全部延伸向上，不知从何而来，若是想要探究源头，李天宝发现自己的目力远远不够。
“是修为太差。”
瞬间，李天宝恍然。
这丝线应该之前就有，只是自己修为不够，一直没有察觉，而最近积蓄灵蕴达九十斗后，才算是步入了夺灵境界的后期。
所以，才能勉强察觉到那些丝线的存在。
对功德之事，李天宝早就好奇，想要探究其奥妙，如今发现这些诡异丝线，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于是他凝聚精神，只选一根丝线，打算探究。
说来也怪，只选一根，他所能看到的长度就多了不少，似能看到丝线尽头的东西。
模糊，但依稀可见是一飞禽。
有点眼熟。
“前段日子，我行路时偶遇幼隼伤于地面，便喂其丹药，又将其送入密林修养，看上去，很像是那只。”
李天宝忽然想起，知道这是自己随手善举，也就是说，这根丝线代表的功德，是从这鹰隼上获得。
当下重选一根丝线探查，发现皆是自己之前所行善举，直到选了一团很特殊的墨色丝线查探，这些丝线众多，抱而成团，丝线那头如朦胧幻境，却是发现一人狰狞可怖，杀人如麻，此人虽然模糊，但李天宝还是一眼认出，是白天自己烧死的老五，五师兄。
只是丝线所连的模糊幻境中，这位五师兄似是要更加年长，其腹部有多个畸形恶鬼，正吞噬凡人血肉，周围更是尸骸遍地，血流成河。
其修为，似乎已达蕴法。
不对。
这和现实不符，李天宝记得清楚，对方在被自己烧死之前最多就是夺灵后期，九十多斗灵蕴的样子。
丝线所连幻觉看来也不真实。
便在这时那吞噬人肉的五师兄似乎察觉到什么，居然扭头看过来，瞬间面目狰狞。
“我杀了你！”
下一刻，景象消失，回归混沌。
李天宝眉头紧皱，闭目捂头。他灵蕴消耗过大，所以双目刺痛，头晕目眩，知道不能再继续探查这些功德丝线，尤其遇上那诡异画面，所以当机立断了这种灵视探查。
取一丹药吞入口中，化开咽下，片刻后，李天宝才缓了口气，面色由之前苍白，恢复了一丝丝血色。
“这丝线之源怪异诡谲，幻境必有古怪，探究损耗修为，而且，也需小心谨慎，免得招惹到某种未知凶险。”
李天宝喃喃自语，他说的是方才看到了‘蕴法境界’的五师兄。
这明显不可能。
对方都已烧成飞灰，怎可能再修达蕴法？
不过可以肯定，连接这个古怪幻境的那一大团丝线，是构成功德的很大一个组成部分，也就是说，目前所得四百功德，超过一多半都是这一团丝线所贡献的。
虽说这件事很凶险，但对李天宝来说方才的探查也是获益巨大。
他似乎已经知晓了一些关于自身‘功德换机缘’的奥秘，也知道功德值数的组成，是那些古怪丝线，而丝线所连，或许就是‘因果’。
便就在这时，李天宝忽灵光一闪，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再仔细回想，下一刻面色骤变，却不是恐惧，而是惊喜。
“丝线为功德，源头乃因果，光是涉及五师兄的丝线所涉功德之数就超过三百，也就是说，烧死他，是大功一件。那么，刚才我所看到的，实际就是‘罪恶’，因为若是我今天不烧死五师兄，将来他必能蕴法，或许对应的便是我所看到的那般可怖场景，我阻断将来的罪恶，才获功德......”
“所以我看到的，是未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