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保质期（03）
祝岁恩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用最简单的话语在他的心脏处划了一刀又一刀后残忍地插入他的心脏。
究竟是作秀还是真心捐款只有他自己知道。
【系统特殊抹杀通报：
玩家姓名：刘杰
原名：李杰
生平经历：
刘杰与第一任妻子离异后采用特殊手段令妻子净身出户，并剥夺妻子对其儿子的探视经历。
后遇第二任富家女，利用花言巧语将其哄骗成为第二任妻子。
刘杰家世背景一般，但其利用特殊功勋与荣获国家奖赏，其父母认为其勉强与之相配，故邀其成功入赘，改姓刘。
入赘成功后，利用第二任其家中资源，成功建立两家社会服务性私企产业。
规模逐渐壮大，其心态逐渐膨胀，为“维护”公司秩序发展，广纳社会服务人员。
服务人员任职期间从未按照国家规定支付员工底薪，压榨员工工作时间以及节假日福利，强罚少奖，不按国家为员工规定缴纳五险一金等福利，将其企业被标化为恶性低劣企业。
事业膨胀期间刘杰曾多次出轨，将小三带到正妻跟前挑衅，更在正妻怀孕期间家暴妻子。
亲生父亲因事故重伤，谎称经济紧张放弃为父亲治疗，并以此为借口向手底员工要求募捐。
……
以上均为刘杰步入梦境前在现实世界所犯罪状，经各系统各方考量，刘杰初入《限定三十日》的保质期无效，决定即刻对罪犯刘杰进行抹杀。
为确保游戏的公平性及稳定进行，是否抹杀的投票权将发布给其余四位玩家。
有一人投票抹杀则即可抹杀。
现在请开始投票！】
系统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众人耳畔时所有人都惊了一跳。
之前的副本之中系统都只是副本的简单介绍，对人物的抹杀也都是悄悄进行……
这一次却与全城通报无异。
祝岁恩盯着眼前的投票界面微微蹙眉，偏头看向周围的三人才察觉这并不是恶作剧。
听到抹杀通报后刘杰像撒疯一般开始在他们的屏幕前挥舞双手，干扰他们的视线和动作，嘶吼着：“不准投‘是’！不准！”
“你生前做了那么多缺德事，系统抹杀你都算轻的了，我要是系统，我他妈慢慢折磨死你，怎么会有人对自己的妻子孩子和亲生父亲那么差，虎毒不食子，畜生都知道孝顺父母，你他妈连畜生都不如，你这人不被抹杀，都他妈是危害社会。”
文博生前也做过不少坏事，但他也知道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不该做的那般绝，听完系统的话后他下意识地就要冲过去暴揍刘杰，可想到自己仅有两天的保质期便忍了下来。
他指着刘杰的鼻子，一口气地朝着刘杰骂出声。
陈叶子也朝着刘杰“呸”了一声，“人渣。”
谢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跟你呼吸同一片土地的空气都是对我人格的侮辱，你妈怀着你的时候就应该摔一跤，直接让你死在肚子里！”
“你！”
刘杰气得跺脚，想拉他们同归于尽，可身体却被系统控制住完全动弹不得，就连嘴巴也被系统封住无法说话。
几人望着刘杰的模样幸灾乐祸起来，又张口骂了他几句。
祝岁恩偏头盯着对刘杰骂骂咧咧的众人叹了口气。
他们一个骂的比一个厉害，却没有一个人在“是”的投票位置按下投票权。
其余几人都是经历过几次副本的老玩家了，系统总是在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挖坑，所以这次的投票机会没有一个人轻举妄动。
“为维护社会治安，减少犯罪，泽明市搬出新法规……”祝岁恩又小声重复起了刚进入游戏时系统给的提示。
回过神的陈叶子闻声再次偏头看她，望着她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她走近祝岁恩，“你发现了什么？”
祝岁恩偏头瞧了陈叶子一眼，沉声道：“什么也没发现。”
陈叶子：“……”
什么也没发现还一股高深莫测的模样。
“不过，”祝岁恩沉思一瞬，“我在想我们投票‘赞成’会是维护治安呢还是在犯罪呢？若我们投票了‘否决’，又到底是归属于治安还是犯罪呢？”
“什么意思？”祝岁恩说的话，明明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为什么连在一起她却听不懂了呢？
“我们投票赞成后刘杰就死了，我们是为民除害还是杀人犯？”祝岁恩偏头问其余四人。
“当然是为民除害。”文博没了骂刘杰的兴致后对祝岁恩道，“刘杰在现实世界中做的事情不仅违背了社会主义道德，也违背了法律，我们投票‘赞同’自然是为民除害。”
“可同样的我们也杀了人。”祝岁恩一字一句道，“我们投了赞同之后，即便是为民除害，也是杀人。我们在泽明市杀人，属于犯罪。这些都是系统给我们的文字漏洞，如果我们上当了，我们会全军覆没，它根本没想我们能够活着走出这个副本。”
文博嗤笑一声，显然不信祝岁恩的话，“怎么可能。”
“进入系统时系统给出的提示时维护泽明市社会治安，泽明市是梦境中的泽明市，他的罪过为现实世界的罪过，保质期是系统衡量过后给出的期限……”祝岁恩偏头睨了他一眼，继续逐字分析，“我们投了‘赞同’他会死，那就说明我们也在泽明市杀了人，违反了泽明市的社会治安，我们都是杀人犯，他会被抹杀，我们也会被抹杀。”
“我们不是法官，没有权利掌控他的生死，哪怕这是系统赋予我们的权利，我们也无权干涉他的生死。”
“我不能保证每一步都是对的，但至少要保证它的稳妥性，毕竟这个系统真的很不要脸。”
能够在新手提示里都安装死亡漏洞的梦境游戏，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指望它送“保质期”，这不是纯做梦吗？
“那要是投了‘否’我们岂不是留他祸害泽明市，更是罪人了。”陈叶子担忧道，“那样我们岂不是还是会被系统抹杀。”
祝岁恩点头应声。
闻声，陈叶子瞬间摆烂，“这不是横竖都是死吗？还闯什么关？”
文博更是直接瘫在检测站大门的台阶上，仰头望着即将落山的太阳，冷笑一声，态度也很消极，“无所谓了，早死晚死都会死，先晒会儿最后的夕阳吧。”
“我选择弃权。”在众人的绝望声中，祝岁恩忽然抬眸一字一句道，“我申请放弃这次投票。”
在投“赞同”与“否决”之间，祝岁恩的提议无疑稳妥的。
可是系统并没有为他们提供放弃投票的选项。
祝岁恩的“申请弃权”也并没有得到回应，就是一个人无声的战斗。
没有回应对祝岁恩来说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系统是个无用的摆设。
估计它下次出现，就是他们“通关”或者“死亡”的时候了。
陈叶子盯着投票界面沉默一瞬，原本认为祝岁恩在这群人里还算稳妥的她，打破了固有认知。
原来祝岁恩也不过是一个狗头军师，一点儿也不靠谱。
“可是这投票界面根本没有投‘弃权’的选项，”谢维在祝岁恩与陈叶子探讨期间就凑近了她，他挺认可祝岁恩的分析的，但总感觉不切实际，于是张口问出心中疑惑，“没有‘弃权’的选项，我们怎么投‘弃权’啊？”
“所以，”祝岁恩瞧了一眼被系统控制住身体与嘴巴的刘杰，轻声“啧”了一声，而后才偏头对身后的三人张口道：“我们不投不就好了。”
“系统只给了投票“赞成”和“否决”两个选项，但是没有给投票截止的时间，这不就说明，我们可以不投吗？”祝岁恩盯着眼前的投票界面沉思一瞬，也不知道这系统怎么想的，居然把刘杰的照片也贴上了，搞的她一抬头就觉得辣眼睛。
“有道理啊！”陈叶子瞬间又来了精神，“我们不投不就不会死了！”
原本躺在地上的文博也坐起来，脸上挂着不情不愿，“那就再勉强多活两场游戏吧。”
“也不知道这场游戏还有没有带着我们走剧情的npc。”谢维托了托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开始打量四周，准备看看哪个像走剧情的npc。
“你们……”祝岁恩没想到几人对待副本的态度竟然如此轻巧，“还真把它当游戏了？”
“这不就是游戏吗？”陈叶子单手插兜，微眯眸，“只不过之前我们打游戏都是电子人物，电子人物死了之后还会复活，然后继续下一轮。”
“而这次我们亲自成为了电子游戏，代价是死后便永远死亡。”
“说实话，这种死法，还挺带劲的，比猝死在工位强多了。”
“……”
祝岁恩微扯唇角，“那就暂时祝我们永远能有下个副本吧。”
多通关一个副本，那他们就多一分出去的希望。
文博、谢维、陈叶子都通关了五、六场副本了，就连被系统强制控制的刘杰都通关了四个副本，五人当中只有祝岁恩是个刚刚进入第二个副本的半新人。
他们三人虽然算不上聪明，但懂的配合，以大局为重，倒是有连续通关的潜质。
可刘杰他看起来可一点儿都不像通过智慧通关的，倒更像是踩着同伴的尸体一路越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