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雾
学校为了方便起夜的同学，熄灯只关宿舍的灯，走廊并不关灯。
出了门，苏火发觉他们已经是出来的比较晚的一批学生。
走廊两侧的宿舍门几乎都打开着，黑漆漆的宿舍里偶尔出来几个揉着眼睛，和他们一样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学生。
厕所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还没到拐角，就能看见厕所门口围着的一圈学生。
饶是这么多人挤在一起的汗臭味，也掩盖不住从厕所里传来的那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几个面带惊恐之色的学生拼了命的从人群中挤出来。
旁边几个扶着墙干呕的学生，眼泪都流了出来，其中一个趴在窗户边更是吐的天昏地暗。
“哥们，出啥事了？”
苏火一行人走到这名学生旁边，这些人的表现让他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死人了！小牛死了！”
学生像是腿软似的扶着墙壁，声音颤抖。
“就在厕所里，而且，而且……呕，娘的，我特么就来上个厕所……呕。”
“而且什么？！”
一想起自己看到的景象，学生再也忍不住，又一次呕吐起来，把晚上吃的西红柿鸡蛋面都吐了出来。
帮这名学生拍打着后背，方季然焦急地问道。
“小牛的姿势很怪，像是在给谁呕……磕头一样！”
学生带着一丝哭腔，即使刚吐完，还是忍不住的干呕。
“具体是什么样？”
“别问了，离得这么近，你们就不会自己看嘛呜呜呜。”
学生捂着肚子瘫坐在地上，模样极为凄惨。
可苏火根本没有进去看的能力，里面的人因为恐惧想出来，外面的人因为好奇想进去，厕所门口早就被堵得水泄不通。
或许是有人报了警的原因，很快就有几名办案人员从楼梯口出现，将所有学生驱散到厕所外面，在门口拉起警戒线。
一名人员进去看了情况之后很快走出来，皱着眉头打了一通电话，随后面向围在门口的学生们。
“好了同学们，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你们……”
想着劝说大家回宿舍不太现实，他换了一种说法。
“至少先把路让开，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谁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请出来一下，此外有没有人能联系到学校领导或是老师的？”
几名举手的学生被拉出去进行协助工作，让苏火感到意外的是，他们刚才询问的学生就是第一个发现小牛死亡的人。
“我靠到底咋回事，刚睡醒就听到死人，吓死我了。”
“听看见的学生说，小牛好像是磕到脑袋，头上全是血……”
“卧槽，这也太倒霉了吧。”
“也有可能是喝醉了刚好摔倒磕到脑袋。”
“……”
听着周围同学的讨论，苏火几人不自觉得彼此靠近了一些。
范伟面色紧张，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后背。
“咱们可是知道的，小牛根本没喝酒，就是去上了个厕所，为啥就……死了？”
“不会真的闹鬼了吧？”
方季然看着苏火，声音有些发颤。
“怎么可能，旁边人不是说了吗，一个没站稳磕到脑袋了，只是运气不好磕到重要的位置罢了……”
小眼镜双眼无神的挥挥手，表面如此，但他的心里却一直想着“怪异的磕头姿势”，心里也难免嘀咕起来。
“对了，我们是最后见过小牛的人，要不要……给他们说一下？”
范伟指着厕所里忙碌的办案人员，犹豫着说道。
正当几人盘算着如何给办案人员说明时候，突然从楼梯口传来一道声音。
“罗哥，我已经查到了，那个人最后就是朝这个学校走的，大概率是这里的学生。”
随后，两个穿着西装，打扮的井井有条的男人从楼梯口出现。
一个是有着浓浓的黑眼圈，头发打理得井井有条的眼镜男，另一个则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两人径直走进厕所。
苏火看见，站在一旁等待的办案人员明显松了一口气，像是在说“总算来了”一样。
青年对办案人员说了什么，后者便开始一边安抚学生的情绪，一边将学生们驱赶回宿舍，到最后甚至用上了“配合工作”这样的说辞。
为了搞清真相，苏火几乎是最后一个被办案人员推着走的，可惜最后还是没有看到厕所里面的情况。
不过他的拖延也不是没有效果，眼镜男很快就从厕所里出来，恰好这时校领导也已经赶来。
临走的时候，他听到眼镜男的话，那是一种疲惫到极点的声音：
“最晚明天，至少将这栋楼的学生放到别的地方……”
而他的面前，校领导一开始还是不屑一顾，说着各种推诿的话。
但当眼镜男旁边的青年拨通一个电话交给校领导之后，校领导立马带着满面的笑容连连点头。
回到宿舍，苏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
厕所、小牛奇怪的姿势、办案人员皱起的眉头、奇怪的律师、校领导态度的转变……
一切的一切都透露着不寻常的味道，小牛的死亡极大可能与诡异有关！
“还好，明天就能离开这里，远离诡异……”
昏昏沉沉之间，扛不住疲劳的侵蚀，苏火睡了过去。
……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苏火像往常一样从床上坐起来，准备换衣服。
扭头一看，床边铁质围栏上方，三双带着淡淡黑眼圈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苏火，真亏你还睡得着。”
“没办法，昨天忙一天太累了，你们三个一夜没睡？”
“嗯。”
“出了这事，谁还睡得着啊？”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导员一大早发消息说，让咱们这栋楼的学生暂时搬出去，学校出钱在附近租酒店。”
小眼镜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兴奋，集体合宿什么的，简直有种霓虹国热血动漫的感觉。
“嗯，这就更说明小牛的死亡和诡异有关了。”
苏火打个哈欠，不是很意外。
“就算真的有诡异什么的，也一定是很稀少的东西，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给碰上吧？”
范伟强撑着笑了一声，因为苏火也醒了，他走到窗前，一把将窗帘拉开。
“卧槽！”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片白茫茫刺眼无比，让范伟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他才发现白色的原来是雾。
外面起雾了，浓密的白雾将视野全部笼罩，这白雾仿佛阻挡了夏日的灼热一般，隔着玻璃，都能感觉到一股凉气。
“这么大的雾，我记得以前从来没有过吧？”
嘴里喃喃道，范伟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伸手准备打开窗户。
“范伟，别开窗户！”
范伟说的没错，安城的夏天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雾！
苏火一声大喝阻止了范伟的动作，他心中警铃大作，窗外似乎将他们隔绝起来的雾绝对不是什么自然现象！
似乎是为了验证苏火的想法。
下一刻，窗外传来一阵大笑的声音，这股大笑声带着一丝疯狂的意味，他们同时向窗户看去。
只见一个不认识的学生从窗外自上而下一闪而过，声音也极速离他们远去，要知道他们这里可是六楼！
“咚！”
巨大的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让每个人的心脏都停了一拍，靠窗户最近的范伟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向后蹭，一边发出最本能的呐喊：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