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宵摊
急诊内科除了严主任，8名医生分成两组。
周曦是去年晋升的主治，她是孟原副主任医师带组，组里剩下两个都是住院医师。
平时两组人马一起排班，白天一个主班负责收治病人，一个协班负责机动。
急诊科有一个好处就是下班是“真”下班，不像住院部，虽然下班了，但是病人还是医生主管的。
出了比较严重的情况，哪怕是半夜也得从家里赶到医院。
一一一
下午5点，值晚班的刘飞提前10分钟来接班。
白天没有留观病人，也没有需要重点交班内容。
周曦颇为开心的招呼着李怀仁下班。
“下班，下班！”
“小李，你现在住哪？”
李怀仁边脱白大褂边回道。
“我和科里的邓玄合租，住在元坊那边。”
“元坊…那边靠近大学城，我记得有家不错的烧烤店。”
“晚上6点，我们去吃点东西，我请客。”
“老师，我…”
周曦料到李怀仁会拒绝似的，立马又补充说道。
“不许拒绝，位置待会儿发你微信。”
“好吧，谢谢老师！”
……
离6点还早，2公里左右的路程，李怀仁决定省2块钱公交费，走路回去。
对于周曦的请客，他确实想拒绝来着。
从小的家庭环境让他有些偏内向，平时也不会主动去攀交情，对别人的好意习惯下意识的拒绝，因为自己还不上。
李怀仁从聊天知道，周曦是硕士毕业，比自己大6岁。
他对周曦的印象很不错，人长得漂亮，气质好，对学生愿意教学、敢放手。
2天的相处，刚开始时自己保持着对老师的尊敬和一丝做学生的紧张、忐忑，后来倒有些亦师亦友的感觉了。
临床上的带教老师和学生之间，没有传统的师生那么尊卑有序。
随着自己展露部分能力，快速获得周曦的信任，李怀仁的心里开始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
5：50，李怀仁坐在烧烤店外面的桌位上，夏天的傍晚这个时间天色还是大亮。
人们还在空调房里躲热，摊子上稀稀拉拉的只有一两桌人。
“小李，我马上到了，你呢？”李怀仁的微信响了。
“我到了，老师。”
李怀仁回了消息，还拍了张店门头的照片发了过去，却不见周曦再回过来。
“嘿，小李。”
只见周曦身穿清凉碎花裙，脚踏透明凉鞋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只是……
她还挽着一个脸部线条硬朗分明，眼神深邃明亮的青年男人。
“老师，这边。”
李怀仁站起身来打了个招呼。
“等了很久吗？”
走近后，周曦拉着身边的男人介绍道。
“这是我老公曾华，也是医院的医生，在普外科。”
曾华爽朗一笑，伸手打了个招呼。
“你好，李老弟！我应该比你大几岁，你叫我曾哥就好。”
“周曦说这两天带了个得力助手，看来就是你了。”
李怀仁看向周曦问道。
“我应该喊曾老师才对吧？”
曾华摆摆手。
“不用不用，你是90后吧，咱们年纪相差不大，不用这么拘束，各论各的。”
“行了行了，别顾着哥啊弟的了，先坐下吧。小李，在外面你也喊我周姐就是。”
“啊，那怎么可以！？”
李怀仁对周曦夫妇二人的热情有些不适应，周曦在科室虽然不是严肃的，但也很成熟稳重。
“没什么不行的，等你在临床待久了就知道，很多医生在医院和在外面是两个样子。”
“怀仁，咱们都是年轻人，随意就好，不许再客气了啊。”
周曦也是个不喜欢客套的，装着命令似的语气说道。
“好的，周姐，曾哥！”
李怀仁也不墨迹了，自己这扭捏性子可能还真的该改了。
“这就对咯，来来，点菜点菜，这里的味道很不错，我和你周姐时不时就会来吃上一顿。”
三人点了羊肉串、牛肉串、猪五花…接近百来串，李怀仁吃的满嘴流油，喝着冰镇可乐，好不惬意。
…
华灯初上，夜宵摊上逐渐热闹起来，哟呵声、劝酒声此起彼伏。
在李怀仁他们隔壁一桌的十来个大汉吃喝最是热闹。
“大哥，您真是勇猛，下午就往那一站，震的对面都后退三步。”
“对对对，敢跟我们横，就凭大哥这过肩龙，吓死他们！”
“没文化，什么后退三步，那就退避三步，成语都不懂。”
“不过老子这过肩龙，当时纹的时候可是一声没哼，不像你们，娘们唧唧的喊疼！”
…
十来个大汉大喊大呼小叫的，实在是有些吵得慌。
李怀仁在边上听了个大概，好像是隔壁桌这波人和别人产生了冲突，被这位纹身大哥摆平，今晚在这摆庆功酒。
…
过了十几分钟，一声闷响，接着响起一阵慌乱的声音。
“花哥？花哥你怎么了！”
“花哥怎么了，别是被那伙狗*的打坏了事吧？”
…
隔壁桌那个神气的纹身大哥倒在地上，一伙人围在身边。
有的蹲下身子关切询问，有些已经眼神躲闪准备跑路，生怕惹麻烦上身。
“呕～！”
“哎呀，大哥吐了！”
“傻*，喊个屁，快打 120！”
…
看着隔壁乱成一团，好像是那个大哥出了事，李怀仁有心想去看看。
“周姐，隔壁那个人好像出事了。”
不等周曦回答，曾华却是已经作出了自己的判断。
“嗯，捂着肚子，看着像是急腹症。”
“那咱们要管吗？”
曾华摸着下巴继续分析。
“不要吧，他们已经有人打了 120，看着也不是善类，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别听他的，救人不分身份，咱们救他还能砍了咱们不成。”
周曦说完就起身往隔壁桌走去。
曾华和李怀仁对视一眼，摇头叹息，这媳妇被自己保护的太好了，都30岁了，还一腔赤诚。
李怀仁看到曾华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好笑。
他本来也正想去看看，赶忙起身赶在周曦前面，推开围在外面的人。
“让让，让让，让我们来看看，我们是医生！”
被一伙小弟围在中间的纹身大汉状态看起来很不好。
蜷缩身子、捂着肚子，疼的满头大汗、脸色都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