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原来是你
鸿宾楼位于城南朱雀大街,原本热闹喧嚣的街道,因为五成兵马司的原因,现在显的格外安静。
只是,连狗叫声都没有,就有些过于安静了。
出门前,李虞两次传召裘良来见,居然回复,找不到人?
李侯爷眼皮再次狂跳,一种莫名的不安袭上心头。
“来人,给我披甲”
青鸟闻言,赶紧跑进来问:“爷,不是说酉时才出门吗?这还有一个多时辰呢?”
“先去五城兵马司,我要看看,裘良在搞什么鬼”
穿好甲胄,宝马,长戟,点了五十亲卫,刚出门,他又勒住马:“先去南大营”
骑都尉唐斌,暂代南营副统领,本是他的亲兵队长提拔起来的,算是嫡系。可惜识字不多,能力一般。这也是他把柳湘莲,安排进来的主要原因。
“侯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李虞直接开问:“最近两天,城里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吗?还有,我两天没见到裘良,你可有看到他?”
唐斌想了想,说道:“末将昨天到是见着他了,不过,他好像在想事情。我跟他打招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两天城里没什么事啊?末将可是每天都在巡城的。”
李虞面上微怒,问道:“一等伯牛继宗得胜回京,你们都不来报我,还要什么大事才让我知道?”
唐斌一头雾水:“牛伯爷回京了?这事末将不知道啊!侯爷稍待,末将去问问”
他跑出去片刻,就听到聚将鼓响起。南大营六个旗牌官,休息一人,到了四个,还有一个正在执勤。
唐斌带着四人进了大帐,一番问话,给出的结果是,没人见到牛继宗进城。实锤了,有诡!
“营中还有多少弟兄?”
唐斌回道:“张二狗带出一千人,正在巡街,营中还有四千人。”
“点三千人,跟我去北大营,参加军演。通知所有弟兄,演习就是实战。弓弩齐备,衣甲兵刃齐全,给你两通鼓时间,解散”
五人迅速出帐,回自己营帐披甲,集结。一通鼓就完成了集结。
李侯爷很满意,不是集结不够快,主要是现在的盔甲穿戴有点麻烦。士兵的还好,手脚一捆,胸甲几根绳头一系,加个头盔,齐活。
将甲就复杂很多,手,脚,肩,腰,都要单独穿戴。条件好的,还要穿两到三层甲。李侯爷就是两层,里面链子甲,外罩鱼鳞甲。
有这两层防护,加上战马长戟。除非遇到李沧海,虚竹这个等级的猛人,能直接震碎内脏。否则他有自信,百万军中,来去自如。
三千人出营,直奔北大营,中途遇到南北两营各一千人,一起收编入列。
北大营外未见异常,李虞到来惊动了留守的两个旗牌官,也曾是他的亲卫提拔起来的。
“裘良人呢?让他来见我”
“回侯爷,裘副统领点了两千弟兄,说是出城缉拿匪盗,今天下午出的城,至今未归。”
“放肆!谁让他出的城?我们职责在城内,谁让他擅自作主?没有本侯军令,他敢擅自调兵!”
两个旗牌官不知如何作答,只能低头不语。
李虞也是气昏了头,裘良是副统领,有调兵操演的权限。只是没跟他报备,而且出城去干什么?那是京营的地盘,这里面肯定有事。
“唐斌暂代北营副统领,带人守住四门,见到裘良即刻拿下,还有,让他的人,缴械才可入城。”
唐斌分派四个旗牌官,各领一千人,分别盯住四门。南北大营各出两千人,打乱混编,北营的旗牌官暂时放假休息。他信不过这边的人,不管什么心思,现在不用为好。
李虞调二千人巡查荣宁街,带着三千人,往鸿宾楼出发。
这绝不是小题大做,他如果被人袭杀,皇帝可能都不会给他报仇,反而要拉拢王子腾,冯唐,牛继宗等人。
因为皇帝手里没有刀了,除了对持刀人低头之外,没别的办法。
行至朱雀大街,原本安静的街道,已经开始喧闹起来。街口三三两两的行人,来来往往,不过,仔细一看,都是二三十岁的年轻男子,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街口。
当五城兵马司到来时,所有行人都愣了一下。一人赶紧跑进了鸿宾楼,片刻后,楼上传来撤退的信号。
然而,李侯爷到了,岂能让人随意走脱?
“把人都给我拦下,搜身,违抗者格杀勿论!”
兵士执法向来都是粗鲁的,只片刻,就有几人被扒光了衣服。漏出兵器的,还想反抗,被当场砍杀数人,这才老实了。
“逐一搜索附近房屋,小心藏匿的贼人。”
一千人封锁街道,两千人排查房屋。
鸿宾楼上的人影,看到这一切,恨得将茶碗直接砸了。心里大骂:竖子不讲武德!
李虞正在等待搜查结果,鸿宾楼跑出一个伙计,过来传话的:义忠亲王请他上楼叙话!
涂骏?他设的局?还是参与者?
各种念头,在李虞脑海中略过,最后决定进去看看,到底设的什么局。
隐在队伍中的妙玉,已经看出了不正常,拉着小英跟上了李虞。
一进门,第一感觉就是:伙计有点多,眼睛随便一扫,就有不下五六十人,隐藏的还不算。
他挥手拦住妙玉和香菱,这要是一起进去,要是有什么机关陷阱,那就被一锅端了。
给妙玉使了个眼色:见机行事!
妙玉看懂了,点头示意。
李虞抬脚上了二楼,被伙计引进了包厢。
厢房中五个人,三个坐着,一个站着,还有一个是躺着的。
坐着的他都认识:水溶,王子腾,牛继宗。
站着的是裘良,正低眉顺眼的,看着地上数蚂蚁。
躺着的是义忠亲王涂骏,昏迷不醒。
李虞深深看了水溶一眼。
水溶开口说道:“兄长喝多了,李侯请坐”
李虞也不扭捏,擒龙功发动,将涂骏和他身旁的椅子吸到身边。
他大马金刀的坐下,一只手替涂骏把脉。
“兄长只是喝醉了,侯爷不必担心”水溶继续解释。
“应该是蒙汗药吧?说说吧,这鸿门宴,到底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你,冠军侯。令尊和家父是生死之交,贤弟难道不该帮帮我吗?”水溶的语气依然平静。
“我爹是我爹,我跟你可没什么交情。你勾结勋贵,意图谋反,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既然李侯不识时务,那就不用谈了”水溶也已经失去了耐心。
李虞正要问话,楼下香菱跑了进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唐斌传话,北门被裘良的人占了,他攻了两次,没有攻下来。”
占城门?他的目光,不自觉的移到牛继宗身上。糟了,逼宫!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牛继宗和王子腾的京营在外,冯唐的龙禁卫在内,就差他的五城兵马司,正好夹在中间。
“你去城外前锋营调兵,让他们在北门外列阵。京营无旨不得入城,违者格杀勿论。”李虞说完,从甲兜中摸出一片虎形吊坠,塞到香菱手上。
水溶见了,那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大喊一声:“快动手,擒下她,抢夺虎符”
四面门窗传来爆破声,立时冲进几十人。
李虞起身,左手抓住涂骏,右手抓起凳子扔向水溶。他将涂骏扔向香菱,回身一招:亢龙有悔,击飞围上来最近的几个人。
窗户被撞破,出现几个窟窿,朝香菱吼道:“快走”
香菱会意,提起涂骏,一个翻身从窟窿里跳了出去。
楼下妙玉听见动静,立即指挥部队,进攻鸿宾楼,可是楼梯狭窄,易守难攻。
这时,隐藏在附近民居的伏兵,也对五城兵马司发起了突袭,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楼下久攻不破,外面又有伏兵骚扰,妙玉有点着急了。她将指挥权,交给亲兵队长,只交代堵住门,不往里冲。外面的伏兵,不与追击,守住街口就行。
交代完,她扒下身上的衣甲,一个旱地拔葱,飞身上了楼。
李虞一人一剑,斩杀了几十人,空间狭小,施展不开,身上的盔甲也被砍破了好几处。
水溶被牛继宗和裘良护在身后,只有王子腾,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李虞发现妙玉到来,信心更足,正要开口说话。对方人群中忽然窜出一人,眨眼就到了他面前,朝他胸口就是一拳。
“砰!”一声闷响
李虞半步没退,那人蒙着面巾,可是从双眼可以看出,他的惊愕。
乾坤大挪移转移所有劲力,李虞见对方想退,一记龙爪手:捕风捉影,擒住对方左肩。
对方反应也不慢,一个霸王卸甲,避过了李虞龙爪,反身一记韦陀献杵,正击在李虞手腕。
“这是,少林韦陀掌?靠”
蒙面人被爆出师门,愣了片刻,然后出手更急,更加凶猛,明显动了杀心。
两人打的有来有往,李虞皮厚,身穿盔甲,又有乾坤大挪移护体。而蒙面人内功纯厚,招式灵动刚猛,双方一时都奈何不了对方。
妙玉则帮他们清理小兵,外围被她打扫的很干净。
一柱香,两人都是以硬碰硬,蒙面人明显更吃亏。手打麻了,前胸和后背都被抓出血痕。
两人换了一口气,李虞突然变招,六脉神剑,三剑连出。少泽剑攻其腿,中冲剑击其腹,少商剑击其右肩。
距离太近,蒙面人面露震惊,急停变招,一个老树盘根,避过了中冲剑。
然而少泽剑击穿了他的大腿,血洞鲜血直流。少商剑没打到人,却切下了对方的面巾。
“冯紫英?原来是你!”
冯紫英稳住身形,在大腿内侧连点数下,鲜血立即止住。
李虞转身看了看水溶,问道:“我很好奇,既然要发动政变,为何不等时机成熟?还有,裘良为何只带走两千人?京营既然参与,为何会迟迟不进城?”
水溶苦笑,看向王子腾,说道:“这货掌管京营多年,本王不遗余力的拉拢,结果只搞到两营兵马。加上牛世伯的两营,也没有硬撼的实力。”
李虞又看向裘良,他面带惭愧的表情,答道:“白天行动,肯定避不过锦衣卫耳目,到时连城门都进不了。我不是不想都带走所有人马,只是那三个旗牌官,都是侯爷的亲卫。末将试过几次,他们没有侯爷的调令,总是不肯执行。末将怕因小失大,所以就带了我最亲近的两千人。”
“末将愧对侯爷,然而老王爷对末将恩重如山,待事成之后,末将自当以死谢罪。”裘良自诩忠义,这几句话,算是两不得罪。
呵呵,都已经站队了,还想两头卖好,你怕是没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