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宝玉回家
神京城的变化，一天一个样儿。原来灰尘满天的街道，如今都是干干净净。
小摊小贩都被集中到了城西，那里已经形成了集市，相当热闹。
这都是五城兵马司的功劳，始作俑者的李虞，则在家躲清闲。
这一天，元春领着贾政和王夫人过府拜访。李虞本不想见，然而，元春梨花带雨的小模样，让他一声长叹！
“侯爷，冒昧打扰了”
李虞翻个白眼，知道冒昧还不赶紧走？
“客气，客气了”
“那个，侯爷，我们有个不情之请”
那你还开口？老不要脸！
“哦！要不先个吃饭？”
李虞不按套路接话，搞得贾政有点上头。
“呃，不用客气”
“那就喝茶吧，我这茶还可以，多喝点哈”
青鸟和紫苏在一旁，努力憋着笑，实在憋不住，只能跑出去，免得失礼。
三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直到第十三杯，贾政喝不下了。
“侯爷，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求侯爷一件事”
“饿了吗？要不我们吃饭去？想吃点什么，我去安排”
“呃，不是，我们不饿。侯爷，今天来，主要是因为老太太，她太思念宝玉，已经病倒了。”
“唉，早该来的，我去看看老太太！”
起身就要往外走，被贾政一把拦住。
“侯爷，请你务必帮帮忙，我们元春，就这一个同胞弟弟，你也不忍…”
你个老六！老王八，老阴逼…
“唉，容我想想…王子腾没有办法吗？”
“我兄长说，侯爷圣眷正隆，开口去求，陛下定会同意。”王夫人答道。
“哦！他这么说的？”
这个老阴逼，自己的外甥，要我去卖人情，想屁吃，李虞才不上当。
“哎呀，我最近忙的不行，陛下交代的事情，没一件干的顺心的。前锋营，五城兵马司，两万多弟兄，两万多张嘴，朝廷的饷银又总是克扣，我这心啊，哇凉哇凉的啊！要是能有个三十万两银子贴补贴补…”
贾政好似听懂了：“侯爷，都是亲戚，三十万两，是不是太多了些？”
“哎呀，岳父，几万人，好久没发足饷了。多有怨言啊！再说了，王子腾也是亲戚啊！他干这京营节度使，每年少说也得这些吧？”
“你，欺人太甚！宝玉不是你的内弟吗？你救他不是应该的吗？出这点力都不愿意，还狮子大开口，你怎的如此厚颜无耻？”
王夫人指着李虞，怒喷垃圾话。
“呵呵，岳母好大的气性。你儿子，你哥哥，你自己不出力，让我去卖人情？当我年轻好欺负？从来只有我欺负人，还从没有人在我这占到便宜的。”
李虞无视元春那幽怨的眼神，若这女人拎不清，他不介意一纸休书。
“侯爷，三十万还是太多，可否商榷一下”贾政还不死心。
“岳父！有这功夫，还是去找王子腾吧。他收了你贾家那么多钱，不该出点力？我李虞的人情，是很值钱的。言尽于此，送客！”
李虞转身离开，许管家本想送客，可是看到元春没动，只能退到一旁站着。
贾政气呼呼，甩袖离去。王夫人怒视了一眼元春，恨她不肯为宝玉开口。一句话没说，也跟着走了。
元春委屈至极，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弟弟，偏偏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味的在那里哭泣！
可卿听闻之后，赶紧过来劝说，可是收效甚微。没办法，只能拉着元春去求李虞。
“夫君，你就这般狠心，看着元春姐姐哭死吗？”
李虞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二女：“你俩是真傻，还是假傻？”
可卿一头雾水，元春也停止了哭泣。
“你为什么哭？你弟弟死了？他在你舅舅的军营里，能有什么事？谁也没他过的舒坦吧？退一万步说，军营里锻练一下不好吗？你父母为什么来？”
元春被李虞一连串的问题搞懵了，最后一个问题她记住了：“为了宝玉！”
“你又错了，他们肯定先找了王子腾。你舅舅就不是个好东西，他每年拿你家几十万两银子，他开个口，你弟弟就能回来。他为什么不愿意帮忙？他在用你父母，来试探我的底线。如果我今天答应了，明天就有无数个理由，让你来求我，让我低头。”
“以后这种事，你就不要再掺合。记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若被问罪，你当如何？贾家能救你吗？王家能救你？”
元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哭也不是，不哭吧又忍不住。
李虞见了，一把抱住她，轻抚其背。
“不是我无情，实在是我的一言一行，直接关系到，咱们整个侯府的安危。不要看我现在圣眷正隆，要知道：伴君如伴虎啊！”
元春微微点头：“是妾身不好，不该…”
“别说了，父母兄弟，人之常情。你放心，我料定，你弟弟不出几日，肯定能回来。”
“这，这是什么原因？”
“王子腾把事情推给我，他肯定算到两种结果。一是我应了，他坐看我去挨骂。二是我不应，你父母肯定跟咱们交恶，还要更依仗他。那他是不是能开口多要点钱？我料他开口起码四十万”
“这不可能吧，我父亲三十万都不肯给，怎会给他四十万？”
“呵呵，要是你父，肯定不会给。但是你父亲的脾性，这事回去之后，肯定不管了。你母亲来操作的话，她愿意给他兄长四十万，也绝不会给我三十万。所以，恭喜恭喜，你弟弟快回家了。”
元春真是苦笑不得，这些事，他父亲和母亲，还真干的出来。
“可是，就这样给出四十万两？荣国府也并不富裕…”
“那关你什么事儿？你现在是我们家的人，你现在去说，谁管你？老太太？她只要宝玉能回来。你大伯？他倒是会跟你父母拼命，可是老太太她不允许啊。”
元春想想也是，她都出嫁了，这年头，回个娘家都费劲，何况娘家的事，也轮不到她来管。
“你那母亲就是个拎不清的，你可别学她…算了，以后你自己看吧。别再哭了，不值当，你那弟弟好的很，也轮不到你来操心。若真到了生死关头，我自会出手。”
元春听闻此言，心里才熨贴许多。可卿白了他一眼，你早点说几句软话不就好了？害得人家白白哭了那么久！
李虞也瞪了她一眼：我要是不把事情跟她说清楚，她以后总来烦我怎么办？
元春见李虞和可卿两人，大眼瞪小眼，终于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三天后，王子腾亲自去了龙首宫，然后太上皇下旨，勋贵子弟可以回家了。但是，每月初一，十五入营点卯两次，缺一不可。
这一日，荣国府中门大开，只为一件事：迎接凤凰蛋回家。
老太太刚要搂过宝玉，心呀，肝呀的一阵表演。结果味道有点儿冲，挥挥手，赶紧让人拖下去，洗拨干净了再带来。
荣庆堂，老太太酝酿了半天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了：“我的宝玉啊！我的心肝儿啊，怎就瘦成这样了啊，你那狠心的舅舅，怎么也不照顾照顾你呀！…”
贾母完了，是王夫人，又是一翻哭天抹泪，最后是几个妹妹，都是天生的演员，你要是认真，你就输了。
洗干净了的大脸宝，卖相还是不错的，撒娇卖萌很是讨喜，当然，只讨贾母的喜欢。
今日是个好日子，自当高乐。
贾母想起来元春和那便宜姑爷，叫人去请来吃酒。可王夫人不乐意，把前几日不愿帮忙，还狮子大开口的事也说了。
贾母一思量，还是要请！不能为这点小事就恶了关系。否则元春以后，都不会回家了。王氏个蠢货，送四十万两银子给王子腾，她不知道？当然知道。可是贾家没人，要在勋贵中支棱起来，只能靠王子腾或李虞，林如海太远了。
这钱给谁都一样，日子要他们自己去过，好坏也要他们自己悟，贾母不能庇护子孙一辈子。以后看透人心，也就明白了。所以她知道，却不干预。
为什么一定要叫元春和李虞？多个人，多条路，万一王子腾那里走不通呢？不能因为赌气，把路都堵死了。
鸳鸯亲自去请的，元春第一时间就想去看看，她回来还没见过弟弟。
李虞理智是不想去的，但是好奇心又有点强烈，最后好奇战胜自己的理智。
为了去看热闹，他专门准备了礼物，一套四书，一把宝刀，文武双全了！
夫妻俩来到荣国府前，中门以关，开的是角门。李侯爷本来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这个王氏，还真她娘的恶心人。
转身回去了，元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吧感觉对不住娘家，留吧，侯府的颜面就没了。最后咬咬牙，还是跟着李虞回去了。
门子把李虞夫妇的反应，报给王氏，她还很是自得。贾母知道后，又是一翻训斥。本想让贾琏再去请人，结果贾琏根本不在家，只好作罢。
李虞回家后，闲来无事想出门走走，便换了一身衣服，独自一人出门而去。
独自走在城西大街上，看着干净的街面，颇有些自豪感。
他四处闲逛，什么布匹？哪里来的？卖多少钱？
什么香料？哪里来的？卖多少钱？
什么珠宝？哪里来的？
“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别耽误我做生意！”
“唉，你这人，就冲你这态度，我就不能买”
“滚滚滚，穷酸，还在这装大爷”
“我说你怎么骂人呢？我看看还不行吗？”
“不买就别看”
“不看我怎么买？”
“嘿！你故意找茬儿是吧？”
“别动粗，别动粗，你这人真不经逗。算了，我心情好多了，不拿你开玩笑了。”
李虞掸了掸衣袖，抬腿就。身后的掌柜一脸懵逼。
天色渐晚，腹中饥饿，李侯爷正要找个吃饭的地方。不经意间，一个鸭字招牌，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个世界也有烤鸭？”
“哟！客官，里边儿请”
小二还很有眼力。
“你们这烤的鸭，哪里来的？”
“呃…客官，这鸭自然是庄子上养的呀！”
他么的，问习惯了！
“哦，好吃吗？”
“瞧您说的，当然好吃，百年老字号”
“不好吃不要钱对吗？”
“呃，这个小的可没说。”
这人莫不是有毛病？
“那就先来半只吧”
“好…半，半只？不是，客官，您是来找茬的吧！这哪有卖半只的？”
“那一只我吃不完怎么办？”
“那，那你带回去给家里人吃呗”
“那行，就来一只”
“你，确定啦”
“对，确定了”
一盏茶的时间，鸭子送上来了，一整只，连切都省了。就一个盘子，一只整鸭！
片皮呢？葱丝？黄瓜？荷叶饼？甜酱？
啥都没有，怎么吃？
李虞的一通点评加抱怨，搞得整个店铺的客人都跟着起哄。
“掌柜的，就是他，一来就唧唧歪歪，现在还故意找茬。”
小二叫来了掌柜，同来的，还有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像是帮厨。
“唉！本来服务态度这一项，可以打个五星，现在一星都没有了。”
“这位爷请了，不知小店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小老儿这里陪个不是，今日客观的花费，小店请了。不知客官意下如何？”
“你这人态度不错，这个店铺是你的吗？”
“是，这店铺是小人爷爷传下的”
“经营的怎么样？有没有出售的打算？”
“呃，客官怎么称呼？是哪位府上的公子？”
“冠军侯，李虞！我随便问问，没强迫的意思。”
掌柜“咯噔”一下就跪了，身后小二和一众伙计也跟着跪了。
“原来是侯爷当面，小人该死”
李虞赶紧叫他们起来说话。
“小人店铺经营不善，只是勉强糊口。侯爷若真想要，小人愿意卖于侯爷。”
李侯爷点了点头，扔下了几个碎银，又打包了几只鸭，让掌柜明天直接到侯府去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