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南杞从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放在沙发旁边，她也不知道对方这个点，来实验室做什么。
徐海见了，捧着矿泉水皱着脸说：“大姐，我这么远跑来，你就拿这个招待我，真是太狠心。”
南杞解释了一下说，这里只有这个，又问他今天怎么想起到实验室来？
同时她心里也好奇，徐海怎么知道自己来单位了？
徐海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我为什么来，你能不知道？”
南杞问：“那我应该知道什么？”
徐海见她露出懵懂的表情，脸上憋着笑，很难想象聪明如南杞，居然也有表现出呆萌萌的这一天。
徐海说：“生日到了，小杞，祝你生日快乐。”
南杞后知后觉，说了一声：“哦，今天是生日了啊。”
她自己都忘记了生日，似乎自从父母离开后，这个日子已经逐渐在记忆中被她淡忘了。
父母离世之后，哪里还有什么生日呢？
徐海大概是猜出什么，仰起头靠在沙发上，轻轻叹了口气，说：“小杞，晚上一块出去吃个饭吧，很多年没有一起外面吃过饭了。”
南杞坐在他对面的沙发，没有说话，深邃的眼眸浩瀚地如同蕴藏着一片星空，徐海猜不透她内心的想法，而此时的南杞，明显也不准备回应。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仰靠在沙发上的徐海，因为白天一整天的忙碌，竟开始犯起了迷瞪。
南杞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说：
“你这是睡着了？要睡觉的话，就赶紧回家，我等下还有工作要做——”
她的话刚说一半，徐海忽然抓住了她的胳膊，微微一用力，南杞毫无防备，重心不稳地直直倒在了他身上。
“小杞，生日快乐。”徐海的脸有些红，闭着眼睛，呢喃地说。
“徐海，你松手。”南杞动了动胳膊，但没有挣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发丝因为对方的靠近，一点点地被压下。
徐海却不为所动，深吸了一口气，说：“小杞，让我照顾你好吗？”
他酝酿了好久好久，终于说出了这句藏在心底很多年的话，空间安静了数秒，紧接着响起南杞清冷的声音：
“徐海，你松手。”
她眼神冷冷地看着徐海，等再开口说话时，语气中已经带着警告的味道。
徐海怔了下，印象中对方从没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过话，他不解地问：“小杞，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就不可以？”
南杞深吸了一口气，好看的眸子里已经氤氲起雾气，可还是倔犟地重复：“松开。”
徐海默然，松开手点起一支烟。
南杞站起身，目光从他身上扫过，坐回对面的沙发，透过朦胧的烟雾，她忽然觉得无比委屈。
过了一会儿，徐海将烟头掐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目光转移到眼前桌子上，那里摆放着一本书。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一本历史学的书籍，随口问了句：“是你的书？”
南杞点点头没有应声。
徐海忽然笑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不好意思，那这书以后是我的了。”
刚才的事，他没有刻意去解释，南杞也没有再提，只不过徐海心里清楚，再也回不去了。
许多时候缘分就是这样奇怪，一旦选择戳破，迎接的不是新生而且疏离。
可是，这些情绪并没有让他觉得气馁。
南杞站起身说：“随便，你要是喜欢就拿走。我要开始工作，你早点回吧。”
徐海想了想，还是不死心的伸出三根手指：“要不先去吃个饭吧，耽误不了多久，最多三个小时。”
南杞还是摇头：“不行，我的实验到了关键时候，没法分心。”
“小杞，你......”
南杞此刻表现出来的疏离，让徐海心头一梗，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不过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在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个礼物盒。
南杞拿着盒子，问他这是什么，徐海笑着说，送你的生日礼物，不要拒绝。
他很委婉地表示，即使作为朋友，凭着他们二十多年的交情，她也不应该拒绝自己送出的东西。
南杞点了点头，说，谢谢。
徐海走后，她并没有着急开始工作，而是站在实验桌前想了很久。
她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李西北的样子总是会不知不觉地涌入她的脑海，不知道为何，她现在特别想他。
她惊恐地发现，她比之前的那么年更想他了。
南杞从来都不是个特别有安全感的女人，在她所有的记忆中，在这长达二十几年的生命里，除了父母，就只有大学的时候最让她觉得安心。
她拿起手机，找到了李西北的号码，编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李西北，我是南杞。」
发完短信南杞把手机放在一旁，继续忙自己手头的事情。过了一会，手机震了下，她转身拿过来看了一眼，上面显示有一条未读的信息。
点开来看，里面只有五个字。
「师姐，怎么了？」
南杞看着这几个字，扬了扬唇角，想象着它们从李西北嘴里说出来的声调，应该是非常平稳，稍稍有些低沉的声音。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捧着手机，盯着那几个字看。
时隔多年，她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就像是她的期待，在漫长的时间里终于等来了回应。
......
次日早晨，七点半。
李西北很准时，提前半个小时来到值班室，准备和秦月交班。
秦月从外面进来时，看到李西北已经坐在值班室电脑前，查阅昨晚的病例单，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
经过一个晚上的折腾，她的神情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因为在交这个班之前，她已经上了整整三十六个小时的大通班。
“李医生，你来啦。”秦月表现得很开心。
但凡上过夜班的人都会知道，别说提前半小时，哪怕是能早十分钟下班，都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更别提是这种大通班。
李西北抬起头，点了点头说：“秦医生早上好，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吧。”
秦月向他道了声谢谢，她说自己很开心，尽管李西北不理解她为什么开心，可还是礼貌地冲她笑了笑。
李西北发现，自从到急诊科之后，从上到下，不论是王海还是陈钰，包括眼前的秦月，对他的态度悄然间有了不少变化。
这种改变，从平时偶遇时的态度还有日常的说话语气上，就能感觉到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区别。
秦月离开后，值班室依旧很安静，李西北给自己倒了杯水，难得享受一个清闲的早晨。
而在这难得消停的时间里，他的思绪一直飘忽，突然就想起一个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