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怪与妖
“........”
话语一出。
长须的山林老人还未曾说话，那高坐上头的肚兜娃娃到是红着脸跳了下来，光着屁股，举着手就要朝孟昌善打去。
“你这家伙怎么说话呢！”
“要不是我爷爷给你们讲法，你们这群精怪之流，也不知道途在何处，你可倒好，非不念情，还恶意诋毁我爷爷辛苦创立的交易会，你这鬼修，吃我一拳！”
“啊！！”
肚兜娃娃看着小，脾气倒的怪大。
只不过孟昌善朝上一飘，就让这娃娃撤力不及，哐镗一声倒在地上，额头都磕红了几个包。
“呜呜....啊！！啊！！”
见不得手。
这娃娃当场就哗啦一阵哭。
只不过被山林老人施法落了个罩子下去，这哭声一点也没打扰到一旁交易的精怪。
“这是我孙子，从竹笋里长出来的，我从笋衣里剥下来时就是个娃娃模样，也不是竹笋精，姑且算是个怪吧。”
山林老人五指一拢。
笼住娃娃的罩子随即收紧，化作一层薄膜附在身上。
“怪？”
孟昌善听过怪，也见过怪。
山神府里的大捉令说过：天地所产有异于常者，均为怪。
比如三条腿的蛤蟆，六个翅膀的鸟，都是异于常类，属于最基本的怪。像是神话中的石猴，长着鹿角的白兕，和面前从竹笋里剥出的娃娃，则是更高一级，且生来的天赋就远超同伴。
但这是听闻。
他曾经参加山神府小宴，在那时亲眼见过一个怪。
那怪形似赤豹，头镶尖角，屁后生有五尾，话声似山崩，乃是捉虫司三位大捉虫之一，是他孟昌善的顶头上司，专门负责剿灭化妖的竹蜂。
................
山林老人默不做声的走到娃娃跟前，一挥袖袍，数道翠绿之气将其卷起，那娃娃头上的肿包随之消散。
“我孤寡一人，如今仙路也望不到前方。”
“或许是我随意立下的交易会福泽了你们这一群精怪。而老天又见我可怜，便赐下这个娃娃。”
“这孩子是老天给的恩赐，我想让他代我去望望这万水千山，望望这苦竹山外，那白鹿书院又是何等模样。”刚才对着娃娃说话的山林老人，这时走到孟昌善面前，掏出两张白纸，目光却在看他的后面。
“小友在这待了一年多，你我也是知根知底，刚才我所说的事情关乎一件大事，你若愿意接着听，就与老夫签了此契约，我保证，此事对你只有利。”
“而且对我们这种小人物来说，是泼天的富贵。”
孟昌善接过白纸细看，原来上面是一种灵魂契约，写着山林老人后面所叙话语，孟昌善不得向外透露一分。
而原身所留记忆中，山林老人也是个颇善的，要不然也不会免费给一群小精怪讲法。
他到是要听听，这泼天的富贵究竟是什么。
这契约他仔细探查后，痛快的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签完之后，便感到周围仿佛有什么东西抚过自己的头顶，灵魂好像被冷风扫过，悚然一惊。
将白纸递给山林老人。
他将其收好，一挥袖袍，便是一道绿色的罩子将一人一鬼一怪，都给盖了进来。
山林老人见签了契约，当即开门见山：“我晓得你有一位深耕引气境多年的大哥，若你能给老夫做个中人，我可以将未来坊市的地段赠你一处。”
“坊市？”
“难不成前辈你.....”
孟昌善原本还不知山林老人为何问他交易会的看法，如今听了坊市一词，又想让自己请出黄三大哥，感觉十分惊奇：“前辈想找我做中人介绍大哥给你，然后在交易会的基础上，新建一处坊市？”
“正是。”山林老人被猜出心思，老脸不得一红，赶忙回道：“小友别看交易会只有几个精怪，但我有小道消息，府里最近会在此处凿出一条水河运货，到时候灵气流通，精怪和修士自然就多了。”
“前辈你怎么知道的？”孟昌善有些不信。
山林老人一五一十的将建造坊市的念头告知孟昌善，虽然有所保留，但也让他晓得了事情过程。
起因，自然是山林老人的朋友在山神府当量水差，提前得知了府里的动作，而恰好，这座新建水河，正是处于山林老人竹林的不远处。
他这地方的灵气本就不错。
毕竟能借助竹林培育出‘三花竹雾气’供其修行。
若是再有条水河贯通，这周围木、水、土三气交互融合，说不定还能借此诞生出灵穴来。但不管怎样，若是真凿出条水河来运货，此处未来定是修士频繁，红尘气十足。
建个坊市，的确能赚大钱。
可——
“可就算我叫大哥过来，只凭两个引气境的修士，就真能守住你口中的坊市？”
孟昌善听完，只觉是漏洞百出。
“我....”
山林老人刚要说话。
外面忽然传来震天的欢呼声，孟昌善探过头去看，原来是有一个小精怪拿出个似白玉的骨头，一些没见识的小家伙都虎头虎脑的想探过头望望。
山林老人将娃娃放在脖子上，散去罩子术法，笑着道：“小友，未曾想我这交易会还出了个稀罕物，去看看吗？我边走边与你说。”
孟昌善只得点点头，然后紧跟过去，也不知道那小精怪拿的是什么物件，居然连山林老人都说是稀罕物，反观原身，虽常年呆在引气境的黄三身边，却一点也没长个见识，也怪不得被认为还没长大。
“嘶嘶嘶！！”
走着时，那小娃娃还未忘刚才的仇，依旧张牙舞爪。
孟昌善没理，走在前面的山林老人按下娃娃的头，续刚才的话接着说：“这府里要凿的河流，是个连接外河的大工程，而我刚才说的，只是此河的一小段，并不是什么交汇之处。所以在这建坊市，厉害的修士看不上，一般的小家伙守不住。”
“两个引气境的能守住？从三百烂桃山逃来魔修数量可不少，甚至还有些厉鬼之流。”
孟昌善提出了疑惑。
而山林老人早就心有成竹，一探手指，数缕翠绿的气流随之在上面旋转：“我破入引气境炼的是‘三花竹雾气’，此气非同一般，有位宗门的感应境执事想给他儿子用，我就借花献佛递了过去，后续的坊市，会有此宗罩着，不过我又搭上些地皮进去来保证安稳。”
“什么宗？”
“九节宗。”
二人说着说着，已然走到之前精怪惊呼的地方。
山林老人抱着肚兜娃娃，回头看着孟昌善笑道：“小友考虑的如何？你那位大哥法力颇厚，攻杀的能力非同一般，若是能与我一同镇守未来这座坊市，总归比当捉虫差赚的多。若不是小友与我知根知底，我还不把这个机会给你呢。”
“唔.....”
孟昌善思索的时候，眼角不自觉的撇去那白玉骨头，这不撇还好，只一瞥，他就有种莫名的兴奋充斥大脑，好似....好似是遇到了什么契合之物。
“那是白玉是？”
“妖的尸骨罢了，在他们那群小家伙看来是珍馐之物，到我等引气境之后，便能自己猎杀取骨。不过那精怪拿出的部位已被灵气浸染，一般的妖孕出此物的几率小。”
山林老人着急问话，却丝毫没察觉到孟昌善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