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道心破碎
“谁！”
南山老母即便是引气境的修为，但五感远远超过一般的修士。
孟昌善将甘长心扶稳，一旁的梁子旋随即紧跟。
“是能沟通泊奇的巫？”
南山老母的面色略微一喜。“来的正好，一会儿，你施展术法将梦里的东西带给现实中的老母。”
孟昌善的喉咙蠕动一番，还未等他开口，那梁子旋随即朝前一步，拱手弯腰道：“小的巡查司梁子旋，见过庇护南山安稳的南山老母。”
“什么东西，给老母滚一边去。”
南山老母话落。
而梁子旋依旧站在原地。
“哼，好，好啊。”南山老母秀色一暗，探出一只玉指恶狠狠道：“老母再说一遍，给我滚一边去！要不然，你也在梦里尝尝死亡的味道！”
“敢问老母！”
梁子旋蓦的起身，挡在甘长心面前。
“巡查司最近探查的蜂妖事件，其背后推手，是否就是九节宗在主导？”梁子旋说着话时唇角打颤，似乎后面还有话语未说，但犹豫片刻，又颤抖道：“又...又或者，蜂妖事件，有山神府故意在帮忙遮掩？”
嘭嘭嘭！！
梁子旋蓦的跪在地上，朝南山老母磕头。
“求老母开恩！”
“告诉晚辈吧！”
南山老母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的梁子旋，又探过头望望后面的甘长心，嘴里不禁一笑：“书院的教育确实不错，似甘长心这般较真的腐儒是越来越多了。”
“也罢！既然是梦，老母就了结你的心愿！”
“坏了你的道心！”
话音落。
南山老母飘至梁子旋面前，两袖一拂，那梁子旋便不自主的滚落一旁，将后面的甘长心与孟昌善给露了出来。
她一舔唇角。
面上光团逐渐浓厚起来。
“甘长心，你不是心里还揣着诋毁老母我的话吗？今日这巡查司的小子问我话，索性老母就直接都说了。”南山老母望着扒开孟昌善手臂的甘长心，唇角微动。
“说....说什么.....”
甘长心听之前南山老母的话语，如今心神动荡，脑子里浑浑噩噩是难听进什么了。
“甘长心！”
“听好了！”
南山老母玉手一指。
孟昌善在一旁被她这突发的声音给震撼，但随后的细细话语不禁叫他凝神聆听起来。
没有理会孟昌善的模样。
南山山老母看着颤抖的甘长心，以及狼狈起身的梁子旋，就开始道出苦竹山的秘密。
“我不是苦竹山本地精怪，但自打在此安家入住之时，你山神府的府主就告诉我一个至理。”在两人一鬼的注视下，秋风蓦的卷起枯叶，于半空中浮现字迹。“白鹿书院向来践行的“生灵安居”规定，在苦竹山，并不存在。”
秋风呜咽。
众人唯感隐有刀刃拂面。
南山老母悬在半空，翘起二郎腿：“想我之前为了入苦竹山，就是打着能享受“生灵安居”的舒服，未曾想，这舒服竟然还要老母自己去争取。这算哪门子书院的领地，既然做不到本该有的承诺，就别开拓此地啊！”
深深感慨一声。
老母再次悠悠开口：“苦竹山没有实力能抵御三百烂桃山的恶鬼，你们府主只能委曲求全，广招势力入驻苦竹山，叫他们在其中享有高度的自治权。”
孟昌善若有所思，并未言语。
南山老母撇了一眼，指着梁子旋接着道：“而你小子之前问我时说的九节宗，是和老母的南山，北面伏鬼的六识佛寺，一同进入苦竹山的三大势力，这三个势力，只要缺失一个，便难以抵御三百烂桃山的恶鬼侵袭。”
“那蜂妖背后的推手就是九节宗，你家山神府，就是在违背白鹿书院的意志，违背生灵安居的规定，私下对那些杀人的蜂妖不管不顾！”
“至于九节宗为何要弄那蜂妖，老母也不知了。”
“我这般说，你小子可懂？”
“..........”
“小得懂得。”
沉寂片刻，梁子旋嘴唇翕动，深吸一口气，缓缓后撤。
但他面前的甘长心却又朝前走去，冷风之中，白发如雪，飘飘乎似水波荡纹。
人近，声却不近。
“那您能成功开展杀鬼祭呢？”甘长心两目灼灼，长吁口气：“老母您开展杀鬼祭，是否也是山神府暗许？是否也是因为白鹿书院不管不顾.......”
“呵呵，你自己说的都没底气，何必再来问老母我？”
南山老母说罢，便不再理会他们，转而捻起昏厥过去的泊老，不断对其鞭打。
而这一言出。
甘长心顿时心如死灰，却是气血攻心，一个不小心，竟直接气短昏了过去。
嘭！
干瘦的身子倒地。
一旁的抖着唇的梁子旋随即过去抢救。
孟昌善在后面将所有事情尽听耳中，也算是明白了梁子旋、甘长心这二人的执着，以及牢房中，耿国凯为何叫骂他蠢货的原因了。
甘长心，白鹿书院驻扎苦竹山检查使，其职责就是监视苦竹山中是否有违法律法之事。
而梁子旋、邬婷。
这二人，邬婷暂且不知，就光论梁子旋，他是巡查司的修士，从小干的活就是端正律法，惩戒罪恶。
是跟甘长心一类的人。
都是打心底里认同白鹿书院贯彻的理念。
而如今在苦竹山闹的沸沸扬扬的蜂妖事件，是叫许多生灵因此丧命，商队长久难开，这般违背“生灵安居”的事情，竟然是出自自家山中的势力，更甚至，隶属于白鹿书院的山神府也在暗中遮掩此事。
所以，梁子旋嘴唇翕动，难以接受。
而甘长心，更是对自身注以崇拜的白鹿书院，心如死灰。
...............
一场冷风。
蓦的将孟昌善从愣神中冻醒了过来。
他看着在地上喃喃念叨什么的甘长心，以及正在被南山老母鞭打的泊老，心里当即一紧，他这次好不容易得到些黄粱梦，若真叫老母将泊老弄死。
他这一趟，可就又要白跑了。
‘得寻个机会，朝南山老母问一问，自身鬼修道途的事情，还有那寿命无穷，又是什么？’
心念罢，孟昌善随即开口：
“南山老母！”
“停手！”
“嗯？”闻着声朝一侧撇去，见是那个能沟通泊奇，穿梭梦境的巫，南山老母随即一昂头。“差点忘了，你这小家伙快给老母我将梦里的事情送出去。”
“你想要什么，老母我都能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