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怕是生不如死
在远处的易水边，那片荒凉的小土山，正上演着一场惨烈的战斗。
司马宣率领的昜国族人们，他们气势如虹，全力包围着占据地形优势的戎人们。
戎人数量不是特别多，但他们凭借小土山的高地，俯瞰着下方的昜国人，视野开阔，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个进攻的敌人。
他们虽然战斗力不出众，但面对司马宣的猛攻，他们依然顽强抵抗，没有明显溃败的迹象。
而昜国人，他们深知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他们必须爬坡仰攻，这无疑增加了进攻的难度。每一步前进，都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
而山上的戎人，他们可以轻易地射出箭矢，抛出石块，给昜国的进攻带来极大的阻碍。
很多没有盾牌的昜国族人，只能依靠自己的平时积累的经验去面对这一切。
虽然受伤的人不断增多，但他们的眼神依然炽烈，没有停止不前。
幸运的是，或许是司马宣等人来的太快，戎人们还没有时间构筑防御工事。
本次作战，最关键的问题是，昜国人失去了他们最强大的武器——战车加步卒方阵。
这种原本非常好用的进攻手段，如今却无法在山地地形中施展出威力。
这无疑大大削弱了昜国的战斗水平，让他们的进攻变得艰难。
在易水边的小土山附近，人们的呼喊声、箭矢的呼啸声、石块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悲壮的战歌。
司马宣正紧皱眉头，专注地盯着山上的戎人动向，忽然身后传来族人欢快的呼喊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失神。
他迅速转过头去，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邦伯怎么来了？”
易峟笑着走了过来，解释道：“司门丑跟我说郊野上又出现烟火，大巫祝担心你的安危，所以让我带些人出来看看情况。”
司马宣心中暖流涌动，恭敬地回应道：“邦伯放心，烟火我已派人扑灭，郊野上的戎人也已被我解决，目前一切顺利，有劳邦伯和大巫祝的关心。”
“我在郊野起火处见到卜庄了，他告诉我你在这里。”易峟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小山上的戎人，微微蹙眉道：“我们向上攻打戎人好像有点吃亏啊。”
司马宣微微一笑，信心十足地回答道：
“邦伯请放心，山上的戎人已无处可逃，且无处补给，射出的箭矢越来越少。我们只需稳住阵脚，很快便能将他们全部拿下。”
易峟知道司马宣可能起了争强好胜的心思，但此时并非计较这些的时候。他转而说道：“我带来的队伍里面，还有一些盾牌，都交给你去分配吧。”
司马宣闻言大喜，连忙道谢：“我替族人们感谢邦伯支援的盾牌，有了这些盾牌，定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此时，视野开阔的山顶让戎人们将山下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本来他们的战斗力就不如昜国人，被打得一步步后撤。
如今昜国人又来了援军，对方的士气提升了一大截，戎人们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愈发危险了。
于是，戎人们决定不再坐以待毙，开始集结力量，准备突围。
戎人们利用小土山极佳的视野，迅速捕捉到来支援的昜国人队伍中的不寻常情况。
他们发现，在昜国人的队伍之中，似乎有一位身份尊贵的人物，众人围绕其身旁，对他毕恭毕敬，显然是极其重要的存在。
见此情形，戎人们迅速集结，利用山上往下俯冲节省体力的优势，将速度提升至极致，如同离弦之箭，直冲向那位尊贵的昜国人。
司马宣敏锐地察觉到了山顶戎人们的异常动向。
只见他们脸上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绝望表情，集结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自己的方向猛烈冲来，似乎要与昜国人展开一场激烈的生死较量。
司马宣心中一紧，他突然想到邦伯就在附近，连忙召集所有族人，紧急部署拦截戎人冲锋的战术。
虽然他知道戎人们的整体战斗力并不强，即使真的冲过来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威胁，他脑中也清楚，这很可能是戎人们的虚招，他们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
然而，司马宣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深怕发生任何不愿看到的后果，因此他必须全力以赴，确保万无一失。
果然，当昜国人纷纷离开自己的位置去拦截戎人时，严密的包围圈出现了多处漏洞。
戎人们见状，立刻抓住机会，调转方向，朝着这些漏洞猛烈冲击着。
司马宣紧张地注视着战场上的变化，他连忙指挥族人填补漏洞，试图重新形成一个完整的包围圈。
然而，戎人们的动作十分迅速，他们的身影在山坡上灵活穿梭，大部分人很快冲破了包围圈的薄弱处，向着易水上游狂奔而去。只有少部分戎人被昜国人围住，或战死或被活捉。
司马宣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心中暗暗懊恼自己又在邦伯面前丢人了。
易峟误以为司马宣正在为是否继续追击戎人而犹豫不决，便善意地提醒道：
“再往易水的上游走，就要开始入山了，那里是戎人经常出没的地区，相当危险，就别过去了。”
司马宣把心一横，语气坚定地说：“戎人如此肆意胡来，无非是因为我们尚未找到他们的后方驻地。
如今他们正急于逃窜，定是想返回后方驻地或其他据点。
我们现在若突然决定跟着逃命的戎人追过去，至少路上不会遇到埋伏。”
易峟稍作犹豫，但深知司马宣很想做出一番功绩来，再劝也无济于事，于是说：“这......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司马宣摆了摆手，道：“邦伯身份不一般，岂能亲身去涉险，只需留在此地等候接应我们即可。
若有紧急状况，我会仿效卜庄，点燃烟火作为信号。”
易峟见司马宣的安排还算周详，并非一时冲动，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司马宣随后又向其他族人交代了几句，强调要严加看管那些被俘的戎人，他们在祭祀时会有用处。
此外，积累一定数量的俘虏后，还可以送往大邑商，满足商王对俘虏的需求。
易峟心里默默感慨，难怪戎人们宁愿战死都不投降，要是成为俘虏被送到大邑商，那处境怕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