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原来真的有用
“邦伯，快把手里的野兔扔掉！”又一个族人的声音在后方叫道。
对哦，可能就是野兔身上的血腥味引来了老虎。
易峟立刻将手里的野兔丢到一旁，转身迈开腿就往回跑。
冲过来的老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它低吼一声，紧随其后向易峟追去，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易水两岸回响，如同雷鸣般震撼人心。
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原来，是有人朝他这边扔来了好几个燃烧的干竹节。
老虎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浑身一颤，它停下脚步，转过头去，只见那些干竹节正冒出火苗和阵阵白烟，发出刺耳的声音。
趁此机会，易峟加速奔跑，逃离了老虎的追捕范围。
好几支箭矢和削尖的木杆（标枪）已经飞了过来，插在老虎前方的地面上。
老虎被吓得不轻，它不敢再继续追赶易峟，而是迅速转身，叼起地上的野兔，一溜烟地跑回了易水对岸。
易峟明白自己逃过了一劫，他喘着粗气，回头望去，老虎已经消失在对面丛林之中。
“不知道哪一辈子积了德，还是天上哪位神仙显灵了，换来今天的虎口脱险。”
易峟拍着胸口，瘫坐在草地上，暗呼侥幸。
没过一会儿，族人们都围了过来询问邦伯有没有受伤。易峟注意到人群之中，司寇仓的手上还拿着几根冒烟的竹节。
看来不是天上的神仙显灵了，而是有人放“鞭炮”吓走了老虎，从而救了他。
易峟瞪大眼睛瞧着冒烟的竹节，心里在想，这是不是世上最早的爆竹。
司寇仓看邦伯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便为他解释，这些里面塞着干草、树油的竹节确是为在野外驱赶、惊吓猛兽所准备的。
易峟点点头。难怪后世过年的时候要放爆竹、鞭炮驱赶“年兽”，原来真的有用啊。
燃烧如此简单的竹节都能惊吓猛兽，如果再往竹节或者竹筒里加点碳粉、硫磺粉、硝石粉，当然有白糖就更好了，然后插根引线点燃，那画面太美了不敢看。
在这个时代生存，处处都是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丢掉小命，多想些类似的防身保命的手段还是很有必要的。
身边跟着的人变多了以后，易峟大着胆子带领众人又来到水边。
他用脚踩进去试了试，水也就到他膝盖那么深，而且水底都是碎石，难怪老虎能跑过对岸去，没有被水底淤泥陷住。
“司寇，对岸通向哪里。”
“对岸都是水泽和树林，好像没有路，邦伯想要去狩猎刚才那只老虎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的，走吧。”
回到小土山上，易峟再次俯瞰那条宁静的水流，他静静地注视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他轻轻叹息，自语道：“易水似乎比记忆中变得浅了许多，如此浅的水，应该钓不到几条鱼了吧。”
就算此地真能钓到鱼，但对岸有只老虎也是千真万确的，对下钩钓鱼的人心态也是一种考验。
一时拿不定注意，加上到手的兔子也被刚才那只老虎顺走了，易峟心中五味杂陈。
不过今日的郊野上，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百人队点燃的求援烟火，说明他们巡野很顺利，算是目前唯一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趁着太阳还没落山，视野良好，司寇仓邀请邦伯一起在小土山附近仔仔细细地勘察了一遍，并综合分析了目前所有关于戎人的消息。
从司寇仓派出去侦查戎人行踪的人传回来的消息可知：戎人在撤走的时候，走的是易水的上游。
他们现在所处的小山可是连接易水上游和昜国郊野的交通要道。戎人们如果想要继续袭扰昜国郊野，应该还会先经过小土山。
如果昜国人一直驻守在小土山这里，到时候就可以对经过的戎人队伍进行截击和阻拦，从而减少郊野被袭扰的风险和降低巡野百人的对敌压力
不过，真这么做的话，会有两个问题。
如果驻守的人多，后勤供给就会很麻烦，毕竟昜国城邑到这里也不算近。而且昜国没有常备军大多数族人平时要劳作的，一直驻守在易水边的话，粮田谁去种，家畜谁去饲养。
如果驻守的人少，那就有点危险了，不仅起不到阻拦戎人的作用，反而有被戎人们包围的风险。
现实就是这么矛盾，有些事情不是人想不到，而是因各种各样的原因做不了。
“司寇，上次我们中了戎人埋伏的地方，是不是也在易水附近。”
易峟自认为穿越后是第一次来到易水，却感到莫名的熟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是的，沿着山下的土路向着易水上游再走上一段距离便是上次中伏的地点。”司寇仓对昜国郊野的状况非常了解，回答的干脆利落。
“那次出征时，难道没有派人在前面探路？”
因为脑中的记忆不完整，易峟只能通过司寇来重新复盘旧日易水战场情况。
“有的，而且派了好几批！”司寇仓非常肯定地说道。
“那就怪了，派了好几批人都没发现埋伏的戎人，探路的人里面不可能全是瞎子吧。”
鸡栖于埘，日之夕矣。
易峟的眉头紧锁，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不时抬头望向天空，仿佛在寻找某种启示。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他猛地睁开眼睛，想起了那天司寇仓在他耳边低声说过的话。
于是马上让司寇仓单独跟他走到一处四周无人的的地方。
“司寇，你还记得那天说过的话吗，你不是怀疑昜国内有人勾结外面的戎人。”
司寇仓看了易峟一眼，点了点头，嘴巴张了张，最终没有说话。
“难道，那天探路的人里面，其实是有人发现了戎人的踪迹，然后故意不说出来？”易峟的口气中略带着激动。
“也有这种可能。”司寇仓慎重地思考了一会儿，接着说道：
“但先邦伯派去探路的人中有他非常信任的族人，应该不至于跟着别人一起蓄意隐瞒。”
司寇仓看着邦伯的脸上的表情从激动很快转为黯淡，不由得鼓励了一句：“邦伯，你能想到这方面已经很出色了。”
“除了有人故意隐瞒战场情况外，还有什么是我没考虑到的呢。”
易峟他双手抱胸，目光深邃，盯着易水两岸，又冥思苦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