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守护神再现
“呼神护卫！”
一抹白光刺破黑夜——
空气先是一静，极致的死寂，黑雾冲击着半圆形屏障，让三人所站的空间形成暗室。轰的气流爆开，魔法还未构筑成形，压迫感便已降临。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抬起头，直觉令他浑身的肌肉一瞬紧绷，做出了戒备。
萨拉查瞳孔放大，僵硬的表情下没人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从两位创始人的角度看去，站在他们身前的不过是一个年仅七岁的渺小身影。鬓角乌黑的卷发掀动，露出男孩侧脸的轮廓——百年难遇的先知，生来通晓一切语言。
那双褐色的眼瞳，因灵魂层面魔法的构筑，亮起金光。深陷神秘不可说的状态，他神态平静，既似天真孩童，又似沧桑老者。
这一幕，令人震惊地窒息，宛如窥见神明。
黑色蛇纹木魔杖，笔直如剑，但无需绘制魔法圈，一团银晕代替那圆形径迹，出现在将消失的铁甲咒屏障下。魔力置换瞬间，空气中的因子躁动，过电般的能量流动，刺痛在场所有人的皮肤。
在眼睛还未能反应的刹那，举目皆白，黑暗的重影残留在曝光过度的瞳膜上，极致的白晃出七种颜色，直叫人目眩神迷。
然后净化一切的光落幕，收敛成低调的银色——
“……”萨拉查把手从眼前放下。
很奇异，那光并没有造成任何生理不适，也并不霸道，而是带着一种柔和涤荡的本性。
现在他看清楚了，米尔丁的杖尖连接着一枚银色球体。源源不断的银絮，凝缩在那高密度的魔法核心，从而形成近似于白炽般的光晕。
对此他一点都不惊讶，毕竟这男孩在共鸣黑魔法时，召唤出的就不是象征着常人灵魂本性的动物了。打量着那枚银色球体，他脑海闪过一道猜想。
但现在最要紧的是，打败眼前的敌人。
光球既出，黑潮就像遇到天敌一般纷纷退散，但米尔丁的守护神咒不止做到这些。银色球体，在魔法释放的一瞬间弹射，一路劈开汹涌黑雾，正正撞在布丽吉德身上。
在抵达敌人的胸膛前，女巫脚下的三重魔法圈哗啦破碎——萨拉查知道那意味着诅咒中断，谁能想到，极致的灵魂力量不但能够对抗、甚至还能直接摧毁诅咒呢？
但早在他对米尔丁的灵魂异常有了猜测后，他就把希望押注在了这个孩子身上。
七岁，实在是魔法刚刚启蒙的时刻。然而对于那些身负伟大使命的巫师来说，在这样的年纪展露近似神灵般的天赋，则再正常不过了——
虽有心理准备，但萨拉查仍是被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所震撼。
他和戈德里克从来就没把米尔丁当作一般意义上的孩童或小巫师看待，不过在经历了今天的一切后，经过漫长的试探与等待、观察与考量，他终于确认这个孩子是名怪物——
字面意义上的“怪物”。
做出这个结论，只令他倍感亲切。
银光涤荡一切黑暗力量，纯净的灵魂魔法，也将布丽吉德的诅咒彻底净化。咔哒一声，仿佛铁锁炸碎，又像是被诅咒的对象破壳而出，重获新生。
一群残破的黑影从女巫身上冒出，在半空中银光的炙烤下，呻吟不断，最后消散于无形。那是因这些诅咒而扭曲破碎的灵魂，全都从黑暗里解脱的叹息。
布丽吉德惨叫一声，扔下魔杖，跪倒在地。
夜晚的修道院大厅，皎白的月色重新出现，也不再有令人骨寒的黑暗笼罩了。视野变得清晰，晚风松来的空气夹杂着自然的芳香，玲珑剔透，宛如水晶。
戈德里克在他旁边松了口气，想必这个赶路途中的漫长夜晚，对他来说累得够呛。
萨拉查感到自己也恢复了些许力量，但精神格外疲惫。
他这一晚失血太多，脸色在月光下堪称惨白，几乎和吸血鬼没什么两样。
但他还是走到了男孩身边，握住他的肩膀——
“你终结了噩梦。”
米尔丁从出神的状态脱离，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虽……虽然感受到了，但还是很难想象……守护神咒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他看着女巫衰老的脸孔，变形恢复成青春的模样。很容易感受到，空气中残留的最后一丝诅咒的气息都没有了。黑魔法的残留，在银光照耀下净化得无影无踪。
但就在这时，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些黑袍修士使用教会魔法的景象，同样是用一种魔法压制另一种……莫非这两者，本来就有什么关联？
“哼……别得意，小子。”
萨拉查勾起嘴角，冷淡的口吻不见了，竟像是有心情说笑。
“这样的奇迹，即便是最伟大的巫师如梅林本人，终其一生也只会遇上一次。你的本意虽然是使用‘守护神咒’，但各种机缘巧合之下，创造出的效果却已经远远超出了这条拉丁文咒语的极限。”
“你该感激自己的幸运。”
“幸运？”米尔丁不解。
他挥动魔杖，让那枚光线减弱的球体飞来，像是萤火虫一样在眼前上下飘动。
这一幕的既视感，又令他不由想起原著里校长那个熄灯器。除了光源并不是来自麻瓜的电灯泡外，这简直就是从相同的魔法中诞生的产物。连同那金色圣灵，以及从黑雾中召唤出的球体一起……
“也就是说，这么强大的效果只有一次？”
他倒没感到特别失望，因为施展这个魔法时他就隐隐感受到，自己当时是处在极其特殊的顿悟状态下。
说到底，魔法就是这样一种唯心的东西，本身就没什么定势，总是取决于施法者本身的心灵素质。
他控制着杖尖魔法，让银色光球熄灭，然后集中注意又念了一遍守护神咒语。
“呼神护卫！”果然，这次施法的感觉完全比不上刚才。
银色的气雾从杖尖喷射，形成絮状，然后凝实成银白色的球体。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次的守护神魔力和刚才差了不止一个数量级。
不过这里已经没有诅咒了，不然米尔丁还想测试一下，自己守护神净化诅咒的能力，是否也因此减弱。或者像原著里那样，只能当作赶跑摄魂怪的防御手段。
他记得书里似乎暗示，摄魂怪是永生不灭的，至少守护神咒只能赶跑它们，而不能“杀死”这种黑暗生物。
但他刚才做到了——因为彻底根除了诅咒，先前被萨拉查重创的摄魂怪，如今都已经灰飞烟灭。那些亡者的灵魂也从黑魔法中得到了解脱。
说到诅咒，以及造成这一切的当事人……
他回头，只看到戈德里克已经单膝跪在女巫身旁，口中念念有词，正在用如尼文咒语治疗对方的伤势。
他不确定地抬头看了一眼萨拉查。
一种无形的默契，仿佛已在他们之间不受控制地建立起来，根深蒂固。
“你在仙境的记忆中，有看到她哥哥——基里安，给了她什么东西吗？”
萨拉查的灰眸闪动了一下，极具洞察力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如果说，我预料的不错，现在萨格塞尔仙境的全部力量，已经全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在你杀死那片灵魂碎片，把那幻境毁灭后。”
米尔丁捂着头，还有些幻痛。
之前在仙境里为了击败艾琳，他强行召唤大量黑暗力量，对自己的灵魂造成了严重伤害。但幸运的是，他在毁灭仙境后，相应的，那些银色力量也都被吸收，这才补全了他灵魂的伤势。
甚至那灵魂能量还多出一部分，现在想想，自己刚才能施展这么炫酷的守护神咒，也是有着这一层因素。
莫非这也被萨拉查预料到了？
他头脑还有些混乱，暂时把这个想法搁在一边。
伴随着搜寻记忆的回想，仙境中储存在记忆，果然分毫不差地呈现在眼前——萨拉查是对的，吸收了仙境力量的他，也拥有了萨格塞尔村德鲁伊的集体记忆。
但那团温和的银色力量，更像是魔法光晕一样包裹在他本来的灵魂周围，而不影响他自身的认知和记忆。只是需要查看时，他能够自由地对这庞大的记忆进行搜寻。
刚才还没用心感受，现在体验，他的灵魂就像泡在温水里一样，暖洋洋的——那就是仙境的力量。
“一枚金色……挂坠盒。”
他的眼前浮现出——基里安匆匆赶到村庄，加入战局时递给妹妹的礼物。这名黑袍修士正是为了这枚护身符，才去的温彻斯特，直到最后一刻才在妹妹婚礼时赶回。
“挂坠盒？”萨拉查诧异。
他伸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一起，抵着眉梢。
米尔丁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罕见沉吟的模样。
“怎么了？你是怀疑，布丽吉德最后的一片灵魂碎片就附在挂坠……”
米尔丁戛然而止。
纯金打造的……挂坠盒？成为魂器？
这难道不是太巧了一点吗？
他眼前忽然呈现纷乱景象，胡乱剪辑的图像拼凑在一起。自从艾琳在仙境中拂开了他的“天目”后，类似这样朦胧的预感，偶尔就会像后世的消息弹窗一样，猝不及防地跳出来。
米尔丁甩了甩头，不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之前刚从仙境中清醒过来，在篝火边遇到戈德里克时，这样的预感是最清晰的。
但经历了这么多事件，就算灵魂没什么负担，他的大脑也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回想那些虚无缥缈的“预兆”了。
先知就先知吧，一连施展了三个不是正常小巫师能实现的魔法，还在灵魂领域和人大战了一场，他现在是真的很累……
米尔丁皱着脸，摇摇头。
当务之急是解决眼下的问题，有什么线索在这之后有的是时间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