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旧时代的战争（3）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梁柏希从来对家族惟命是从，叫他去南极斩龙，或者去某某地方诛杀凶恶的怪物，无论多么凶险，他都毫不犹豫。今天他正无聊地在图书馆里翻阅着有关超能力世界的书籍，家族却紧急指派他执行这样一个听起来极其简单的任务，说是什么新一城购物中心出现了滥用超能力的能力者，为了保卫平民的安全，特派战神之子前去镇杀。
梁柏希觉得非常奇怪。这样的任务本不用“战神之子”出马。如果是一般的作恶分子，随便派几个战神家族的人过去就搞定了。
家族长老们看起来非常惶恐，那表情就像是即将喜获丰收的农民看见了天际线上密密麻麻的蝗虫群。
梁柏希马上明白了这次的对手并不简单，甚至会有些凶险。但等他披挂着全身甲胄，拔剑站在这里时，站在他对面的却是只存在于传说里的兽王
“不能把它当作人看待……”梁柏希的耳机又响起，“它是兽王，必须诛杀！”兽王？只要回想起那些古籍中的文字，诡异且可怕的感觉随之席卷而来。
“这可乐糖还可以，有股百事可乐的味道。”猴王说。
这种触目惊心的时刻，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这个所谓的“兽王”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为什么是百事可乐，不是可口可乐？”这句话梁柏希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条件反射地搭起话来。
“百事可乐有种淡淡的柠檬味，可口可乐没有。”
“你确定你喝的不是柠檬味的百事可乐？”
正在监控这场令人紧张的大战的诸多战神家族长老、工作人员都懵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以为自己在听小品节目。
“柠檬味的百事可乐？原来还有这种东西……”它感到惊讶。
“当然有啊，标签上画着一个黄色柠檬的，就是柠檬味百事可乐。”梁柏希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够了！”梁柏希耳机里响起长老愤怒的声音。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
紧接着，梁柏希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单手执重剑，指向对面的昔日同窗。
“抱歉了。”他说道，“兽王是不能在人间使用超能力的，想必你很清楚吧。”
猴王收起了无所事事的表情，将嘴里塞的可乐糖吞了下去。
“是的，我很清楚。”它回答道，“一旦兽王在人间使用超能力，将遭到四大家族的镇杀。”
梁柏希看了看周围一片狼藉的购物商城：无数条粗细钢筋暴露而出，四周是满地玻璃碎屑，布满裂缝的残缺地砖遍布各处。那些曾经璀璨的灯牌，现在都黯淡了下来。
“束手就擒吧。”梁柏希静静地说道。
猴王笑着摇摇头。
“恕难从命。”
短短两句话过后，两人身上的杀气霎时间涌出，仿佛他们是互相恨之入骨的多年死敌。
“我不会斩杀你。但把你送进监狱，我还是能做到的。”
“能做到的话，你就试试吧。”猴王冰冷的的目光和他正面对撞。
“什么情况？？”
赶到的劳智城和卢晓骏有些狼狈地降落在购物广场的中心顶棚上。顶棚的玻璃已经没剩几块完整的了，到处都是凸起的钢筋和玻璃碎屑。
“是谁？”卢晓骏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至于掉下顶棚，抬头定睛向那条废墟一般的长廊望去。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弄出这么大动静，让人打扫个卫生都心神不宁？
长廊左边的，是一个身披淡青色甲胄的男孩。他神色严峻，一头中长发随风飘荡。男孩的手中，还握着一把缠绕着青色光芒的玄铁重剑。是战神之子梁柏希没错了。
而站在他对面的，竟然也是个“男孩”——只不过脸上的毛几乎遮住了整个脸颊，则手握着一根金色长棍。
“不对劲……”劳智城一脸疑惑：“太诡异了。看他这满身猴毛的，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体质觉醒……”
“所以他也是某个家族的？”
“不可能。”劳智城否认，“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家族有这种力量……而且顺德地区的超能力家族，我一只手就可以数的过来！”
这几个月，他在天眼家族的图书馆里消磨了不少时间。天眼家族作为一个科技世家，即与新人类联系最为密切的家族之一，没有强力的战斗技能，但“预知未来”的能力确保他们成为战神家族麾下最珍贵的“军师”。他们的家族图书馆体量极其庞大。
正所谓“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若想坐稳“智囊”的位置，渊博的知识必不可少。
“等等……莫非它是一尊……兽王？”劳智城回忆着无数典籍中的语句，脸上流出冷汗。也许他们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去想此人是哪个家族的，而也许他根本就……不是个人！
“卢晓骏，你们磐石家族对‘兽王’是怎么理解的？”
“啊，这个……”卢晓骏有些为难。这个暑假他虽然确实也没有太过于偷懒，一直在修炼能力；至于阅读古籍……平时上初中历史课都够呛了，哪里还有精力去研究家族里那套远古历史……
劳智城看到卢晓骏那一脸拉不出屎的表情，马上就明白了。卢晓骏那种理工男向来都对历史这种东西不太感兴趣。
问题是为什么这位猴王不呆在他的花果山，反而跑到这座人类的购物商城？
梁柏希注视着猴王冰冷的眼神，他知道那是一位威严的王者。他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过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也许发生在这座购物中心的恐怖事件只会继续升级。
只见他双手执剑一挥，便有凶狠的剑气迸射而出，化作青光直射向对面。
*
（附）
猪肉婆私房菜容桂总店。
古色古香的园林里，坐落着一座独具匠心的木屋。这是猪肉婆餐厅的“青苑”包厢。四个十五岁的小孩正坐在奢华的包厢里，品尝着地道顺德菜。
“哇，这烧鹅……”我称赞，“我以后也想开家餐厅！”
“得了吧。”谭学礼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恐怕你连锅铲都没碰过吧。”
作为常来这里光顾的食客，谭学礼并没有对面前的一桌美食产生太大的兴趣。
“别光顾着吃啊。”劳智城有些焦急，“和我们讲讲吧！”
我停下手中的活，正想开口，却看见坐在对面的卢晓骏正在狼吞虎咽。
“额……”
“啪！”劳智城把晓骏手中的鹅腿拍到碗里，向我赔了个尴尬的笑容。
“所以你们想知道什么？”谭学礼问道。
劳智城缓缓开口：“虽然在家族里零零碎碎听到过一些关于‘兽族’的事，但是家族里的长老们似乎都不太愿意提……所以其实我们也不清楚兽族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兽族是什么？”我觉得好笑，“你在动物园里看的那些狮子老虎，还有你们家的猫猫狗狗，不就是兽族吗？”
“我也没见莘瑞家的狗能变出根棍子打我啊？”卢晓骏怼我。
谭学礼喝了口可乐。
“其实说那些猫猫狗狗是‘兽族’倒也没错，只不过那些是和你们人类生活在同一个空间的没有智能的‘兽族’。”
劳智城隐约感觉到了即将来临的巨大信息量。
“所以，你的意思是……”
谭学礼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伸手向天空的方向指了指。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向落地窗外看去：一片无垠的蓝天挂着几朵蓬松的白云。
“真正意义上的‘兽族’，生活在云上。那里的野兽们以化石云作为大陆，以物种作为边界，划定了一个又一个的巨大兽国……”
两个人类还没反应过来，我点了点头补充道：“没错。而且，那里的野兽们和你们人类一样，拥有‘智能’。这是和地上这些只能受人类摆布的猫猫狗狗所不同的地方！”
卢晓骏脑子里飞快处理着巨大信息量，无数疑问像雨点一样打来。
“等等等等……”卢晓骏伸手阻止我们往下说，“首先……首先，兽族生活在云上？那岂不是……”
谭学礼似乎猜到他要问什么，开口说道：“这里的‘云上’，其实只是一个相对位置。兽族的世界和人类的世界本身处于两个不同的空间……”
“在那个世界里，无数团巨大化石云就是地面，类似于人类世界的‘大陆’；而云和云之间是深不见底的‘蓝河’，类似于你们人类世界的‘海洋’。”
刹那间，“折叠空间”、“平行宇宙”、“虫洞”等一系列名词涌入了两个人类的脑袋里。
“说是折叠空间好像也不完全准确。”我思考着，“我觉得说是完全隔绝的两个世界更恰当一点。”
“只不过这两个世界刚好头尾相连罢了。”
劳智城和卢晓骏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既然是两个完全隔绝的世界，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对对对！”两人好奇地看向谭学礼。
“天上有那样两朵巨大的化石云：一朵常年被夕阳余晖的金红色光芒覆盖，上面奔跑着数十万只狮子，被称为‘狮国’；另一朵上托着几座无比巨大的高山，数十万只猴子在崇山峻岭间跳跃嬉戏，被称为‘猴国’。”
“而我们两个，分别是这两个大兽国的顶点，也就是‘兽王’！”
我点点头。
“历任兽王都有一种类似于‘突破空间’的能力。正是这样的能力可以让我们……拥有一次‘转世’的机会”
“原来如此！”两个人类连连点头，“就是说看起来好像我们四个都是人，但其实你们两个是兽王转世而来，只不过有着人的躯体对吧？”
“差不多。”谭学礼点头赞同。
一个谜题似乎就这样解开了。
“那我们在南极遇到的那头冰龙……难道也是……”
“没错，它……它们也是兽族。只不过冰龙族是唯一留在人类世界的兽族。”
“所以莘瑞现在也差不多算是个兽王了吧。”卢晓骏笑着说道。
“不是……兽王很多吗？为什么你们两个兽王转世之后是同班同学？”
“兽王当然是极少的。”谭学礼说道，“云界大概有一百多个兽国，其中转世到人类世界的‘王’应该不超过二十个。”
“这有什么……”我摆摆手，“就像为什么全顺德仅有的四个人类能力者都是十四五岁，德胜学校初二13班的同学，其实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