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蔡晓光的成长之路

“晓光，你糊涂啊！”

潘主任把手下抓捕的头头脑脑大部分都放了，只留下几个真正的骨干，其中就包括【百大青年】评选的组织者蔡晓光。

“年轻人想出风头，我能理解。但你看看，那都是一帮什么人。他们懂什么叫社会么，完全就是瞎胡闹，推崇一个光字片出身的泥瓦匠家的孩子，可真有出息。那个周秉昆的思想，就是资产阶级思想。用漫无边际的幻想引诱年轻人对现状的不满，这是试图带坏年轻人，懂不懂？我可以让你今晚就回家，但是你得跟这帮大学生划清界限，跟周秉昆划清阵营。”

蔡晓光的待遇还行，至少关押期间，有面包吃，有水喝，只是精神头差了点。

“潘主任，我想不明白，你们到底在怕什么。难道把国家建设的更强大，把生活建设的更美好，也是危险的么？”

“你是老蔡的儿子，早晚有一天你的父亲也会教你。哎...，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你有资格坐现在的位子么？”

“什么意思？”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这叫做各安其分。社会是一架庞大且复杂的机器，如果每个人都想凭借自己的本事，去追求想要的生活。那不就乱了套了么？周秉昆的小说，坏就坏在失去了过程，只有结果。美好的生活怎么来的，还不是要靠一点一滴来创造。就直接描绘一个美好的结果，那不是捣乱么？他这是把邪恶的目的掩藏在了深处，你要睁大了眼睛。”

“潘叔叔，我不能认同你的观点。《吉春1999》哪有什么破坏性，不过是一篇畅想未来的小说而已，你们也太小题大作了。”

“幼稚！小说？你看他迷惑了多少人？他描述的生活，还是不是.....，你要知道一点，目标永远是由我们这些人来定的，而不是那些普通人。那么高的目标，如果实现了还好，也算我们符合了社会的进步。如果没有实现呢，那会不会导致有人不满。你作为蔡益民的儿子，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还要看到对所在群体的影响。”

当天晚上，潘主任给蔡晓光上了一堂真正的社会课。讲了一些他的父母还从没跟他讲过的深层道理，告诉他自己是什么身份，应该站在什么位置来思考和行动。

也许消化吸收还需要很长时间，但一颗“分别心”的种子已经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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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益民的招呼不止照顾到了蔡晓光一个人，其他的骨干代表也得到了不错的待遇。

江小渺就是其中一个，虽然有一些猫猫狗狗，也想占点美女的便宜。但知道蔡益民的关注之后，立马就打消了念头。

到晚上十点的时候，佟教授开着轿车进了大院。

“把你们那个潘主任给我请出来，我要问问他，为什么敢抓我的学生？”

虽然干员们不太知道老头的能量，但现在这个时期，还敢于站出来硬刚的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尤其他报出名号，江辽最好最大的学校的教授，这就更不得了了。谁知道他的学生现在都干什么呢，万一惹怒了哪个，自己可扛不住。还是老老实实通报去吧。

不到三分钟，潘主任从楼上下来，小跑着过来跟佟主任打招呼握手。

“老师，您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天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您一个电话，我可以到您那去啊。”

佟主任根本不领情，小老头生气起来，走路都一撅一撅的。

“我好不容易找到个好苗子，被你的人给抓了，赶紧还给我。”

“谁呀，那么不开眼。人我都放了，就留着几个捣乱的骨干，还是要做一些思想教育的。”

“你会教育个屁，当初让你跟我好好学理论，你连板凳都坐不住。培训班刚一结束就跑了，就是个官迷。”

“老师，我那时是工作需要么！也不是我个人能决定的啊，您消消气，告诉我是谁，我把人给您叫来。”

“江小渺，我的关门弟子。”

潘主任听完脸色立马变了，这丫头本是他内定的罪魁祸首，为这次事件担责的替罪羊。换了别人，要么背后的势力太大，要么身份不够。听说这个丫头家里是供销系统的，并没有什么实权，人又爱出风头，尤其对周秉昆崇拜的不行。

老头要是把江小渺领走了，他潘主任也不能再把之前放走的人抓回来啊。

吭哧犹豫了半天，老潘还没有下命令，把佟教授惹急了。

“咋，官当大了，觉得我小老头的面子不好使了？”

“老师，这个人真不能放。学校的学生活动，就是她带的头。搞什么【新生活】学习会的，她是发起人。如果不处理她，那这次事件怎么平息，总得给大家个交代。”

佟教授可是经历了几十年的风云变幻，一辈子下来，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了。

“那可告诉你，工大几千学生还等着她呢，我是压着他们的火气来的，就是不想造成更大的影响。我领不回去人，那出了事儿，你自己兜着。”

潘主任心说这老头也学会仗势压人了，可惜现在自己早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兵了，在江辽都能横着走的人物，还能怕几个学生。

“我听说，你把家里有头有脸的都放了，是不是瞧不起小江她爹？你要是惹急了那个胡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潘主任回忆了一下，这江小渺的父亲，不就是个普通的林场厂长么，难道还有厉害之处？

他不知道自己看的是江小渺编的那份假档案。

“老师，我这开会都坐第一排了，还需要担心一个砍木头的？”

老头没好气的夹了他一眼，大有嫌弃的意思。

“砍木头的，是。可是人家有十几万家属，有八万多个工人，有自己的铁路和矿山。你有啥，就这百十号人和这个破楼？”

听着话里有话，好像跟自己的信息对不上。“林业部门现在都这么护犊子了？”

“废话，你把吉春铁路局的家属抓了试试？”

那他还真不敢，到时候人家可以搞换家战术，除非自己的人一辈子不进铁路的地盘。

“这个江小渺的父亲，在系统内很重要？”

“废话，她爹是林业总公司的创办人，牺牲以后她被现在的家庭收养。整个林业总公司都是她的娘家，你以为小姑娘好欺负。”

糟糕，好像又踢到铁板上了。

这年代，林业跟铁路系统仿佛。独立性非常强，有自己的铁路，有独自管理的城镇。虽然跟铁老大差着数量级，但这可是地头蛇，真拉得下脸在本地撕扯，还真没哪个部门敢惹。

“行吧，我给您叫人去。不过，回去之后您可得管好了。”

看来，替罪羊还得另找，最好就是能把那个周秉昆，直接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