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手指，居然是个编辑技能
回去的公交车上，闭着眼睛，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感叹着秉昆的悲催。
窝囊废的命运似乎早已注定。
他的出生不同于前两个孩子，前两个那是在满怀对幸福的憧憬中到来的。而这个老三，更多的是一次午夜欢愉的意外。周志刚已经儿女双全，再多一个，并不能增加当爹的幸福感，反而会加剧生活上的拮据。
他民国时候闯关东到了东北，用一把瓦匠的抹刀攒下了一条生路和一个媳妇。后来又借钱盖了房子，从山东接来了老爸老妈儿，只可惜那时候自己技艺不精，赚不到更多的收入，导致62年爹妈返回老家，最终不幸饿死。从那一天开始，他心里就坐下了病，似乎对工作赚钱攒钱这件事，永远不敢停下来。他怕哪一天突然没了收入，老婆孩儿也会变成一个个饿殍儿。
所以，秉昆在这个家，就成了那个不怎么甜蜜的负担。
他就像农民种地时，不小心掉下的多余的那颗种子，如果长歪了，没人愿意费力把它挪进垄台儿的中央。
正想着，忽然天灵盖儿里响起一个声音。
“叮！”
眼前，确切的说是闭着眼的脑海里，出现一条信息：金手指已激活，编辑技能初级。
靠！
这是什么破奖励？为啥不直接给点米面粮油，或者来个什么随身空间，给自己弄一身武功也可以啊。
自己原身就是个编辑啊，还用你系统给什么奖励。别人穿越都是想啥来啥，自己这个系统是残次品么？
埋怨了半天，直到他摸着裤兜里的异物。
掏出来一看，正儿八经的的高科技产品，一台只有烟盒大小的激光扫描喷墨打印机。这东西，能够把扫过的内容存储，然后像滚轮一样，再进行打印输出。最多能存储120G的文本，并输出为26种内置字体进行打印。这是他给外甥女买的学习用品啊，怎么穿越到自己手里了？
这玩意能干嘛，不就是个快捷复制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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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气氛已经缓和，周蓉这个小棉袄，正在对父亲表达眷恋和不舍。
西屋里秉义在看书，俩人现在也有点僵，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东屋里老两口正在细心传授着经验，告诉周蓉怎么为人处世，怎么照料自己。
真够偏心的，安排老儿子下乡，就轻飘飘一句话。轮到姑娘了，就操心个没完。
秉昆瞅了瞅正假装看书的哥哥，心说你也吃醋了吧，瞧瞧这才是心头好的待遇。你老大，啥事情不是自己摸索着往前走，一步干不明白，还要承受父母失落的眼神。看看人家周蓉，捧在手里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真就是天差地别的待遇。
秉义今天被戳破了好大哥的脸皮，正想着怎么找个机会挽回自己的高大形象。
等了好一会，弟弟也不说话。憋的实在忍不住了，他把书本放下，转过头看向秉昆，“你真是那么想的？我去兵团全靠你冬梅姐？”
真有够好笑的，是当正面人物习惯了么。
你们俩一起报名下乡的不假，可能那么巧，就分配到一个地方。难不成是你这个，毕业了三年没工作的高材生找的人脉？
“秉昆，你不能这样想你哥。我是正经毕业的高中生，去生产建设兵团，那是被正常选拔上的。”秉义是怕弟弟嘴不严实，跟外人泄了自己的底。还在试图用话术，把弟弟劝迷糊了。
周沫正在想怎么用金手指改变命运呢。
写作抄书肯定不行。
找个地方给人当文书，自己的学历又是个问题。谁都知道现在的初中肄业是个什么水平，暴露了身份，反而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秉昆，听见没，我跟你说话呢！要是你真想去兵团，等我报到了，第一时间去帮你问问...”
这个哥哥又开始假惺惺的装好人了。
“别吹自己拽不动的牛了，好不好！哥呀，你自己有多大本事自己不知道么！糊弄我这个没出过远门的孩子，你就这么忍心？”
一句话噎的秉义从脖子红到耳根子，成年人之间的场面话，哪有这样直戳人肺管子的。怪不得老爹要揍他，这孩子太气人了。
既然无法挽回自己的高大形象，那就算了。反正未来两年，连见面的机会也不会有。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秉昆见大哥没了动静，还以为他又憋着什么大招。
一会周志刚披上大衣出去了，临走还特意嘱咐俩小子不要去正屋。
估计是当妈的，要教给闺女一些男女常识，以防将来没有经验，犯下什么错误。
秉昆心思电转，想到郝冬梅不能生育的问题。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后世看过不少回忆录和医疗数据的。
掉井里坏了身子，这多么扯淡的理由啊。大建设时期，多少妇女踩在冰水里修水库，挖河道，也没耽误了人家养儿育女呀。
特殊时期常见的案例中，最典型的不就是恶性流产么？“桦树林，系错的扣子，慌张的表情......”
想到这，秉昆掉转目光，咪咪着眼睛，打量昏黄灯光下的周秉义。
两个二十三岁的热恋青年，远离了家人的管束，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不问可知。还以为真是你大义背锅，原来就是你自己做的孽啊！
“哥，我都十七了，还没摸过姑娘的手呢。将来你走了，爸也走了，我男女的事儿，去问谁啊。你跟我讲讲，跟嫂子的事儿呗。”
秉义心想，这孩子还真长大了，知道大人要干的事儿了。
“说的也有道理，身边没个长辈，到时候你也是抓瞎。不过谈朋友么，其实也很简单的，......”
离着睡觉还早，就当个消遣了。
“哥，那你跟嫂子到什么程度了。用过小雨伞没有呢？”不等秉义回答，秉昆继续神秘兮兮的说，“后趟街的赵哥，就年前结婚那个，说是谈朋友没有小雨伞，人家姑娘怀了孩子，迫不得已才娶了个乡下姑娘。哥，啥是小雨伞啊？”
秉义开始还没察觉，话到嘴边，才反应过来，弟弟这是在提醒自己呢。就今天弟弟这作怪的表现，怎么可能不知道小雨伞是啥。早几年的时候，他跟一帮小蛋子，还拿计生用品当气球玩呢。
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个大哥是装不成了。
“我会注意的！”一转头，气的书也不看了。直接把衣服蒙在脸上，假装睡觉。
秉昆仰头盯着棚上糊的报纸，只能看见最大的标题，“庆祝余江县消灭血吸虫”；“大干快上，力争......”。
“哥，你觉得现在下乡的人，最缺的是什么？”
秉义也不清楚，是物资？还是岗位？或者是回城的希望？
他扒开衣服，斜眼看了一下正在发愣的弟弟，充满迷茫的说，“可能是方向吧，去干什么，未来在哪里？”
秉昆在炕上站起来，指着一个标题“农田水利大会战”，然后又换到“做好夏季防洪防汛”，再换到“备粮备荒、艰苦奋斗”。他似乎自言自语一般，左手在身前晃动，像一个正在开分析会的领导。
“常识！各种各样的常识！想改造世界，你们还没见过真正的世界呢！”
好想开怀大笑，高声呼喊。他找到了金手指的用途，复制大法好啊，正解决了这件事情最大的难题。
秉义瞧着有点疯癫的弟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