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光脑
“说起来，你们也都离开蓝星了，你们同族还有多少人啊？好久没见到萨满了。”韩乔忆起往事，稍有惆怅，又笑着开口。
坐在地上贩卖器官的店主，听到这里时抬起头，“韩城主好雅兴，几年过去了，您是一点也没变啊，老朽我啊，这把老骨头已经散架了。”
漆黑的瞳孔平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人儿，满脸皱纹的老人张开嘴，发出尖锐的笑声，“你还活着呢，韩乔。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活着啊！”
韩乔看着那张被岁月蹉跎的面目全非的脸，陷入沉思，过后才开口，“雨潇，是你吗？”
雨潇潇站起身，消瘦的躯体在单薄的衣服映衬下愈发突出，“没想到我还活着吧，我现在已经老得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了。”
韩乔打趣她，“大祭司，你真的超级厉害，传说在古书中的九死涅槃你也学会了，你真让我大开眼界啊。”
林清妍抬头看看雨潇潇，又扭头看看韩乔，迟疑地开口，“奶奶，你们认识吗？实际上林清妍听二人的对话也明白个大概，但还是非常难以置信，历史书上的人活着出现在自己眼前，而且自己家里一直供奉着的奶奶居然也活着，并且活了那么久。
雨潇潇瞄了林清妍一眼，又走到韩乔旁边，“韩乔，虽然我现在很狼狈，但我是唯一一个等到你回来的人。洛颜那小丫头的葬礼是我去主持的，所有人都死了，除了我！雨潇潇年纪很大了，对自己情绪的掌握也变得极为到位，“我赌赢了，韩乔！我真的在我还活着的时候等到你回来了。”雨潇潇狂笑着，捂着脸，又瘫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韩乔看了一眼地上的瓶瓶罐罐，“你怎么会卖这些东西？我记得，大家不碰这些东西是约定俗成的事情了。”韩乔眉头紧皱，有些烦闷。
“韩乔你这么聪明，你怎么会不知道你进了我的幻象呢？雨萧萧瞳孔收缩，充满了不可置信，“你怎么可能会这么蠢！”
“你可是韩乔啊，无所不能的韩城主啊！”
韩乔僵住，沉默了很久，才肯开口，“可惜，无所不能的韩乔早就死了。”
韩乔摇头，“现在的我好像弄丢了很多非常重要的东西。”
“我已经不知道我到底还是不是我了。
雨潇潇笑出眼泪，泪眼朦胧间，带着一抹凄然的笑，对韩乔说道：“韩行啊韩乔，自你从复活的那一刻起，你便已不再仅仅是你自己了。你明白自己肉身得以保留的因由，可曾听闻过死而复生这等奇事？我以我族禁术献祭了所有亡魂，才为你争得这一丝生机。”
“韩乔，如今的你，已不能再只为自己而活了啊。”
“韩乔，你是大家所寄予厚望的希望之牌，你若轻易放弃，那我们的努力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一块被人遗忘的垫脚石罢了。活着，真的有那么艰难吗？我们都在奋力一搏，只为那一线生机。”
雨潇潇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愁，说完这些话，她扭过头去，不再看韩乔，而眼中却闪烁着一丝晶莹的泪光。
“回去吧，还有人在等着你呢。”雨潇潇的话语如同一阵微风，轻轻拂过韩乔的耳畔。
随即，周围的景色如同梦幻泡影般渐渐消散，韩乔再次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熟悉的大门前。
秦穆景站在门前，向她招手，韩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朝着大门走去。
当那扇门缓缓打开时，一道耀眼的白光猛然射出，瞬间照亮了韩乔的面庞。
韩乔睁开了眼睛，她只是站在一个摊位前，而摊主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她站在那里，有些失神，仿佛还沉浸在刚刚那奇异的经历中。
秦穆景察觉到了韩乔的异样，关切地问道：“韩城主，你刚刚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韩乔微微一怔，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我见到了一位故人。”
“林清妍，雨潇潇，你认识吗？”秦穆景面露疑惑，眉头微微皱起，开始在记忆中仔细搜寻着关于这两个人的信息。
“林清妍，我从未在旧蓝星史中听说，如果你说的是这个时代的林清妍，那她是林氏独女，而林氏向来以占卜之术闻名。至于那个叫雨潇潇的，确实不太出名，我只是听说过在旧蓝星历史上有一位杰出的女祭司。”
韩乔听着秦穆景的讲述，心中渐渐明朗起来，她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雨潇潇。她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心中暗暗思忖道：待会我要去找那个叫林清妍的姑娘。
秦穆景见韩乔似乎已经从方才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便点了点头说道：“行，那我们继续走吧。”
于是，二人继续沿着蜿蜒的道路前行，转过了一个个弯道，终于来到了一家其貌不扬的店铺前。
这家店铺看上去十分简陋，甚至连招牌都没有挂出来，仿佛被时间遗忘在了某个角落。
秦穆景推开门，只见门内有个躺在躺椅上的青年人。
听到推门声，他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睛，随意扫了一眼来人，然后慢悠悠地开口道：“不知道秦上将大驾光临我的小店，所为何事啊？”他说话时既随意又带着一股犯贱的气息。
秦穆景倒也不见外，拖了把椅子坐下，说道：“老样子，买个假身份。”
店长闻言，领着二人进入里间，里面有一台巨大的电脑，主机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他走到电脑前坐下，熟练地打开电脑。
“这次要个什么身份呢？联邦内乱又平息了，你还买假身份干嘛？想去干掉C52吗？”青年店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这次不是我，是我旁边的姑娘。”秦穆景指着韩乔说道。
青年店长很爽快地应了一声，然后扭头看向韩乔，问道：“姑娘要办个什么身份呢？”
“办个学生的。”秦穆景替她回答，韩乔轻轻点头表示同意。
这好办，来，姑娘，先录个脸。”店长招呼韩乔走进里间，可在看到扫描结果时，他却愣住了。在“人脸识别”的列表中，一片空白。
店长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后，惊讶地说道：“这是个黑户？”
在全联邦的政治动荡下，黑户本就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可居然真的还有黑户？
店长顿时有种被卷入一个巨大秘密的感觉，他伸手比了个 OK，心中暗自思忖：这位上将应该是要做什么国家机密任务吧，还费尽心机找了个黑户，这任务肯定非同寻常！他暗暗地想着。
接着，他又动手为韩乔注册信息，在身份那栏停下，略带恭敬地说道：“上将，给这位姑娘安排一个什么身份好呢？”
秦穆景稍作思索，又看了一眼韩乔，然后下定决心道：“就以我义女的身份安排下去吧，那群老东西多少还是会给我一点面子的。”
店长咂咂嘴，说道：“你这是把小姑娘往刀口上推啊。”
在黑市上混的老板，太了解联邦的形势了。这个身份，无疑是在吸引那些对秦穆景有仇恨的人的火力，但联邦上层会给足面子，总体来说，这个身份还是利小于弊。
韩乔沉默地看着秦穆景，眼神中透着一股杀机。
秦穆景见状，连忙转变态度，为自己找了个看似合理的借口，面不改色地说道：“联邦里面的派系斗争极为强烈，若你没有一个强大的保护，那你的麻烦与针对将永不停息。”
韩乔听着秦穆景的辩解，嘴角扯出一抹不真诚的笑，直言道：“你想占我便宜直说吧。”
韩乔先前的朋友也总开玩笑，她倒也不在意，而且如果以后想要在联邦有所谋划，那这个身份也是极为有利的。
“那就……”韩乔停顿了一下，“不用这个身份吧。”
秦穆景本来在看到韩乔陷入沉思时，觉得此事能成，结果韩乔不用这个身份，这又让他感到很惊异。
韩乔见秦穆景一脸不可思议，不禁露出一个愉悦的笑，“拒绝摆烂哦。”秦穆景：呵呵，女人心，海底针。
一旁的店长见二人争执完了，才开口问道：“那这位小姐的身份……”
韩乔撇了他一眼，“蓝星孤女就好。”她淡淡地回答道。
见秦穆景点头，青年店长就回到电脑前为韩乔录入身份信息，只是嘴里不断嘀咕着：“这之前秦上将一来，那是当大爷的，这姑娘一来，上将又成孙子了，这真的是，唉……”说着，不禁摇头。
秦穆景却极为不解，皱着眉头问道：“韩城主，以我的身份，联邦很多人都可为你开路，你为什么非要以一个孤女的身份呢？”
秦穆景想不明白，在他看来，这件事百利而无害，韩乔为什么会拒绝呢？在现在的联邦，上头没有人，想出人头地，简直是痴心妄想。秦毅的纯真善良是在秦穆景的庇护下才少有的，秦穆景相信韩乔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不理解。
韩乔倒是不以为然，轻笑着开口：“权贵我见多了，平民百姓家的还没见过几个，好不容易有个玩的机会，就不去跟那帮小东西玩心眼儿了。”
秦穆景垂眸，心下细细地思索着：差点忘了，对于韩乔而言，这个时代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虚无的幻象，无处可去，无家可归，在这里本就是且行且过而已。
正想着想着，青年店长的声音将秦穆景从自己的思维世界中拉了出来：“上将，光脑可以使用了。”
秦穆景挥挥手，示意店长把光脑给韩乔，韩乔接过光脑，上下打量了一圈，光脑长得袖珍可爱，蓝白相织的外表少女感十足。
韩乔：有一丢丢幼稚。
青年店长见韩乔看直了眼，“嘿嘿”地笑了一声，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古语言，颜色越粉，打架越狠，我看你长得漂漂亮亮的，很适合形容你嘛。”
“那不得来个少女心爆棚的？”店长笑的一脸猥琐。
韩乔：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