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图画
一
季节风带着冬的萧森在河面上打着旋儿,而暖阳的橘色光晕在河面跳跃。一冷一暖的两股气流碰撞着升腾着,锦江河上水汽氤氲如薄纱缥缈,两岸的景色在这水汽里浮浮沉沉、若隐若现。古浮桥上行走的人,发间簪了白色的水霰,隐着霓的五彩晶亮。往上往下的瑞州大桥、华林大桥上,则是车流带起的道道虹。
锦江河穿城而过,像道天然的分界线,将城市一分为二。老高安人习惯把南边称南街,北边称北街。北的这边是瑞州街道,南的这边叫筠阳街道。它们是高安的市城区。
筠阳街道地处锦河南岸,高胡、高丰等主要省道穿境而过,属省会南昌“一小时工作圈”。2002年7月,撤销东方红乡和筠阳镇,设立筠阳、瑞州街道。以原东方红乡全境和筠阳镇锦河以南部分构成筠阳街道区域,面积约60平方公里。
这是百度上官方的简介。而在祖祖辈辈生于斯长于斯的老高安人心目中,应该是比这更鲜活灵动、血肉丰满的。眼中的山水都刻在了心中魂里,无论远方的游子还是守候的乡亲,自有一幅图画在胸中。
二
我胸中的图画,有些古旧斑驳,像老胶片电影,记忆里的断痕用光影和噼哩叭啦的杂音来填补,故事和风景以蒙太奇的形态缓慢行走……
穿过大观楼的瑞阳门,沿古码头的麻条石板拾阶而下,上古浮桥的踏板有些窄,不过三四块长木板,但韧性十足,孩子们从不肯好好的走,总是蹦跳着往前。浮桥上的木板很牢靠,桥面桥身涂着防潮防腐的锃亮的桐油。走在桥上很有趣,会发出空、空、空的回响,加上水流拍击船身的声音,特别有动感。
南街的吸引力很大,码头上就有小摊贩,贩卖各种小吃。小孩儿总会成伙的踞靠在桥口的两只蟾蜍上戏耍一番。两只镇水蟾蜍神情警惕,巨眼圆睁,大嘴微张,呈起跳式蹲坐,仿佛一有异动便可一跃而起。
台阶的尽头,古槐旁是街口了,是高大的石拱门。两边城墙往东西延伸,因为年代久远,剩的墙不多。之后就是堤坝。
街道很古,依旧是麻条石路,边边角角都走出了圆润,有雨水积出的小窝窝。商家都是原住民,砖木结构的小楼,木头成了深褐色。一楼商铺,二楼三楼住家,有骑楼对着街面,可以望见主家的姑娘嫂子在楼上走动。铺面是那种门板的,早上一扇扇卸下,晚上又一扇扇安下,家家都有灯笼,一年到头的红火。
从前过的是日子。如今也是过日子。红火依旧。
三
筠阳街道里的高安老城区,古迹甚多,许多街巷的名字都颇有来历。哪怕有些旧迹已不复存在,但叫一叫老名字,说一说老地标,那些飘浮在记忆里的名字和记忆里的风景就会纷至沓来,融在我们血脉里的回忆泛着岁月的柔波荡漾开去。如果将这些记忆绘成图画,那一定是暖色系的童年以及线条柔和的水墨。唯有童年的清新和中国画的写意,才配得上我们心底的老城。
电影院、江电、宜齿、浮桥头、朝阳门、筠泉路、中山路、胜利路……我们生命里有多少的最初和唯一是和它们联系在一起的呀。
筠泉路的故事藏在她的名字里,很久远了,远到筠泉牢牢扎在世代高安人心中,而吴山早己尘封在历史长河中。筠泉是吴山的号,这位官至礼部尚书的明代高安人,之所以会名留千古,不在于他的官位,而在于他晚年筹资治理锦河的功绩。每年涨水时节,温顺的锦河就会变成一条桀骜不驯的恶龙,吞噬人命吞噬田庄,是吴山先生带领众乡亲筑堤修岸,做下了这一份造福千秋的功德,值得世代人铭记。于是他筑堤经过的路叫了筠泉,他站立过的码头叫了筠泉。筠泉成了历史的标记。
老电影院就坐落在中山路和胜利路的十字路口。老高安人谁没进过电影院呀,一张电影票一包瓜子,承包了一夜的快乐。还记得穿着白上衣系着红领巾唱着歌儿手牵手过街穿巷包场看电影的少年时代吗?头天晚上的兴奋要持续到第二天第三天;还记得满怀忐忑给心仪的女孩送电影票,一脸羞涩接受心动后生邀约的青春时代吗?那样的单纯而纯粹的表达依旧让自己感动;还记得牵着爱人,领着孩子,带着父母的亲切和温暖吗?那时候日子很慢,够细细品。一座电影院承载了一城人的欢喜和平实……
江电和宜齿占据了老高安人所有的夏日好时光,他们的职工是那个时代最令人羡慕的,而他们的子弟在各个学校都被人追捧。因为他们手里握着许多人向往的福利冰棒票。只有他们有冰票,只有他们有冰库,只有他们有绿豆冰牛奶冰菠萝冰……而且他们吃冰不要钱,凭票供应。我们偶尔也能吃到,大人会用各种关系或者物品去淘换。吃一次可以甜上好多天呢。等到再不用淘换大家都有钱买,而市面上各种冰淇淋都盈街的时候,我们再也找不到这种的滋味和向往了。太充盈的物质,缺了心中的期待,味觉失了方向。
中山路名字带了时代气息,全国叫这名字的路很多,辨识度全在内涵上了。筠阳街道的中山路曾经是高安最繁华最富裕最值钱,商铺最多物资最丰盈的商业街。她繁华的程度用人满塞街来形容也不夸张。在这里,商品丰富,包罗万象,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的。光综合类的从街头排到街尾就有地中海小商品城、万马购物中心、中山商贸城。商场店铺一个挨一个过去就没有空的。就算到现在也没有被超越。从前高安人逛街,目标地就是中山路。
朝阳门很古老,比真如寺也就是现在的大愚寺要早些。因为查资料的时候见过这样的描述:古代高安城南的朝阳门外曾经有个懒云窝。唐代中期,这里建有一座名闻遐迩的真如寺,因当时的住持是大愚禅师,后又称大愚寺。我没有查到朝阳门更多的资料,只能据此推测些:它应该是古高安城南的门户所在,大概在建城时就有了,是古高安地标性建筑了。之所以写到它,实在是它是高安人记忆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高安人的心目中辨识度极高,自古以来高安人从这里进出城南。我对它的记忆深刻,是因为小时候我和弟弟走丢过一次,我爸就是在朝阳门找到的我们。而其他的人定然也有着与别人不一样的和朝阳门的故事和渊源吧。
这些伴随记忆的地名,在脑海里的图上一一洇开,沾染了历史的尘人间的烟,厚重而轻盈,隽永而真切。
四
抚今忆昔,如何在这片古老土地上,画好新的巨幅图画,是筠办党员干部和广大市民的梦想。
近些年来,街道党委、办事处以夯实“三千三万”基地(千亩蚕桑、千亩养殖、千亩花卉苗木、万亩无公害蔬菜、万头生猪生产、万人劳务输出)为载体,围绕特色农业示范区、招商引资隆起区、个私经济活跃区、城乡建设共荣区、党建工作亮点区、商贸物流中心的“五区一中心”的发展战略,坚持科学发展、和谐创业、城乡互动,成为高安市个私经济发展中心,宜春市党建工作特色地,全国性群众体育活跃地,以及远近闻名的“一村一品、一组一业”经济格局创始地、地方特产盛产地、畜产品加工集散地。
农业上,他们依托交通优势,以集中连片的原则全力打造块状经济模式,形成了以高胡公路为纽带的南门、聂圩绿色无公害蔬菜经济增长带;以高荷路为纽带的东门、院背、新沙、杭桥花卉、作坊、加工等产业经济增长带;以高丰路为纽带的左桥、茜头、清湖立体养殖及蘑菇产业经济增长带。目前,在三条经济增长带的推动下,已经培植了蔬菜、花卉苗木、水产、禽苗孵化等特色村组60多个。
南门村通过公司加农户形式,组建瑞南蔬菜发展服务公司。实行统一供应种苗、统一技术服务、统一收购加工、统一对外销售,发展蔬菜种植,面积增至6500亩,品种近100个,销售网络遍及赣、湘、沪、粤、闽、鄂等省(市),成为全省首批绿色无公害蔬菜生产基地之一。新沙村发展花卉苗木面积150亩,品种135个,成为城郊生态农业的一大亮点。“一村一品,一组一业”产业经济格局正朝着专业化、规模化、区域化、市场化方向不断发展。
他们始终坚持把招商引资作为夯实发展后劲的主抓手,着力引进高科技、高附加值、高税利的工业项目。近年来,先后引进投资亿元以上的项目有:新唐光电、鼎峰电子、盛唐光电;投资5000万元以上的项目有:科林实业、海鑫贸易、赣江毯业等。街道已形成LED光电、测量仪器、塑业、肠衣、建材等多门类工业产业,现有工业企业30多家,工业总产值占工农业总产值77%。
历史上,筠阳街道老城区是全市商贸中心。1986~1992年,主要商业、服务业和50%以上的城镇居民集中在该区。随着高安城区框架的迅速拉大,培育了城市建设的一个个亮点。近二十多年来,街道境内新增了锦江外滩、月亮湾、华硕财富广场、中山佳苑等一大批品位高、环境优、社区化管理的商住小区。有2个农贸市场,有朝阳、中山、步行街、万马购物广场等多家商贸功能比较齐全的商业城以及建材、水果、猪牛三大专业市场,年成交总额突破5亿元。东门冷水泉村为全市最大耕牛交易市场。南门有1个木材交易市场。
工业反哺农业,商贸激活经济。个私业发展,特色商业簇群开发强劲,为打造“明星街道”、建设“经济强区”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五
老画带着旧日的温馨与浪漫,而新图已饱蘸新时代的浓墨重彩。
做为环省会南昌一小时工作圈的筠阳,交通便利四通八达,高丰、高胡接壤昌樟高速。环城东、西路对接320国道,华林大桥直接高铁。高速即高效,便捷即便利,在飞速运转的当下,这些是又快又好发展的保障。
如今热闹稍往东移,胜利路以西全线进入棚户区改造阶段。萧瑟与落寞只是暂时的,一个更为繁华更加适应新时代发展的筠阳即将诞生。
从步行街往南,依次筠泉路中山路,往东锦惠南路,拉起一张环锦江南商业网。白天人头攒动车流不息,夜晚霓虹闪烁通宵达旦。各种商品林立,商铺鳞次栉比,好一幅市井烟火人间锦绣。
时代的大潮推动着我们不断向前,作为时代的弄潮儿,筠阳街道始终站在时代的前列,用自己的热情和智慧,描绘出人间最温情最美好的图画。这个将高安最古老的“筠”字镶嵌在名字中的街道,拥有了钟灵毓秀的历史底气,怀揣着伟大复兴的梦想,未来的图画会更加色彩斑斓花团锦簇。
黄黉旻,女,宜春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