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全父的降临（上）
鲁斯在他的寝室内呼呼大睡，发出如雷的鼾声，他的诸多疑惑终于得到答案，但为他解答的那个人却彻夜难眠。
埃阿斯起身，小心翼翼地穿过石厅，醉汉们在宴会中喝得东倒西歪，想要不惊醒任何人而离开这里着实让他费了一番功夫。
芬里斯的寒风如刀割般划过他的脸庞，埃阿斯想起帝国学者们的记述：极冬之季，芬里斯温度约在零下70-90摄氏度，被身着动力甲的白色疤痕修士评价为：可以忍受。
眼下的芬里斯正处于大年当中最温暖的时刻，自然不像极冬时那般严酷，但寒冷就像是芬里斯的伴生词，无论如何，芬里斯都不会放弃被它来形容。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突兀响起：“喝到不清醒了吗？选择在室外呆着？”
埃阿斯转身低头，带着熊皮厚帽的拉纳克向他走了过来。
“只是太久没回到芬里斯，而我们的王也太过热情了。”
“我们的王？”
埃阿斯没听出对方的意思：“除了黎曼.鲁斯之外，芬里斯还有第二个王吗？”
“别再有所保留了，埃阿斯，芬里斯人是粗野了点，但我们不傻。”
“你的作为对芬里斯的未来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给铁匠们指明克拉肯尖坡的位置，推广更适合沟通的语言，甚至为我们寻得了一位合适的统治者，但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若你真将我当作朋友，就回答我的这些问题，想想吧，埃阿斯，如果连我都能意识到这些，整个芬里斯究竟还有多少人在盯着你这Örlendr（外乡人）”
面对拉纳克近乎质问的疑惑，埃阿斯显得十分平静。
“Sinun on pyydettävä mitä saat（所得必有所求），炉语中是这样说吧。”
铁匠没有回话，他等待着对方的自白。
“答案很简单，我在等着鲁斯的父亲，我真正侍奉的那位统治者。”
“鲁斯王的父亲？不是那位已经逝去的滕吉尔王吗？”
埃阿斯没有正面解答拉纳克的问题，而是说起了他的动力甲。
“之前你对于我那件雪熊披风下的隐形铠甲有过疑惑对吗？”
“是，我曾以为他是Gothi（萨满）的巫术之类的。而现今你穿着更加不同凡响的盔甲，我看不出它的工艺和材料，但我依旧能够感受到打造它的工匠所倾注的心血。”
“没错，动力盔甲，这是它的正式称呼，每一件动力盔甲都称得上独一无二。”埃阿斯找到他肩甲下的搭扣、凹槽与旋钮，费了一番功夫将它卸了下来，“你能够制造出这样的盔甲吗？”
“你是在故意嘲弄我吗？这些精美的花纹，还有这个……”拉纳克盯着肩甲上象征着帝国的金色双头鹰，鹰头的精细程度完全可以用卓越来形容，“这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完成，这实在是太……”
埃阿斯猜测他是想要说“精美”或者“精致”，但很遗憾，这两个词语不可能出现在芬里斯这样的环境下。
“不，你在仅靠锤子，熔炉与铁砧的情况下就打造出了克拉肯短剑，想想，如果你和打造这身护甲的工匠拥有同样的设备。”
“这样的大师之作又能有多少？”
“比所有的芬里斯人加起来还要多，像我身上这一件如果出现了损毁，或者类似的情况，它会被立即替换掉，战士们的性命远比一副盔甲要重要。”
动力甲的数量意味着相匹配的战士，像埃阿斯这样的巨人竟然有整个芬里斯人那样多，这番话对拉纳克造成了极大的震撼，他甚至无法相信对方所说的一切。但埃阿斯的眼神告诉他，自己没有说谎的必要。
“好好考虑一下芬里斯的未来，鲁斯带领芬里斯人迎接统一，而他的父亲将会引领芬里斯进入变革。”
……
远在复仇之魂号舰桥上的帝皇与荷鲁斯正观察着芬里斯星区的一切，征途就快完成了，他们没能看到黎曼.鲁斯，却通过环绕舰船的卫星定位到了埃阿斯所在。
“怎么样，我的孩子，你希望由你去迎回你的兄弟吗？”
“不，父亲，我的兄弟们必须由您亲自去接回，他们的流浪值得这一切，你才是他们的父亲，领袖，国王。”
荷鲁斯仍然在注视着投影，但帝皇却忍不住看了荷鲁斯一眼，有些事情正在悄然发生改变，但经历者却没有办法去印证他的想法。
在接下来的许多日子里，鲁斯与埃阿斯一同训练，狩猎，他们会在傍晚痛饮窖中蜜酒，会在白天规划国中一切。原体看起来为人鲁莽奔放，但他为部落发展制定的策略却是巧思天成，那些龙船被按需分配，愿意并入鲁斯部落的弱小团体会得到检验，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发生。
远离这片大陆的部落只听鲁斯的传说，却没有亲眼见过他。
埃阿斯正在绘制阿萨海姆大陆的地图，他现在很好奇：“芬里斯的统一要如何完成？”
鲁斯则在狼眼的光芒照耀下懒洋洋的回答：“统一？他们已经知道我的名字还不算统一？非要把他们像鱼群一样聚拢起来才算统一吗？”
埃阿斯略带鄙夷地看着他：“他们中可不乏强者，伟大的鲁斯王会成为他们的挑战对象。”
鲁斯大笑起来：“钢铁大师群岛快到贸易季了，他们会见到我的，我会把哀悼之爪送给铁匠们做礼物，你要相信它所能带来的影响力。”
哀悼之爪，神峰上栖息的黑色巨龙，埃阿斯曾在出发寻找鲁斯的羊膜仓时见过它。
“这么说，它现在已经长眠于国王的战利品堆中了。”
“诸神在上，你的脑袋被莫凯的铁链打坏了？它怎么会乖乖躺在那里？”
埃阿斯目瞪口呆：“所以黎曼.鲁斯要在三个太阳日内去狩猎一头巨龙，而他本人却还躺在这里？”
鲁斯突然翻身警觉起来：“谁在那里？！”
狼卫从鲁斯注视的方向走来，迎接他的是国王冰冷的凝视。
埃阿斯同样隐隐感到有人在看着他们，但狼卫的出现打消了他的疑虑。
“也许？”
“没有也许，可能是我父亲来了，鲁斯部落中可没有这股味道。”
埃阿斯没有原体那样灵敏的感官，他本想用灵能去侦查，但考虑到帝皇匿踪的水平，他还是放弃了。
“算了，如果帝皇真的已经降临芬里斯，他想观察你，你是拦不住他的。”
“那老头子可不怎么样啊，我都能感觉到他了。”
正站在埃特峰山巅的帝皇抚摸着他身旁的芬里斯狼，这头凶残的野兽此刻在他身旁如同宠物般温顺。刚才，他确实制造了一个转瞬即逝的幻象来试探两人。
“你对这颗星球的主人满意吗？”
芬里斯狼惊惧到了极点，它连呜咽声都不敢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