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怨雪(中)
“那我们该怎么做?”吴墨疑问道。
“怎么做?”采娘冷笑了起来,“当然是先抓鬼啊!把鬼抓到了,我们同他自然就套上近乎了……”
“你们谁会抓鬼吗?”
大家都摇头。
“我们可以装出会抓鬼的样子来啊!再者,你身体里不是有辰龙相官的神力在吗?打鬼是轻轻松松的事情,不用那么复杂的。”
正在他们筹划着预备跑到事务所门口去摆摊算命捉鬼的时候,天空中竟然彤云密布,不一会儿便飞落起雪花来。
“雪花?”
银眠伸出他的猫爪子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自己手中融化,不禁十分怪异。
“北方这么早就开始下雪了吗?”
都说了吴墨是南方人,不知道哪年哪月下雪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河北的这个三线城市,中秋节前后就开始下雪,着实有点诡异。
“六月雪,有冤情。”吴墨喃喃低语道。
“现在是农历八月份了。”
采娘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要反怼一句。
“总之,我们还是先去找到那个少年人罢。”辰龙相官道。
彼时,戌狗相官寄宿的那个少年人——陈响正从他们的小事务所里出来,准备到医院里面去探望他的委托人。
正是清早,街头巷尾的人还不算多。
陈响走在大街上,远远看见道路边上有一个背对着他的人正在摸井盖,不禁心生狐疑。
他走到他身边,又盯着他看了一阵,觉得他也许是在偷井盖,便问:
“大哥,你在这里弄这井盖干什么啊?”
那个大哥听了他的话,手上的动作便停滞住了。不过,他并没有答话。
陈响更加疑惑不解。
只见那个弄井盖的男人缓缓转过头来,冲着他微微一笑。
这一笑,差点把他命都吓掉了:
这个男人……竟然长着八只眼睛!
他吓得一下子腿都软了,坐在地上。
那个八眼怪物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双脚,嘴里吐出了比章鱼触手还要长的舌头,缓缓舔舐着他的脚踝。
它的舌头带着一种细小的毒针,在让他还没有感受到痛的时候就将他被舔舐过的地方麻痹了。
它的舌头缓慢向上爬着,越吐越长,越来越恶心。
怪物在舔舐过程中眼睛由原来的黑绿色逐渐变成了褐绿色,最后变得越来越红了。
看得出来,它已经很激动很亢奋了。
他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全部都死光了一般,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安静得仿佛太平间一般的街道上慢慢窒息而亡。
“不要!……求求你!……不要!……”
他又恶心,又害怕,眼睛里头泪水在打转。
怪物并不会同情他。
纵使陈响那清秀容貌上欲流的泪水让他显出了极度让人怜爱的魅力。
正在他要彻底绝望的时候,风桃扇飞了过来,一把将那怪物的舌头割了下来。
舌头断裂喷出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一下子又呆滞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转眼间,他看到两只穿着朴素的粉红色布鞋的脚向着自己这个方向飞了来,精准踢中了那个怪物的每一只眼睛。
采娘直接将那个怪物踢到墙里头去了。
伴随着怪物陷入墙体的“咵”的声音,以及怪物被割掉舌头发出的痛苦撕裂喊叫声,少年人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自己身边站着的这个穿了绣有桃花的粉红色汉服的女性,看着她前凸后翘的身材、秀美飘逸的黑发、精致却又不花哨的妆容以及她身边时时飞舞的桃花花瓣,不禁面红耳赤。
——她的形象在他心目中非常非常高大上。
“好帅。”
他张大了嘴巴,轻轻地说。
采娘当然听到了的。
她心里很爽。
爽爆了。
但她并不会表现出来。
她只是暗爽罢了。
一时间,对于采娘的崇拜让他忘掉了自己的腿部被毒液麻痹的这件事情。
这时候,其余的人也纷纷驾到。
司青看了看他的腿,便直接简单上手。
司青两只手指合拢,往他腿上一按,他的腿上立刻环绕起了一股淡青色的气息。
气息消散,身体里的毒也已经完全解掉了。
“起来咯。待会儿别人看见,还以为我们在这里欺负你嘞。”
银眠坐在他的腿上,轻轻摇晃着他的身子,嗲声嗲气地调戏他道。
“你们是……哪方道友?”
“你能不能起来,让人家站起来说话?疯疯癫癫。瘟猫。一天到晚只知道发春。……”
银眠一下子窜了起来。
他缓缓起身,向他们道谢。
“你都不奇怪我们竟然会用超自然能力吗?”
吴墨问着这话,自己都笑了起来。
陈响也笑了起来:
“我连鬼都见过,又怎么会再奇怪这些东西呢?况且……一直也希望、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魔法存在。如果那样的话,大概会有更好的办法,拯救他人了罢……”
他的声音变小了。
实际上,他自己也不是很相信自己说的话。
“人类这种生命本身的存在,就充满邪恶的气息。”这是他一贯相信的。
所以,他觉得纵使有魔法,那魔法肯定也会被很多邪恶的人利用,给社会和他人带去更恐怖的破坏和伤害。
因此,上面的那番有关魔法的话并不是他的真心话。至少,不完全是。
他真正想说的,真正希望的是自己拥有魔法,而且是强大的魔法,能够给他人带去幸福,能够拯救他人,能够改变他人悲哀的终局。
“但是,我只是个‘中二病’犯了的小律师罢了。我能做的,只有我能做的。别的什么,好累的诶!”
他经常同他新结交的朋友兼同事兼室友这样慨叹。
这个朋友兼同事兼室友正是采娘买早茶时候看见的另外一个少年。
那个少年比他小一岁,但是比他更高一些,也更加强壮一些。
可能是他太瘦弱了的原因。
“你刚才说你见过鬼?那是……怎么一回事啊?”
采娘顺势问了下去。
“对吖对吖,怎么回事哇?”
银眠又开始用嗲声嗲气的声音开始附和了。
不过,出了采娘之外,没有人会同一个初中生模样的可爱小弟弟过多纠结。
“我正好要去医院看一看我的委托人。如果你们有空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我边走边给你们讲这件事情。”
于是吴墨他们陪同着他往医院去了。
以下内容便是他在路上本该完整但被某些人强制要求有所删减的讲述。
某些人是谁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