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慈父模拟器
《生死火线》火了。
无论是因为它免费的售价，还是一把枪就售价168的极高话题性，抑或是令人耳目一新的战斗体验，它都没有不火的理由。
但一般来说，这需要时间。
实际上，是一个视频加速了游戏爆火的过程……
一周后，也就是九月的第一个周一。
张源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身后的落地窗映照出灰色的天空和淅淅沥沥的小雨。
他半靠在老板椅上，认真地看着一个嘀哩嘀哩上最近爆火，点赞量已经在一周内升至50万的视频。
视频的标题是《游戏免费，一把AK47却售价高达168.8软妹币？主播斥巨资购买后，竟然发现……》
发送者……名叫秋刀鱼。
没错，秋刀鱼最终还是选择了购买这把价值168.8的AK47-火麒麟。
美其名曰，火麒麟作为游戏中最大的争议点，他作为主播理当身先士卒，为粉丝踩坑，这样就算给差评，也能更加细致入微、面面俱到。
这其中有几分是出于对枪械的喜爱，有几分是为了节目效果、为了流量，张源就不得而知了。
至少他从视频中来看，秋刀鱼确实玩得挺开心的。
此时视频正播放到秋刀鱼进入对局，拿下第一个人头的时候。
在这之前，秋刀鱼都还保持着相当的淡定，一边和弹幕谈笑风生，一边对AK-47火麒麟做出评价。
“有一说一，这个枪确实挺帅，无论是第三视角还是第一视角，刚刚进入对局时的特殊身份显示，也让我感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
“如果是这把枪卖68甚至88，我肯定毫不犹豫地买爆，但是吧……”
他话还没说完就迎面撞上一个敌人。
及时反应之下，橙黄色火焰般的子弹从麒麟口中的枪管吐出，精准将敌方爆头。
“head shot！”
特别定制的击杀语音响起，金属质感的咆哮麒麟头击杀图标随之浮现在屏幕中。
这意料之外的一幕直接让秋刀鱼忍不住爆了声粗口：“我X！”
“这厂家还专门定制了击杀语音和图标？”
秋刀鱼瞪大了眼睛，心中莫名升起一些不一样的感受。
虽然刚刚的冲击感远远比不上第一眼看到火麒麟时，但他却从其中品味到了一种特权感和……尊重。
没错，就是尊重。
比起某些收了钱还高高在上，视玩家为服务器蛀虫的厂家。
秋刀鱼在这“坑钱”游戏中，反而真正体会到了身为一名消费者的感觉。
他此时就像是走入了一家湖底捞火锅店，感受到了令人身心舒畅的、干净的店面和无微不至的服务。
哪怕它的口味其实并没有多么出彩，但秋刀鱼仍然愿意为此付出溢价。
这168，好像花得挺值？
秋刀鱼心中浮现出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而随着游戏的进行，之前遇到过的诸如穿墙杀等特殊击杀图标再一次以另一种面貌出现，各种特权如经验加成、特殊结算标志、尊贵头像框等也被一一发现，秋刀鱼的心情逐渐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而直播间和视频的弹幕就没有停过，如开水沸腾时产生的蒸汽一般争先恐后地冒出。
“我曾经以为这是个免费游戏，直到我看到了队友的枪会发光”
“没有因为外观心动，却因为这些方方面面的特权心动了……”
“这游戏厂家好像真的懂我啊，莫名想买怎么办”
“我也是啊，当一群队友甚至对面的都围到主播身边要蹭枪的时候，我是真的在考虑要不要买了”
“前面的，168就能当人上人，这还犹豫什么，买就完事了[狗头]”
“隐藏技能：认祖归宗，当你掏出这把枪时，会自动让周围的队友认祖归宗，围在你身边叫爸爸”
“我愿称之为【慈父模拟器】”
……
看到无论是主播还是弹幕的观众都给出了良好的反馈，张源终于关闭了视频，暂停播放的音乐随之响起。
《枫叶城》悠扬的吉他声回荡在耳边，他长舒了一口气，放松了不少。
张源对游戏和枪的品质很有自信，但隐藏在这些之后的社交体验，和这个世界的消费习惯，却是很难跨过的门槛。
他本想依靠时间来完成这些，现在能有一个视频加速这个过程，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许多迫于经费限制无法实现的，比如消费结构单一的问题，也能尽快解决了。
这时，“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进。”
张源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果然，杜宽一进门就展示出了他招牌式的大嗓门：“你怎么知……等等。”
他看着张源手边一本摊开的笔记本，感觉这一幕有点眼熟，有些警惕地问道：“你这次找我来……不会是又有新的改动措施要跟我说吧？”
张源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确实没有，他还不打算今天就着手进行第二波改动。
辛苦了那么久，现在游戏终于算是获得了初步的成功，总得休息两天吧？
听到他的话，杜宽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看张源的表情似乎还隐藏着什么其他的东西，但没关系，只要不妨碍到接下来他要说的就行。
“那就好。”他调整了一下表情，“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我昨天钓上来一条6425.3克的翘嘴？”
然后他在张源开口前紧接着说道：“这次一定得做红烧，不可能烤鱼的。”
“我杜宽就是饿死，从这里跳下去，这鱼也不可能烤的。”
张源看了他两秒，却没有反驳，转而说道：“你看了生死火线的数据吗？”
“没看，怎么了？”
在看了秋刀鱼的直播后，杜宽就直觉盈利数据可能不会太好，出于逃避避的心理，一直没有查看。
现在经过张源的提醒，他才想起今天是首周数据出炉的日子。
他想了想道：“看你这表情，数据还不错？让我猜猜，下载量七十万，营收……五，呃，十万？”
杜宽对销量的猜测差距不算大，毕竟他虽然没有关注后台数据，网上的热度还是有所体会的。
但这营收的差距可就大了。
张源没有卖关子，直接将电脑屏幕转向杜宽。
杜宽低头看了一眼，顿时就瞪大了眼睛：“下载量破100万，日均在线人数20万，营收……87.6万？！好评率都81%？？”
他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张源：“怎么做到的？”
张源哈哈一笑：“自己看秋刀鱼的视频去。现在，你再想想，要不要吃烤鱼？”
杜宽顿时哭丧了脸：“可，上次你就说你会做烤鱼，结果烤糊了不说，盐还放多了，最后连大黄都不吃。白瞎了我那七斤多的大鱼啊。”
大黄是杜宽养的一条哈士奇。
没错，颜色黑白相间的哈士奇。
至于为什么叫大黄，张源也很疑惑。
听到杜宽的话，张源尴尬一笑：“上次是个意外，这次带到楼下让商家做可以了吧？”
这时，他又想起了什么，没有理会杜宽扭在一起的表情，道：“对了，你去把这段时间兄弟们的加班时长统计一下，加班费按三倍工资发放，包括你的也是一样。”
“啊？”杜宽也顾不得什么鱼了，惊讶道，“大家都是自愿加班的，就算发也没必要发这么多吧？”
张源突然正色：“那，我也是自愿发钱的，快去办吧。”
公是公，私是私，前世犯过的错误，他不会再犯。
他可以白嫖杜宽的鱼，但对于工资，一分都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