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暗算
周云当然不可能真的让程宇背着自己去，对方和他是一个宿舍同专业同班的好基友。
两人属于那种月末吃泡面都给互相给对方炫两口的交情。
“我说老程啊，你信有丧尸吗？”
一边喝着从学校食堂买的便宜豆浆，一边赶往011解刨楼，周云随口问道。
“就电影里那种？”
“嗯。”
“不信，但我觉得咱们要是不再快点，老王肯定给咱俩片了，到时候可以验证一下到底有没有丧尸。”
“……有道理。”
老王是周云所就读的临床专业的解剖学教授，课上管理极其严格，每次上课都会提前五分钟点名，谁要是迟到肯定少不了一顿臭骂。
紧赶慢赶，两人总算是在规定的时间里赶到了解刨楼。麻溜爬了三层楼，赶到上课教室的时候老王还没来，两人松了口气，找了个后排位置赶紧坐下。
到了55分，门开了，进来的不是老王，却是一个中气十足的老年人，在他身后面还跟着一个手术台，上面放着一具刚从福尔马林溶液里捞出来的尸体。
班上众人发出阵阵惊呼，大部分人都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哪怕是临床专业的医学生，也不是天天能见尸体的。
绝大多数时间他们还是在进行动物实验或者切割标本。
“好……好可怕，周云你不怕了吗？这次你不和我坐一起吗？”
周云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揪了一下。
回头一看，是郑郸晓。
这家伙和周云算是“战友”，两人胆子都小，喜欢坐在后排，因此解刨课上常常在一起抱团取暖。
“啊，还好吧！其实这玩意看的时间长了还挺亲切的。”
郑郸晓满脸问号。
亲切？不是，这个词和台上那具尸体有任何关系吗？
她无意冒犯大体老师，但是手术台上那具尸体由于长时间在福尔马林溶液里浸泡而呈现暗黑色，眼睛则是由于角膜变形显得极其混浊。
再配合上和甲醛溶液交联后软软弹弹的皮肤，真的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而现在，面对这么一具恐怖的尸体，周云居然说亲切！
啊啊啊，这个世界太疯狂！为什么周云这个一直和她躲在最后排的战友也叛变革命了啊？
像郑郸晓这样的人不是个例，第一次见完整的尸体，绝大部分女生都躲得比较远。
只有一个人例外。
王若楠，听着名字就知道不简单。
少女确实若男，哪怕上了大学打扮的也很清爽，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运动服，看起来英气十足。
此时的王若楠正站和男生们围在第一排，手里是笔记本和笔记，随时准备学习。
叮咚！
随着铃声响起，教室里安静下来，讲台上的老人清了清嗓子开口：
“各位同学们好，我叫秦林山，你们叫我秦老师就好，你们王老师出差不在，这次就由我给你们上这节解剖课。”
老人刚说完自己的名字，班里就议论纷纷。
“卧槽，秦！没想到居然是院长给咱们代课诶，怪不得能整到一具完整的尸体。”
在医学院里尸体也属于一种宝贵的资源。
“怎么？这老师很叼吗？”
周云压低声音问坐身边的程宇，他一向不怎么关心院领导。
“叼炸了好嘛？”
哪怕深深吸了口气，程宇还是难掩脸上激动之色。
“秦老不仅仅是咱们学院的院长，还是国家工程院院士，原来是京都协和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后来退下来才到我们学院当院长。”
“而且哪怕是现在，他还担任着省人民医院的副院长，你就说吊不吊吧？”
工程院院士，京都协和医院神经外科主任，省人民医院副院长，这些头衔哪怕单拿出来一个都足以让普通人惊叹。
只能说这位秦老确实是厉害。
“老周，你说我大四的时候找导师，有没有可能是秦老带我？”
周云思考了一下问道：
“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白天啊，你问这个干嘛？”
“知道是白天你还说胡话！人家秦老都这个年纪了怎么可能带研究生？”
“啧，我不就说说嘛？”
程宇也知道周云说的确实是事实，就凭秦老这个年纪和地位也不太可能带研究生了。
“咳咳咳！”
又是一阵咳嗽声，老人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各位同学们不要吵了，咱们现在要正式开始上课了。”
“这次的实验是观察脊髓切片，为了方便各位同学观察，我特意找来了一具完整的尸体，准备现场制作脊髓切片。”
秦老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不过我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有同学愿意过来协助我，帮忙给我这个老头子打个下手？”
给秦老打下手？
别开玩笑了，哪怕是一般的研究生恐怕也没资格给秦老帮忙。
一时间班上人心浮动，不少人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
先不说万一被秦老看中带进课题组从此平步青云的可能性了。
就单单是近距离参观这种级别的大牛解剖都是他们难得的机会，毕竟他们以后的研究生导师大概率是比不上秦老的，而且也不一定愿意亲手做这么细致的活。
或者说的更功利一点，这件事属于那种可以放进简历里吹牛逼的那种。
“老周，上不上啊？多好的机会。”
程宇压低声音问道。
“上个锤子，自己肚子里那点墨水自己还摸不清嘛？上去出错得多丢人啊。”
班上恐怕不少人都是这个想法，可以不露脸，但不能犯错。
万一犯蠢被秦老批评可不是闹着玩的，没有人希望自己背上一个被院士批评过的标签。
虽然周云感觉自己上去问题不大，但他不想搞的这么引人注目。
他有系统，苟住慢慢探索梦境稳步发育才是王道。
几分钟后，秦林山眼看着没有人愿意上来帮忙，只好看向了班长。
“没有人愿意来帮忙么？班长是谁？来，站起来。”
一个相当高大的男生站了起来。
“秦老师，我叫黄凤民，是这个班的班长。”
“班长，你来推荐一个人上来帮我。”
黄凤民扫了班上人一眼，然后报出来一个怎么都没人想到的名字。
“秦老师，我推荐周云同学。”
沉默，无比的沉默，一时间班上人看向黄凤民的眼神有些微妙。
周云和郑郸晓两人胆子小是众所周知的，解剖课上两人几乎都在后排呆着，解剖实验几乎都拖到最后。
这样的表现能被推荐给秦教授，很难说这位班长是不是有什么小心思。
周云眉头紧皱，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位大班长。
“黄凤民这老阴笔真是蜘蛛侠骑马啊，md，敢这么暗算你！”
程宇看不惯黄凤民的做法，忍不住骂道。
“我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他……”
“呵，你可能都没注意，上次奖学金不是只发两个人的吗？那次你绩点只高他0.1，据说当时这家伙牙都快咬碎了。”
程宇压低声音给周云解释道。
“还有就是黄凤民最近在追郑郸晓，但你和她走的近，黄凤民可能是嫉妒你……”
周云笑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因为这种小事被别人记恨。
“秦老师，周云同学在我们班上成绩名列前茅，由他来做您的助手最合适了。”
也许是为了增强自己推荐的正当性，黄凤民特地还补充了一句。
只是他这话的明显没什么说服力，现在不光是别人，就连坐在周云身后的郑郸晓看他也是一脸的厌恶。
“那挺好的，来！那就由周云同学上来当我的助手吧。”
“不，恐怕不行，秦老师。”
“周云同学他的心理素质较弱，暂时可能还担不起解剖这一类的工作。”
关键时候居然是王若楠开口帮忙。
“哦，是这样吗，周云同学？”
秦林山倒也能理解这个情况，毕竟解剖课开课时间还不长，有些学生心理素质可能差一点还无法接受。
周云没想到王若楠居然会为自己说话，毕竟两人平时都没什么交集。
这一次王若楠帮了他个大忙，如果他不想上去解剖，现在只需要轻轻点点头就行了。
本来周云是不想上场的，但如果有人想要害他的话，那就另说了。
周云站起身来。
“我没问题的，秦老师。”
“卧槽，老周你……”
程宇的话还没说完，周云就已经来到了台上。
而黄凤民看到周云上台，差点把嘴笑歪了。
本来他还担心被王若楠一搅和让周云顺坡下驴，没想到这小子这么蠢，居然主动上套。
哼，他要让其他人知道，他黄凤民的奖学金和女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