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视野: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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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推动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的政策建议

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是一项国家事业,也是一项人类发展事业,是一项长期的系统工程,需要在实践中动态、及时、有效应对面临的各种风险挑战,不断凝聚合作共识,才能实现健康、长远、可持续发展。

(一)继续坚定不移推进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携手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一带一路”建设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着眼于我国“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在激烈的全球和地区竞争博弈中赢得战略主动的重大谋篇布局。美西方不断提出抗衡共建“一带一路”倡议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这一决策是完全正确的,要充分认识共建“一带一路”独特的战略价值,若没有近十年前就开始的“一带一路”建设,在美国对中国实行全面战略遏制和强力打压的情况下,我国会更加被动。习近平主席有关推动“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的一系列重要论述,深刻揭示了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的内涵,为共建“一带一路”指明了方向。应紧紧围绕习近平主席在第三次“一带一路”建设座谈会上提出的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的新要求,深入学习、全面理解和准确把握其内涵,把共商共建共享原则落到实处,把开放、绿色、廉洁理念落到实处,把实现高标准、惠民生、可持续目标落到实处,让“一带一路”合作成果惠及合作各方。

(二)注重处理好几大关系,推动“一带一路”建设行稳致远

一是要处理好国内国际两个大局之间的关系。“一带一路”根基在国内,枝叶在全球,只有国内的根基稳,全球参与共建“一带一路”的事业才能真正枝繁叶茂。二是要处理好政府引导和企业主导之间的关系。共建“一带一路”主力是企业,后盾是政府,应该坚持市场主导、企业主导、效果主导。三是要处理好软联通、硬联通、心联通之间的关系。“软联通”应该先行,“心联通”要坚持不懈地做工作,水滴石穿,要规避“硬联通”大的风险,放大“软联通”的效能,做好“心联通”小而美的项目。四是要处理好发展与安全之间的关系。一方面要坚定不移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另一方面确实要把规避风险放到重要位置,把风险防范放到发展之前。五是要处理好优化存量资源和创造增量资源之间的关系。目前已经在中国北京召开了两届“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会议形成的合作项目是我们的基本盘,必须巩固基本盘,优化基本盘,放大基本盘,把基本盘做好,就是对未来最好的示范,也是最大的效益。六是要处理好斗争和合作之间的关系。既要看到一些国家和地区提出的类似倡议是对“一带一路”的对冲,也要看到其与“一带一路”的共通点,未来有对接和合作的可能,要有创造的可能。

(三)分类施策,化解美西方对“一带一路”倡议的对冲风险

美西方等提出的旨在与“一带一路”展开竞争的倡议,任何一个单独倡议均难以撼动“一带一路”,但其可能造成的战略压力等潜在影响远大于实质性影响,须高度警惕这些国家相关倡议协调可能形成的合力。美、欧、日、印各国立场不同,价值观存在差异,目标并不完全一致,应分类施策,防范化解对冲有关风险。

1.多维度做好美国工作

大国博弈是我们推进“一带一路”建设面临的长期课题,在当前中美大国博弈日益激烈的背景下,美国因素成为“一带一路”建设推进中最不稳定的外部因素。拜登政府延续了特朗普政府对华强硬政策,在一些具体做法上更加注重联合两洋盟友体系,提出所谓“重建美好世界倡议”(Build Back Better World,B3W)[12]和“印太经济新框架”等,全方位布局亚太和全球以遏制中国,牵制“一带一路”建设。因此,应多维度做好对美相关工作,化解“一带一路”建设的风险与压力。

一是加强中美基础设施合作。本着相互尊重、和平共处、避免对抗的原则,从危机中寻机遇,在竞争中求合作。据美国土木工程师协会估算,到2025年之前,美国基础设施资金缺口将超过2万亿美元。拜登签署的两党基础设施建设法案总额只有1.2万亿美元,中美在基础设施建设包括绿色基础设施、气候变化和医药健康等领域具有广阔的合作空间。中美可进一步加强基础设施方面交流对话,建立基础设施领域投资促进机制,通过加大到美州地投资建厂力度等方式合作共建美国的基础设施;同时,中美可推进“一带一路”倡议与B3W等倡议对接,开展“一带一路”第三方市场合作,合作共建第三国家尤其是发展中国家基础设施,营造对“一带一路”有利的外部环境。

二是继续加强国际友城合作,调动美国州地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积极性。让美地方政府能实实在在地看到“一带一路”框架下中美基建和经贸合作的巨大空间,可推动每年在中美两地轮流举办中美省州长论坛,通过省政府和州政府的紧密联系来推动省州级基建项目的合作,从地方政府和企业层面出发,缓解美国社会、民众对中美关系和“一带一路”的错误认知,推动“地方促联邦”。

三是引导美国工商界以第三方身份等多种方式参与“一带一路”建设。与美国政府及一些政客不同,美国工商界有着务实、创新的传统,政治和意识形态禁忌少。因此,应注重加大与美国商会、相关美国企业等民间力量的沟通协调,为美国企业参与“一带一路”基建与经贸合作打造更便利的“接口”,推动“以经促政”。

四是加强中美智库和媒体之间的交流与合作研究,消减舆论压力。美对“一带一路”倡议的负面看法和错误解读部分来自智库和学界,应巩固中美“一带一路”合作特别是第三方合作基础,加强智库和媒体交流,共同回答“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的重大关切与疑虑,消减“一带一路”倡议舆论压力。

2.加强“一带一路”框架下的中欧合作

当前,百年变局、世纪疫情和俄乌局势深刻影响着全球政治经济格局,欧洲经济复苏进程受阻,美欧关系“面和心不和”,中美博弈不断加剧,欧盟成为影响中美博弈进程及三边关系走向的一个重要变量。为此:

一是抓紧推动中欧投资协定重启进入审批流程。中欧作为世界两大经济体、两大市场和两大文明,经济互补性强、合作潜力巨大。新冠疫情暴发以来,中欧双方克服困难,实现了贸易逆势增长,投资稳中有升。2020年,中欧贸易结构出现新变化,中国成为欧盟最大的贸易伙伴,是欧盟唯一正增长的主要贸易伙伴。2021年,中欧之间贸易额突破8000亿美元,创历史新高。中国保持欧盟第一大贸易伙伴地位,欧盟是中国第二大贸易伙伴。双边贸易结构持续优化,航空航天、生物、光电、电子、材料等领域的贸易增速超过了30%,中国与欧盟的地理标志协定正式生效。中欧班列月行千列、年行万列,2021年开行列数达到1.5万列,同比增长22%。2021年,中欧双向投资规模累计超过2700亿美元,在金融、疫苗研发、新能源、电动汽车、物流等领域投资合作非常活跃。同时,中欧共同开发非洲、拉美等第三方市场项目稳步推进,帮助东道国实现发展模式转型、提升竞争力、缩小与发达国家的发展差距。应抓住俄乌冲突下欧洲面临的各种困境,重启中欧投资协定,稳住并扩大中欧经贸关系,避免欧洲全面倒向美国,形成美欧抗衡中国的强大合力。

二是积极推动欧盟提出的有关基础设施合作倡议的有效对接。要高度警惕美国主导的B3W倡议与欧盟“全球门户计划”对接合作。应该看到,尽管欧盟“全球门户计划”与B3W倡议均与价值观捆绑,但二者价值观并不完全一致,资金来源上,欧盟前三大经济体德国、法国和意大利均为七国集团成员,这均会使得欧盟“全球门户计划”与B3W倡议在推进过程中形成“挤出效应”。相比而言,“一带一路”框架下中德、中法、中意合作已有一定基础,中国先后与法国、意大利、西班牙、英国等十多个国家建立了第三方市场合作机制,中法已签署第三方市场合作第四轮示范项目清单,中意已签署第三方市场合作第二轮示范项目清单,德国作为中国在欧洲最大的经济合作伙伴,并未和中国正式建立第三方市场合作的官方机制,但在企业层面,仍然有资金数额较大的第三方市场合作项目。可见,欧盟“全球门户计划”与中国“一带一路”倡议互补性较强,推动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同欧盟欧亚互联互通战略对接,与欧盟提出的“全球门户计划”对接,拉紧中欧利益纽带,推动基础设施、金融、能源、科技创新等重点领域合作,巩固第三方市场合作成果,形成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的共建格局,可避免美欧形成抗衡“一带一路”的合力。

(四)巩固以中国周边为基础的“一带一路”框架合作网络

以中国周边为基础的“一带一路”合作是共建“一带一路”建设的基本盘,应建立并巩固以中国周边为基础的“一带一路”框架合作网络。

一是巩固并深化中国—东盟各领域的合作。“一带一路”框架下,中国与东盟形成了更加紧密的产业链和供应链,2021年,中国—东盟贸易额再创历史新高,达到8782亿美元,占中国对外贸易总额的14.5%。RCEP生效实施,对经贸合作的促进作用已经开始显现,成为当前世界经济增长的最大亮点和区域经济增长潜力的最大抓手。同时,美国抓紧在东盟地区布局以抗衡中国和“一带一路”建设,因此,继续深化与东盟的基建与经贸合作,对于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拓展国际合作新空间,尤其是后疫情时代提高我国产业链和供应链的稳定性、安全性及国际竞争力,以及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具有重要战略意义。要在《中国—东盟战略伙伴关系2030年愿景》的指导下,高标准建设中国—东盟自贸区,深化双边基础设施尤其是数字、绿色和贸易投资等领域合作,重点扩大服务业市场开放,提升贸易投资便利化水平,提高双边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创新链的融合度和竞争力。要加强“一带一路”与RCEP对接,不断扩大区域开放的有利条件,为成员国经济复苏增长和发展繁荣做出积极贡献。

二是加强中日韩合作。美日、美韩为军事同盟关系,日本在政治上保持着和美国的高度一致,韩国在政治上也向美国靠拢,但中日韩经济纽带关系难以割裂。以东盟为中心、中日韩三国参与的RCEP,对亚洲经济合作产生了重大影响,RCEP生效后,中日之间首次建立了自贸安排,必将推动中日加深经贸合作。此前,日本也表现出在“一带一路”框架下开展中日第三方市场合作的积极性,中国正式申请加入CPTPP,可加强“一带一路”与日本主导的CPTPP对接合作,形成相对稳定的中日关系,“以经促政”。同时,RCEP+CPTPP框架下,中日韩贸易关系在全球贸易关系中的重要性进一步凸显,不仅仅是一些商品类别进口关税的互惠下调,更多是围绕商品贸易、服务贸易、投资、技术研发等制造业产业链的各方面,形成相互促进、相互协同的合作格局。应积极推进中、日、韩自贸区进程,形成利益驱动下日本、韩国自主积极参与“一带一路”经贸合作良性关系,避免日韩一边倒向美国的局面形成。

三是应运筹处理好中印、中印巴大三角关系。印度是南亚大国,尽管提出了与共建“一带一路”倡议相竞争的合作倡议,但几乎没有进展,对“一带一路”建设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但其与美国在南亚地区的基建合作已对我国产生了“挤出效应”。当前俄乌冲突下,俄印关系致使美印、中印关系出现调整变化,应抓住这一有利时机,经济上拉住印度,妥善处理中印边界领土争端;同时,处理好中印巴大三角关系,以调解者身份处理印巴关系,主张并强化三国在上合组织等多边框架下的合作与争端解决;保持对印政策和对印度周边邻国政策的双平衡,要从中巴经济走廊建设、中缅经济走廊建设、中尼跨喜马拉雅互联互通建设着手,深化中国与整个南亚的一体化进程,推动中国与南亚地区共建“发展共同体”“命运共同体”。

(五)稳步推进与重点地区的合作

一是加强与俄罗斯、中亚“一带一路”框架下的合作。中亚国家是我国周边重点国家,俄乌冲突下,美国加大了对中亚的投入力度。应抓住俄乌冲突下中俄战略互信增强、俄罗斯对中亚各国控制减弱的难得契机,打通中国西部新疆、北部内蒙古、黑龙江等合作经济走廊陆路物流和贸易通道的短板和堵点,加大力度开展互联互通基础设施建设,深挖中俄、中亚共建“一带一路”的合作潜力,共同推动中国与俄罗斯主导的欧亚经济联盟的战略、规划对接,将“一带一路”经贸合作落到实处,推动中俄冰上丝绸之路建设,共同开发北极航线通道,使中俄、中国与中亚国家在资源共享、技术共享、发展机遇与成果等方面有新突破,形成更紧密相连的产业链合作网络,使之成为共建“一带一路”新的稳固根据地。

二是拓展与非洲、拉美等地区合作。参与共建“一带一路”的广大亚非拉发展中国家,很多与我国都有良好的合作根基。当前,拉美政治环境发生了重大变化,一些国家对美国不满情绪高涨,应抓紧时机,深入美国“后院”开展相关合作,更加积极主动扩大与这些国家在共建“一带一路”框架下的合作,但也不能搞成中国“包办”,不能放任各种错误认知、误解和误读干扰“一带一路”建设,应加大对共商共建共享原则和“一带一路”理论内涵和愿景目标的诠释和宣传,大力构建有利的话语体系。

(六)强化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的路径选择

一是积极推动“一带一路”的多边化、国际化和机制化。更加主动与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目标和工作进行对接,加强与联合国各类附属和专门机构工作目标与计划对接,加强同世界卫生组织等的合作,推动“一带一路”更多转化为国际组织的决议、标准、规则、议案,形成类似于联合国新千年计划这样的国际性倡议、计划与行动,使“一带一路”倡议真正成为全球公共产品,成为全球各国共同应对挑战的合作之路、维护人民健康安全的健康之路、促进经济社会恢复的复苏之路、释放发展潜力的增长之路。

二是内外联动,发挥“一带一路”在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中的引领作用。加强“一带一路”建设与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发展、粤港澳大湾区建设、长三角一体化发展、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等国家重大区域发展战略的对接,发挥国内经济的支撑辐射和引领带动作用。同时,加强共建“一带一路”倡议与RCEP、CPTPP、APEC,以及上合组织、金砖国家等机制化平台的深度对接,使共建“一带一路”朋友圈成为我国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基本盘。

三是以高标准可持续惠民生为目标。巩固、优化和扩大共建“一带一路”基本盘,聚焦重点走廊、重点国家、重点区域、重点项目做好示范,多维度推进健康丝绸之路、数字丝绸之路等重点领域建设,培育形成一批重大标志性项目。同时,发挥企业的主体作用,鼓励企业开展周期短、见效快的“小而美”项目,使更多国家和人民看到可视成果,提升共建“一带一路”的影响力和美誉度。

四是更多地发挥国内外智库、研究机构、专家学者的作用。进行系统深入研究,不断提出靶向解决推进过程中问题的方案,总结实践经验,形成共建“一带一路”理论,构建“一带一路”世界学,形成“一带一路”理论体系与话语体系。

(执笔人:张晓强、陈文玲、颜少君)


[1] 北京专报丨再创历史新高!2021年中国—东盟贸易额达8782亿美元[EB/OL].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26068999834110249&wfr=spider&for=pc,2022-09-30.

[2] 中欧班列累计开行超五万列[EB/OL].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24248838322 633322&wfr=spider&for=pc,2022-09-30.

[3] 中欧班列是高质量共建“一带一路”的互联互通大动脉——《中欧班列发展报告(2021)》解读之三[EB/OL].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41908076826517767&wfr=spider&for=pc,2022-09-30.

[4] 海关总署:2020年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进出口9.37万亿元[EB/OL].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88950580493413935&wfr=spider&for=pc,2022-09-30.

[5] 商务部:2021年我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货物贸易额创八年来新高[EB/OL].https://wap.yzwb.net/wap/news/1918495.html,2022-09-30.

[6] 2020年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非金融类直接投资同比增长18.3%[EB/OL].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89638336148409118&wfr=spider&for=pc,2022-09-30.

[7] 2021年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合作情况[EB/OL].http://hzs.mofcom.gov.cn/article/date/202201/20220103239000.shtml,2022-09-30.

[8] 2020年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合作情况[EB/OL].http://sg.mofcom.gov.cn/article/ydyl/zhdt/202104/20210403055049.shtml,2022-09-30.

[9] 2021年我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合作情况[EB/OL].http://hzs.mofcom.gov.cn/article/date/202201/20220103239000.shtml,2022-09-30.

[10] 商务部:目前我国共与26个国家和地区签署19个自贸协定[EB/OL].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18664593090236617&wfr=spider&for=pc,2022-09-30.

[11] 资料来源:[新闻直播间]亚投行成立六周年成员数已经过百 亚投行助力多国发展 改善当地民生_CCTV节目官网-CCTV-13_央视网(cctv.com)。

[12] 6月13日,在英国康沃尔西方七国集团(G7)峰会闭幕式上,一项名为“重建美好世界”(Build Back Better World,B3W)的倡议被写入联合声明。这是一项预计耗资巨大的“全球基建计划”,由美国总统拜登提出,以“协助中等收入和低收入国家建设基础设施”为公开宣示的核心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