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窘迫的人生
“属下……遵命……”李青衫道。作为青阳县的捕头，对县令的命令除了说遵命之外，他还有第二个选项吗？
瞬间感觉如山的压力袭来：这妖邪犯下的案子，让我如何去侦破？
而且还限期在三天之内！
“不要说破案了，就是看到那花瓶竟然钻出一个脑袋，我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如果不能按时破案，我甚至还有性命之忧！”在原主的记忆里，县衙前任三个捕头，只有一个是死在真正的妖邪手里。而其余两个，都是被县令陈文进害死的。
对于办事不力的属下，陈文进会一律将其发配到瓷器窑场做苦力，结果那两个捕头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别看陈文进温文尔雅的样子，对待属下却极其的严苛。
而一帮衙役对其也是敢怒不敢言，没办法，在民不聊生的乱世，有一碗稀粥喝都要谢天谢地了，还能不干了？
不当捕快，出去和那些百姓一样饿死吗？
君不见当今的靖国，百姓饿殍遍野，千里无人烟。
“看来我这次是很难苟活了。”李青衫心中想道，如果在期限之内破不了案，必定会被他发配去窑场烧制瓷器，然后不明不白的死在里面。
“如果我把案子破了呢？”一个念头涌了出来，不过他立刻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开玩笑，这件案子是他能破得了的吗？
他也只是个普通捕快而已。
虽然是穿越过来的，之前也看过不少探案的电影电视剧，比如说狄仁杰包青天大宋提刑官什么的。里面也讲述了不少离奇的案件，但那些案件都是人在作案，或者是罪犯借着妖邪的名义做下的，最后抓到的凶犯仍然是人。
而这次的案子，却是货真价实的妖人干的。
让他怎么去查？
而且就算找到了真凶，他凭什么去抓人？遇到妖人，恐怕还没将其抓捕归案，自己倒先被他炼成什么恐怖的东西了。
难！难！难！
看到李青衫的表情，一帮捕快们都不由得向他投来同情的眼神。
“看来，我们又要换一个捕头了。”
“下一个倒霉的不知又会是谁。”
“李头儿，这件案子，你打算……”捕快刘彪，上前关心的问道。
“别问，问就是没有任何办法。”李青衫道，“我觉得，我还是先回家安排一下后事得了。”
刚刚穿越过来，就要考虑安排后世？
李青衫感觉自己的这次穿越，多少有点多余的味道。
说完也不理会目瞪口呆的人群，转身离开了县衙。
唇亡齿寒兔死狐悲，其余捕快看他一筹莫展样子，脸色也不太好。如果李青衫这次倒了，陈文进马上会提拔另外一个捕快当捕头替代李青衫。
…………
青阳县北边十里处，李家庄。
一栋破旧的茅屋，孤零零的矗立在村落里，周围的民房也是稀稀拉拉。门口一条小溪哗哗流淌，草屋前有一棵大柳树。
那就是李青衫的家了。
“哥，求你不要把妹妹卖给刘财主……求你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见到李青衫回来之后，立刻上前抱住他的双腿，眼里全是祈求。
小姑娘一身破烂，身材瘦弱的可怜。脏兮兮的脸蛋，却难以掩盖其脱俗的清丽和精致。
一双眼睛非常清澈，睫毛很长。
不要把妹妹卖给刘财主？关于这件事情的记忆，一下涌入李青衫的脑海。小姑娘叫做李九月，是原主的妹妹。本是一弃婴原主的父母将其捡回，养着准备将来给他做媳妇。
十年前，二人的父母双双饿死在家里，只剩下原主和小妹相依为命。
原主一手把她带大。
三年之后，本就风雨飘摇的靖国，遭遇了数百年不遇的极寒天气。大灾之年让世道更加的艰难，李青衫那点微薄且时常不准时的俸禄，已经很难养活兄妹二人了。
于是原主便萌生了将小妹卖到财主家的打算。
世道太难，一个人当差养活自己都困难，更何况多养一个吃闲饭的？李九月现在十二三岁豆蔻年华，正是长身体吃得多的时候。
此外原主想要把妹妹卖掉还有一个小心思，把妹妹卖了可以换得二两银子，这样他就可以娶村东头的张寡妇了。
张寡妇作为一个寡居女人活的也很艰难，为了活下去不得已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换取一些食物。一次原主破天荒的带了二两猪肉回来，便被张寡妇招呼进了门。
原主二十来岁血气方刚，尝到了第一次之后，便再也放不下，有了长期和张寡妇深入交流的打算。
“哥，如果你嫌我吃得多，我以后可以每天只吃一个面饼就行了。”看李青衫似乎还在犹豫，女孩继续苦苦哀求着。
“张寡妇可以做的事情，我……我……也可以……”小姑娘似乎已经懂得了一些事情，拉起李青衫的手就要放在了小小的胸前，“只求哥哥不要把我卖给刘财主。”
李青衫急忙挣脱，把手缩了回来。
心中一阵感慨不已：原主真不是东西，这么懂事的妹妹，竟然打算卖了？
不过仔细一想又有点理解原主的做法，世道太难，原主的那点俸禄确养不活兄妹两人。二来他在县衙里当捕头，本就是个极其危险的行当。
县令陈文进更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说不定哪天他命就没了。
原主自己过的都是朝不保夕的日子，如何还能照顾好一个正在长身体妹妹？所以把妹妹卖到财主家，也不失为万不得已之下的一条出路。
“小妹，大哥现在遇到了天大的难关，恐怕已经自身难保了。”李青衫拉起了她的手，道，“把你卖到财主家，虽然是做下人，但至少能苟且活下去。我们这些底层百姓就要学会认命，只是当下人而已，你为什么如此害怕呢？”
“哥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小姑娘急切的道，“哥难道你忘了，大强叔家的二女儿三七的下场了？”
大强家的二女儿三七是三月七日所生，没有大名。
被父母卖到刘财主家之后，刘财主赐名紫烟。
有一天刘财主过六十大寿，大宴宾客。
前来与会的宾客们，都是来自三山五岳的能人异士。宴会开到一半，其中一位能人异士送了刘财主一粒丹药给他贺寿，而刘财主也十分大方，当场把前来侍奉的丫鬟紫烟给煮了。
一群狐朋狗友笑逐颜开，在觥筹交错中，享受了一场欢快的贺寿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