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变革之法——初税亩 十一税 为田恤
“怎么推行?如今王命在身,吾身不由己呐。”
“若变革之法无法推行,我这太子就该退位让贤了,所以即便血流成河,我亦无选择之权,既无选择之权,那便有人胆敢阻拦,我便只能亲手送他入地狱了。”
太子晋说完后目光看向了单靖公与刘康公,他很想看看这两个老东西是何表情。
如他所愿,两位老大夫额头上细汗林立,相互之间看看,又看看太子晋,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怎么——两位大夫找我是有何指教吗?”
姬晋明知故问,话锋再次压迫而去,若能让单、刘两家助他一臂之力,这变革之法将会更容易推行。
“……这!”
两人相视一眼后有些虚伪,又饱含忠诚的说道。
“单、刘两家与太子殿下共存亡,必定助殿下稳坐天子之位,只望殿下继位后,单、刘两家还能为殿下排忧解难。”
“善——能得单、刘两家相助,此次变革必定功成矣。”姬晋看着两个老头面带笑容道。
“两位大夫,吾在太子府略备酒水,不若二位去我太子府一聚。”
单靖公与刘康公尴尬的应允道:“如此甚好。”
能让两家与自己站同一战线,这是姬晋梦里都想得事,虽然这两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剑”有双锋,既可以对敌,又会伤己,全看使用者怎么掌控。
何况这两家都与晋国藕断丝连,那晋平公论起来还是自己的舅舅呢,给这两族借一个胆子,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对自己这位太子下杀手。
太子府的一番酒宴后,姬晋顺利要来了两家的虎贲,共计两千人,疼的单靖公与刘康公眉头直抽抽。
从太子府出来后,两人就差搀扶着哭了,要知道他们两大氏族的虎贲加起来也不过三千之数,这姬晋直接要走了大半,更重要的便是太子名义上是借用,可作为老狐狸,他们岂是痴儿,这吃进嘴里的肉,哪有往外吐的,这两千虎贲自此以后姓王室了。
一想到自家的儿郎成了王室的虎贲,他们连回去的脸都没了,不过太子是很明事理的,给了两家很大的好处,那就是待他继位后,单、刘两家晋升为左、右卿,这可是让两人好一阵高兴。
毕竟这左、右卿就相当于后世的左、右丞相,这可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像现在的他们只是一个卿大夫,虽然也有些权利,可实实在在的差距也在那里摆着,就相当于——夏虫不可语冰一般。
可反过来一想,总也感觉不太对,这赏了又跟没赏一样,他们两家将家底都掏空了,太子只赏了他们一个口头承诺吗?
患得患失的两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了,也许等酒醒后,他们就会抱头痛哭。
·
·
“对,继续,大小就如这般。”
太子府中庭院落里,一群吏人们——每人抱着一块二尺见方的木板,手中拿着刻刀,不停地写写画画,时不时还要用刀刮那么一刮。
为什么要用如此笨拙的办法呢,因为刻在木板上,就不用担心风吹雨淋,或者宵小之辈搞破坏。
木板上刻写的自然是——初亩税的告示。
上面写着:
第一条:今王室推行变革之法,将王室之公田赐与国人,将公田转为私田,并承认其拥有权,鼓励国人开垦荒地,增产增收,使人民生活富足。
春秋时期等级比较分明,阶层也比较分明,天子——卿大夫——家臣——士——庶民,士又称为国人,基本都是王室族人、卿大夫的族人、家臣的族人,国人多居住与城垣;庶民又称为野人,多为当地的原住居民,居住在乡邑僻野。
这里便是讲明了只有国人才可以开垦土地,进行耕种。
第二条:按田亩征收田税,不论田亩之优异。
第三条:统一国内田税,按“十税一”制缴纳田税。”
即田亩10%的产量来缴纳田税。
第四条:为疾民生之苦,为劳民生之辛,特为田恤——就是“为田造沟渠”。方十里为成,成间宽八尺,深八尺,谓之恤。
为田造沟渠干什么?自然是为了纠正土地的边界,限制国人开垦荒地的扩张。
一众吏人在奋笔疾书,埋头苦干。
一旁的姬晋面带笑容,遥望着远方,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位太子殿下会如此高兴。
·
·
“快,站好队列,快跟上。”
六百里外的——单国封地,斐豹与十名侍勇以及一千名甲士刚从单国封地而出,虎贲们犹如长龙在大道上缓缓行进。
刘国封地——是他们下一个目的地。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昨夜酒席间,姬晋连哄带骗从单靖公与刘康公拿到了虎符,连夜间便让斐豹赶去接收。
他怕迟一步,待两个老狐狸酒醒之后,这件事被拖着拖着,最后不了了之了。
为什么非要借用单、刘两家的虎贲士,姬晋也是有预谋的,若指派王室的文军或武军来办这件事,大概率会碰到九大氏族的刁难,而有了单、刘两家的两千虎贲士好多事情就会容易很多。
类如这变法之始,怎么可能会不见血,可这见血以后锅谁背呢?
让王室背锅吗?想的美,单、刘两家放着不背锅,要他们有何用?
真以为他太子府的酒好喝吗?
姬晋顿感一阵神清气爽——“这感觉真好啊!”
而单靖公府邸,一声狼嚎自府邸中央飘向了远方……
“废物——尔等都是废物吗?”
“这太子调虎贲,汝等为何就不知阻拦呢?”
单靖公的儿子,即后世的单献公姬蔑以及一众家臣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上,任由单靖公怒骂。
“说——说话啊!”
“都哑巴了吗?为什么不阻拦。”
“父——父君,他的侍卫持有您写的调虎贲书简,亦有单家的调虎贲符。”单献公声带颤音,畏畏缩缩的回应着。
“——啪!”
单靖公气的要死,顺着儿子的大脸就是一个大逼斗。
“——蠢如彘也。”
而刘府内,刘康公还在睡梦中搂着娇妻呢……
“父——父君,快醒醒啊!”
迷迷糊糊的刘康公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