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车夫
总统是反对孤立主义的。洛哈特被授权在适当的时机将这条消息透露给鹰发的同行。
不过不能太早。
总统需要的是更加积极和主动的外交行动自由，但绝不是支持谁或反对谁。
平衡才是对米国最有利的。
洛哈特原打算再过一个星期，可是现在他有点心软了，于是决定先透露一点。
“各位先生，你们要做好准备，情况在月中可能会更坏。”
他抬手制止了想开口的鲍戴之，转身去衣架上拿礼帽。
“我只能说到这种程度，一周后，诸位可以到米领馆，我们再聊聊天气。”
“再见。”他开门走了。
屋内的人面面相觑。
“米国人得到了什么情报？”詹姆斯邦迪皱眉陷入了沉思，“月中情况会更糟糕？”
飞奈斯喃喃道：“还能怎么糟糕？进攻发国？独意志人难道敢两线作战？”
军情六处的詹姆斯邦迪突然冒出来个想法：“难道伊国会在非洲有什么动作？”
得再去找找康帕尼亚，两个情报官对视一眼，都在心中说道。
......
华懋饭店二楼。
康帕尼亚走进马桶间。锁好门，掀开马桶盖，眼睛一亮，大鸟同自己联系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水箱后面的缝隙中取出一张纸条。
纸条上有一行字。
“明天早上，去国姬饭店大厅，把装钱的皮箱给一个戴口罩的人，对方会先给你一本电话本。”
上次是个老头，这次又换人了吗？康帕尼亚将纸条扔进抽水马桶冲走，离开了卫生间。
......
9月2日早上8点20分，康帕尼亚提着小皮箱从华懋饭店出来，同门口的酒店服务生交代一句，对方抬手拦黄包车。
一辆黄包车停在他面前，一个戴草帽的年轻人低着头把车停好。
“这位先生要去国姬饭店。”服务生道。
“好的。”车夫答道。
康帕尼亚坐上了车，闭目养神，脑中再次闪过这些天来的推断。
大鸟手里无疑有独意志外交部的线人，他选择在远东的魔都交易肯定有着深层次的考虑。
首先这里有租界，有优米各国的领事馆，有不少情报官员，便于情报出手，也可以自由地选择交易对象。
其次他可能对这里非常熟悉，有自己的团队，可以随时更换地点和人员进行接头交易。
另外，之所以找到刚到魔都的自己，很可能是因为自己对魔都人生地不熟，对这里的势力一窍不通，但是又能联系上各国领事馆。
他轻轻抚摸着腿上的皮箱，心想这应该能让他满意。
国姬饭店同华懋饭店都在一条路上，相隔三四公里，半个小时就到了。
“Sir。Arrived。”车夫把车停好，冒出来一句英文。
康帕尼亚正准备下车，闻言停下动作惊奇地看着这个黄包车夫，对方并没有回头。
“你居然会英文？多少钱？”
对方转过了头，脸上带着一副大口罩，几乎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头上的草帽压得很低，也看不到眉毛眼睛。
他用英文飞快回道：“这一单免费，不过您需要把皮箱留在车上。”
“您需要的电话本在脚下的行李架上。”
口罩，电话本！
康帕尼亚恍然大悟，说是让到国姬饭店，实际上交易在黄包车上就完成了。
真是专业的间谍。
“好的，请转告大鸟先生，我非常感谢他的帮助。”
“好的，谢谢您，请慢走。”
黄包车离开了，康帕尼亚空着手朝国姬饭店旁的派克路走去。
那里有家咖啡馆很不错，既然来了，就去坐坐，看看报纸，享受一下美好的魔都生活。
想到对方神出鬼没的接头方式，他突然感到心里有些不安。
这个大鸟很精明。
自己这一次得到了足足20万米元，相当于4万多磅，只分给他2万镑，他会不会不高兴？
上一次人家可是送了18万给自己。
......
大井影符身着一身便服，看着康帕尼亚买了报纸后走进了咖啡馆。
他也去旁边报摊买了两张报纸，朝自己的同伴使个眼色，也走进了咖啡馆。
大井走到靠窗的一个座位坐下，康帕尼亚背对着自己，不会引起他的注意。
另外这里视野很好，打手势的话，外面监视的同伴也看得到。
自从元方找过自己后，大井就开始派人天天盯着这个伊人，发现他除了偶尔去伊国领事馆和义品洋行，天天就是花天酒地，赛马、赛狗、喝酒、喝咖啡、跳舞、找女人、参加派对。
简直花钱如流水，不停地摸现钞签支票。
8月29日这天比较特别，他去发租界的一个茶馆见了个华夏人，那个华夏人见了面就迅速离开，两人应该是在接头。
可惜自己那天只派了一个人去跟踪，那个笨蛋没跟上华夏人，选择继续监视康帕尼亚。
后来康帕尼亚当天分别跑了好几个列强驻魔都领事馆，还去了日本领事馆。
昨天下午，元方彦二又来找，问他调查的怎么样了，而且说这件事情变得越来越重要。
因为眼前这个康帕尼亚的另一份情报又被证实了，居然是独意志入侵扑兰。
大井赶紧问是不是29日提供的，果然如自己推测，元方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大井由此断定，8月29日他同那个华夏人接头时，得到了这条重要情报。
这就很蹊跷了。
一个伊国人，卖给列强们的独意志情报，居然来自一个华夏人。
大井影符心想：看来只要找到那个华夏人，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考虑到康帕尼亚还会接头，从8月30日开始，他也参与了跟踪，以他为主，还有两个同伴，这样如果他接头，就能安排人继续跟踪康帕尼亚，以免他使个调虎离山的诡计。
他叫来侍者，点了一杯这里有名的清咖，打开手里的华文报纸看了起来。
大井精通中文，可以读文言文，写一手漂亮的宋体。
还掌握着好几种华夏方言，是个真正的华夏通。
报纸上铺天盖地的都是独意志入侵扑兰的消息，标题触目惊心。
“鹰发最后通牒，大战即将爆发。”
“扑兰损失惨重，后方全线瘫痪。”
“独军一天突入60公里。”
大井仔细看起来。
“鹰发两国在第一时间已经照会独意志大使，给予对方48小时限期撤出扑兰领土的最后通牒，大战可能在9月3日全面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