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跟踪
陆雯英还没完全醒，反应有点慢，等了一会才莞尔一笑，伸出手臂：“抱抱。”
韦深扔下书，上了床。
当天一切照旧，他不露声色，只暗暗观察女人的表情说话，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娘们真会隐藏，韦深越发觉得她心机深重。
绿茶体质没跑了！
晚上吃过晚饭，陆雯英一出门，他就立刻跟了出去。
幽暗的路灯下，王园果然出现在马路上，手里提着一个包，看她出来立即主动同她打招呼，她冲他微笑点头，然后继续朝前走。
王园紧走两步，同她并肩，不停说着什么，陆雯英时常扭头看他，脸上带笑。
最后王园从包里取出来一本书递给陆雯英，她笑着接过，放进了自己的拎包里。
韦深早有心理准备，怪不得这么多爱情小说，原来都是王园送的。
自己的猜测完全命中，十环！这对狗男女早已经偷偷勾搭上了。
韦深不敢跟得太近，对话一句都没有听到。
最后两人一起叫了辆黄包车走了。
韦深站在路边，大口地抽烟，他最后吸了一口，用力把烟头一扔，抬手叫了辆黄包车。
跟着陆雯英来到了黄玫瑰歌舞厅，买张20元门票进入。
舞台上正有人唱歌，唱的是《夜来香》，嗓音清润委婉，百转迂回，灯光下的女人眼神勾人心魄。
找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叫了酒，韦深一个人低头慢慢喝着。
《夜来香》唱完，台下口哨声一片，音乐响起，舞池里开始跳舞。
韦深一眼就看到同王园携手走入舞池的陆雯英，她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一如当初对自己。
他不由想起来原主两年前同陆雯英相识的场景。
那时候淞沪抗战刚爆发，眼见华北沦丧，魔都又遭侵略，他向戴老板提出回部队杀敌被批斗一番，郁郁寡欢，晚上一个人喝着闷酒。
陆雯英出现在他面前。
“小开，一个人喝酒难道失恋了？不如跳舞！”她说着嗲声嗲气的官话，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一下子就迷住了他。
她看到他抬起的英俊面庞，愣了一下，眼睛里绽放出欣喜的神采。
“我不会跳舞！”韦深看眼舞池。
“那就喝酒！”她咬着嘴唇坐了下来。
“你叫什么？”
“杰克，你呢？”
“露丝。”
“你为啥叫露丝？”
“我姓陆啊，你呢？”
“解。”
.......
“小开，跳舞吗？”一个模样清秀的舞女走过来，嗲声嗲气道，打断了他的思绪。
韦深瞥眼这人，应该还不到20岁，他低下头，一副喝醉的模样，不耐烦地挥手。
舞女无所谓地笑笑一声转身走了。
舞女主要靠舞票赚钱。舞票可以问侍者购买。
舞票现在涨到5元一本了，一共五张，同舞女跳一支舞就给一张。也有出手阔气的，一给就是几本。
还可以邀请舞女喝酒聊天，给些小费。
全魔都有数百家歌舞厅，至少得有数千舞女。
大多舞女都是兼职的，白天上班，晚上来陪客人跳舞，拿舞票。
旋转的灯光晃眼，这里只要是个女人看起来都很迷人。
所以只要身材好，一晚上至少能挣十几块钱，多的可以挣几百。
没过多久，又一个舞女过来搭讪，韦深装着要呕吐的模样把她吓走，然后往桌上一趴假装睡着了。
酒精，美女，音乐，让人几乎感受不到时间，一晚上在灯红酒绿中转眼流逝。
歌舞厅会一直营业到快天亮，不过大部分兼职的舞女们两三点钟就会陆续离去——第二天还要上班，没有了美女，客人也差不多时候纷纷离去。
韦深看下表，已经1点半了，今天看来他们不会去告密。
他偷偷看眼远处舞池里仍在同王园共舞的陆雯英，悄悄起身，离开了歌舞厅。
门口一群黄包车夫围了上来，“先生，要车吗？”
韦深挥手拒绝，紧走一段，往小巷中一拐。
这里距离勃艮里大约六七公里，他一路走回去，用了四五十分钟。
回到房间，他倒头就睡，昨夜一宿未眠，加上喝了酒，很快沉沉睡去。
8月10日醒来时已近中午。
韦深醒得稍早一些，起来又去偷偷检查了，小枪还在。
两人吃过午饭，按照计划去出租车公司借了一辆车，一起去佘山游玩。
山脚下，韦深花了40分钟跑了个十公里，然后陪着陆雯英登山。
前世韦深曾来过这里，如今更加原生态，那座天文台原来现在就有了。
这里根本没人，站在山头，陆雯英依偎在韦深的身侧，看着棱角分明的情人，她轻轻问道：“杰克，你爱我么？”
爱你？韦深心中嘿嘿冷笑，脸上却如春风拂面：“当然。”
“有多爱？”
“跟这座山一样高，跟太湖一样深。”
佘山只100米高，也只有在魔都能被称作山，太湖平均水深不到2米。
陆雯英一个职业舞女，没怎么念过书，只是识字罢了，几乎没出过魔都，知识匮乏，哪里知道这弯弯绕，只觉得佘山已是高山，太湖是整个江南的大湖，看来这个男友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事情，仍然对自己情深意切。
她眨眨眼，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扬起了脸，两人拥吻在一起。
韦深一边同她亲吻，一边寻思着这女人天生会演戏，同时与两个男人逢场作戏却如此自然。
有那么一刻，他实在忍不住，手偷偷摸到了裤兜里的小刀，但最终又松开了手。
不能急。杀掉她会打草惊蛇，王园就没有合理理由处置了，毕竟这会儿他还没出卖我。
等他们去76号的路上，干掉陆雯英，俘虏王园，把他带到老李那里用刀处决他，然后发电巴州！
一小时后，两人开车回家。
陆雯英提前请了假，当天晚上没有去舞厅，两人腻在一起，各种缠绵，一直折腾到半夜。
韦深寻思她今天不出门是要故意晾着王园，说明王园暂时还没同意出卖自己。
8月11日又是平静的一天，韦深照例看到王园同陆雯英说说笑笑地坐上黄包车，他快速步行跟在后面，来到歌舞厅，躲在角落里喝酒。
这天仍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8月12日晚，陆雯英同王园叫了辆黄包车，韦深依然跟在后面。
“嗯？”他诧异地发现，黄包车朝东到了圣母院路，居然朝南拐了。
他眯起眼睛，看样子就是今晚了？
不过这不是去极司菲尔路，他们要去哪儿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