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海姆森的一小步，公司的一大步
林恩坐在餐桌边，手里有一片切开的干面包，他正在用餐刀往上面抹黄油。手边的杯子里有牛奶，碗碟里还有几颗腌橄榄，当然，除了面包，其他东西都是桑蒂尼提供的。
“真的不会再有事了吧？”
桑蒂尼的面前也摆着同样的食物，不过他一点食欲也没有。
林恩不厌其烦地又说了一遍：“对于你来说，没有了。”
桑蒂尼又问道：“他们为什么没有把你抓走？”
林恩还在给面包抹黄油，头也不抬地说道：“为什么要抓我？”
“你不是把柯克兰给杀了吗？”
桑蒂尼心底有些恼怒于对方的明知故问，但不敢表现出来。
林恩这次抬起了头，并直视餐桌对面的那双眼睛：“男爵阁下，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只说解决你的麻烦，可没说怎么解决，或许是谈判，又或者是用别的方式，你凭什么认为我把他杀了？
倒是你，曾经委托我把那名侦探给杀掉，可我并没有接受你的委托，不是吗？”
桑蒂尼惊得说不出话，脸都涨红起来，过了好半天才慌张地说道：“不，我也没有。”
林恩微微一笑：“所以说，你没有委托，我也没有做，希望你永远记清楚这一点。”
“是！”
桑蒂尼的眼睛瞟向燃烧的壁炉，可以证明柯克兰身份的东西早就已经化成了灰烬。
吭哧。
林恩咬了一口面包，咀嚼之后咽了下去，然后说道：“需要我添点儿柴吗？还是说，你想烧点儿什么别的东西？”
“不！我的壁炉不能烧别的东西！”
桑蒂尼赶忙说道，“我想签合同，现在就想。”
正好，门口的铃铛又响了起来，不过这一次的确是维金斯带着雇佣的文员来了。
....
灰水区，黑木酒馆。
铁人查理靠在吧台上，嘴里叼着雪茄，一枚硬币在他手指间翻转。
“你的意思是说。”
他的眼睛低垂，叫人看不清神色，“埃默森·柯克兰宰了黑狼托德。”
一个男人跪坐在地上，右眼的眼眶一片淤青，左脸也肿了起来。
如果桑蒂尼在这地方，肯定会吓得魂不附体，因为地上的人就是他花钱咨询过的那个闲汉。
闲汉已经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他知道自己闯了祸，因为他间接害死了托德，而托德是查理的人。
虽然那家伙的死主要和缺乏自知之明有关，可他还是觉得，今天恐怕是走不出这个地方了。
“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他只能尽可能配合，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查理没有理他，只是敲了敲桌子，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深灰色大衣的男人。
闲汉也认识他，这就是那个托德时常挂在嘴边的老大，要说的话，平时他连见到这种人都费劲，可今天，或许是临死前，他连铁人查理都见到了，甚至还说上了话，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他看到查理在那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没过几分钟，就有好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涌入了酒馆里。
他们并不是面貌凶恶，而是身上有一种野兽般的气质，和托德那种流氓根本不是一回事。
闲汉看到查理指着自己说：“带着他，想办法找到那个叫埃默森·柯克兰的侦探，找到了就监视，然后叫人回来告诉我，别被发现。”
接着，他又看到两个黑衣人分别从左右两边靠近了自己。
闲汉被架着拖向门外，已经有一辆马车在那里等着，很显然，就算黑狼托德并不重要，他们也不能放过敢对自己人出手的家伙。
他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在找到人之前，他的命是保住了。
“上车！”
闲汉被扔进了一辆篷车的后座，他忍着身上的疼痛坐起来，一抬头就看到有个穿着一身修士长袍的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车后，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照理说以他现在的状况，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注意别人，但没办法，一个修士出现在灰水区太奇怪了。
“这是在干什么？”林恩询问车边的人。
闲汉惊讶地看到被询问的黑衣人瞬间变得拘谨，就像被老师逮住的学生。
“阁下，有个我们的人在书院区死了，老板叫我们去找到凶手。”
林恩哦了一声：“别急着走。”
他一句话叫停了即将出发的马车，自己则走进了酒馆里。
“修士。”
查理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他不希望愁眉苦脸的见贵客，尽管对方甚至没有预约。
林恩说道：“我听说，你要去对付寻血侦探？”
查理点了点头：“没错，我的人被杀了，虽然这和他们的鲁莽脱不了干系，不过我必须得做些什么，最近添了很多人手，很难管理。”
林恩摆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你不会再见到那个侦探了。”
他从手袋里掏出了一份报纸扔了过去。
只是听到这句话，查理就已经知道，修士必定是干掉了那个动手的家伙，但他还是看了一眼报纸。
[突发事件！三人在铁匠坡旅馆被害，局长承诺加派巡警！]
查理只扫了一眼，就立刻抬头说道：“修士，感谢...”
“不，不用感谢，我有自己的理由。”
林恩也立刻阻止了他，“长话短说，我换车正好路过，顺便来说一声，你去弄个工程队，或者你本来就有？反正准备好人手，要信得过的，我想要装修几栋房子，还有粉刷围墙什么的。”
“明白，最多三天就能开工。”查理立刻压下了心里的震惊，并把注意力转到了对方的要求上，他是个很不错的执行者，这也是他受罗斯器重的原因。
林恩随便聊了几句，婉拒了派车送他回去的提议，然后走出了酒馆。
在那个闲汉和一群黑衣人好奇的目光里走远了。
他们不知道修士在酒馆里做了什么，只知道几分钟之后，查理就终止了行动。
“老板，这个仇就不报了吗？”托德的那个老大问道。
查理把林恩赠送的报纸拍在了他的胸口：“报仇？首先你得有一个目标才行。”
....
北方贸易公司在太阳区落叶大道旁开业了，从地产购置到登记住所，再到装修施工和各种合规检查，一切流程都非常顺利，区政务厅没有卡过任何一个环节。
“左边那个仓库很完整，只是清扫一下就能用。”
维金斯正带着林恩走进大门，“房子也是现成的，不过我叫他们从里到外重新装修了一下，要有公司的样子。一楼只用来对外接待访客，二楼是生产用的实验室和办公室，三楼属于海姆森。”
林恩用脚踩了踩小路上的石砖，有些满意的说道：“你做得对，炼金药剂的研究是重中之重，等资金足够以后，就扩建一个专门的工坊给他。”
维金斯领着他走进了楼房，到了三层的实验室，迎面就是一大堆瓶瓶罐罐，还有正在精心擦拭仪器的海姆森。
“维金斯。修士，你也来了。”
海姆森有些高兴地举起了手里的瓶子，里面装着一些悬浮着絮状物的透明液体，“这就是那种健体合剂，我按照要求研究出了可以低价生产的方法，至少比原先的成本便宜快两成。”
说实话，林恩心里是有些震惊的。
他知道海姆森在炼金术方面很有天赋，却没想到居然到了这种程度。
将一种常见炼金合剂的生产价格降低，这足以支撑起一家中小型的制药公司，如果再来几个配方，只要操作得当，甚至可以成为堪比白庭制药的大型生产商。
而眼前这个人，他只是随便研究了一段时间就出了成果，好像只是个木匠修好了一张桌子，或者铁匠打出了一把刀那么随便。
林恩接过玻璃瓶，忍不住感叹道：“你学习巫术的每一秒，都是对炼金天赋的极端浪费，当初到底是谁叫你这么做的？”
海姆森看向了维金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