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狗急跳墙
“辛苦二位了，请慢走。”
让·莫罗礼貌地送走了两位督察官，他就知道事情一大早就会有结果。
督察官的离开昭示着他的自由，从现在起，他又是治安局一人之下的探长了。
“局长来了吗？”
他到局长助理办公室问了一句。
“局长他病了，昨天连夜去医院了。”
“哈，祝他身体健康。”
让·莫罗暗骂了一句老狐狸，然后就下了楼，直奔看押室而去。
尽管这一夜其实什么也没问，但他依然感觉有点疲劳，不过这可以忍受。
然而当他看到托雷·卡尔也站在看押室前的时候，不由感到有些头疼。
“队长，你在干什么？”让·莫罗问道。
托雷转过来，扯起一个笑脸，挥手让心腹继续开门，然后自己回答道：“法院那边传了紧急开庭票，我要把嫌疑人带过去进行第一次预审。”
让·莫罗突然感觉有点不妙。
难道失败了？
那督察官为什么要走？
探长的背后突然出了一阵冷汗，因为他现在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督察官走了，说明事情结束了，自己已经没什么可做的了。
那么照理说是他们这边获胜，对方妥协。
而现在，托雷还要带林恩去受审，总不能是议长那边出事了吧？
就在他心里打鼓的时候，林恩已经好整以暇地走了出来。
“我的东西呢？”
被关进看押室之前，他的随身物品比如钥匙钱夹之类的都被收走了。
托雷冷冷地说道：“如果审判结束之后你还能活着，会还给你的。”
林恩愣了一下：“审判？”
“少啰嗦，赶紧走！”
后面一个警员用枪托往前杵。
林恩随意往旁边侧了一步，于是枪托落了空，他还没来得及多问，托雷就出示了一张传唤令。
“看好了，法院取消了你的看押留置措施，现在跟我去接受审判。”
“.....”
林恩眯起了眼睛，这的确是预料之外的状况。
宽敞的走廊很安静，所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就很明显。
回去休息了一夜的托马斯回来了，还带着等在门口的教堂众人，他们全都听到了托雷的话。
审判。
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了？
老迈的修士们毫无办法，谁也不敢在治安局里做什么僭越的事，玛丽卡在犹豫要不要真的劫狱，可他看到那队警员背上的单发步枪，又感觉就算动手也肯定达不到目标。
就在这时候，林恩再次开口了。
“队长，你的这张传唤令看着有点儿假啊。”
明明什么都没有改变，可走廊上的气氛突然就变得不一样了，好像谁把天花板凿了个洞，让冬日的严寒灌了进来。
当然，被戳破的不是天花板，而是谎言。
喀拉。
枪栓的声音整齐划一，托雷带来的所有人都用极其专业的速度抬起了枪。
没有人敢在治安局里动枪，这是所有人的共识，但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只要再过一秒钟，或许最多不超过两秒，那些手臂长的枪管就会喷出火焰。
大号铅弹在这个距离上足以把人体撕裂，让鲜血糊在墙壁的每一个角落。
托雷·卡尔竟然会狗急跳墙，这并不是谁都能想到的。
都说人生的最后关头时间会变慢，但玛丽卡没想到，她现在也感觉时间变慢了。
她看到那些枪口缓缓抬起，精确无比地指向林恩。
还有血红的眼睛，脖子上隆起的血管，紧紧咬合住的腮帮，还有按下扳机的食指。
嘭！！！
震耳欲聋的爆响让治安局里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尖叫，修女们捂住了眼睛，两个老修士也目瞪口呆。
然而他们的一切反应并不是针对托雷和他的手下，而是让·莫罗。
这位总是在教堂里乱丢烟头的探长突然念了一句什么，然后在轰鸣声中，一股肉眼可见的震荡波动从他身上剧烈爆发，旁边的所有人都被震飞起来。
有的人直接撞在墙上，有的人还在半空中，他们手里的枪口早就歪了，子弹虽然打了出来，可几乎都是对着天花板。
“原来他也是巫师啊。”玛丽卡喃喃地嘀咕了一句。
马修捂着胸口：“我还以为林恩要死了，刚才....等等，林恩呢？”
惊慌失措的人们定睛一看，发现他们最关心的人居然不见了踪影，就好像水蒸气一样，混合着刚才的震荡一起消失了。
正在他们迷惑的时候，看押室的门开了，林恩跨过门口那个晕倒在地的警员，重新回到了走廊上，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感谢你的仗义出手，探长。”
比起其他人，最震惊的是让·莫罗，连他，一个二阶巫师，都没看清林恩是怎么消失的。
从托雷掏枪到他的巫术爆发，中间只有一个瞬间的空档期，他自己都没想着让林恩幸免于难，但撞击受伤总好过被爆头，可这家伙别说受伤，甚至连衣服都仍旧干净整洁。
“你真的不是巫师？”让·莫罗问道。
“我说了不是，但信不信由你。”
林恩耸了耸肩，“既然托雷队长都已经搏命了，看样子，事情解决了？”
让·莫罗摸出一根烟，对着听闻枪声赶来的众多警员说道：“收拾一下。”
然后他招了招手，把教堂的所有人带了到了门口。
“已经有人告诉我，莱耶斯、亚坦·隆，还有.....不，没有了，他们都死了。”
探长已经懒得去观察林恩的神情了，他知道自己什么也看不出来，这话主要是对玛丽卡和修士们说的。
“原则上，林恩还要接受审判，不过这只是一起民事案件，我估计原告不会坚持，所以审理会取消。你们可以回教堂去，但这原则上不合规，所以最好低调一些，明白吗？”
“是，长官！咳咳咳！”
玛丽卡用拳头在胸口拍了一下，这个敬礼的姿势过于不标准，以至于她把自己锤得咳嗽起来。
她开心地看向林恩：“你肯定饿了，我留了吃的。”
林恩冲让·莫罗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教堂众人悠闲地离开了治安局。
玛丽卡兴奋地嘀嘀咕咕：“原来祈祷真的有用，诸神一定在注视着人间，太好了，我们赶紧去把好消息告诉麦格娜修女。
不过真的很奇怪诶，连法雷克·罗斯都，等等，不对！林恩，我忘了告诉你，法雷克罗斯被人袭击了，他家里全是死人和血，正在灰水区公立医院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