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剑神盖聂
“你叫什么名字？”墨殇问道。
“墨止澜。”
“你的剑呢？”
“夜潮。”
“你来此地，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墨止澜沉默少许，说道，“学习剑术。”
“还行，不用我提醒。”墨殇点了点头，带着墨止澜走到水潭的边沿。
“在这里等着，小心点，别掉下去了，否则……我也护不住你。”
墨殇向墨止澜说道，随后，墨殇跨步踏上平静的水面。
没有沉入水中的迹象，墨殇稳稳踩在水面上，如履平地。
“这是剑潭，它们是剑意凝聚的意象。”
墨止澜的目光望向潭底，清澈的水中，仿佛有阴影在游动，但定睛看去，那些游动着的，不是游鱼，而是一道又一道闪烁不定的剑影。
在看清的一瞬间，墨止澜眼睛骤然一疼，像是被锐器所刺一般，他只能紧闭双目，眼泪，蜿蜒而下。
墨殇踏着水面，向前走去，脚面泛起一圈微不足道的涟漪，向三面八方辐散。
而在水潭的中央，盘腿坐着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水潭上空的白色雾气，凝结而成。
他盘起的膝盖上，静静地横放着一柄模糊的长剑。
随着墨殇走近，那个影子缓缓站起身来。
但那影子的起身，并非是用一种姿势，而是瞬间化作无数白色的人影，每一道人影，都使用着不同的姿态。
有的旋身而起、有的凭空跃起、也有的，用手撑着膝盖站起……
但所有的人影，都锚定在同一个位置，或者说，先前模糊的持剑人形，就是由无数人影聚合而成。
人影向着墨殇走了过来，无数人影，踏着不同的步伐，握持长剑的架势，也各不相同。
有的横在身前，有的斜在臂间，也有的藏于剑鞘，手扶剑柄……
“又见面了，盖聂。”
墨殇说道，但前方的盖聂，并没有丝毫回应的样子，他踏在水面上，踩着玄奥非常的步伐，缓缓靠近过来。
墨殇也并未在意，他右手虚虚一捏，一道红芒，汇聚出一柄长剑，捏在手中。
随后，他同样迎着盖聂走去。
在两人走到某一个距离之时，水面忽然一静，下一刻，剑潭水面炸裂，两人几乎同时飞身而出，刀剑在半空难以目视地交击——
没有力量的溢散、亦没有动用超凡伟力的战斗，两人好似带着某种默契，这是一场……仅仅在于技艺的切磋。
在挥剑的一刹那，盖聂身上混乱的人影，迅速地塌缩，所有的动作，都终止于唯一一个招式之上！
而这一招式，精妙地指在墨殇的破绽之处！
叮——
剑锋交击，发出清鸣，两人剑势回荡，下一招，又流水似的接连而至！
叮叮叮叮——
密集的脆响和剑鸣，在水面上空响起，平静的水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粼粼微波。
剑法的交锋，持续了数分钟之久，而在最后一声锐鸣过后，盖聂的长剑，荡开墨殇力道已尽的剑锋，划过一道弧光——指在了墨殇的咽喉之前！
“你输了。”盖聂终于吐出话来，他的声调，像剑潭一样平静。
“是啊。”墨殇笑了笑，“毕竟你才是剑神。”
“我以前见过你。”盖聂说道，“我记得你的剑术。”
“对，你快回忆一下，我找你有事。”墨殇耸了耸肩，说道。
“哦，稍等。”
盖聂说道，他将剑插回腰间，整个人影忽然化作一道亮白剑光，掠过水面，下一秒，就站在了水潭另一侧的岸边！
那里，一棵七彩的参天大树，静静屹立在水边，它的高度，比山谷外森林中的同种树木，都要高出数倍！
云层般的树冠，几乎遮蔽了整个山谷的半边天空。
而在树冠之中，星星点点的各色果实，沉甸甸地挂在枝头。
盖聂走到树前，思索片刻，然后伸手一指——一道流水般的剑光，瞬间切下树冠上的几颗果实，那些果实，在脱离枝头的同时，便化作几抹霓虹似的云气。
盖聂伸手一引，那些云气便聚在了他的身边，汇入他白雾似的身体内。
再之后，盖聂的身体开始染上色彩，那些雪白的雾气，开始凝华，聚合成一个人形的躯壳。
一身素白的衣袍，随风轻扬，眼眸深邃如潭，透露出一股锐利与坚定，如同出鞘的利剑，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站立的身姿，挺拔如剑。
“殇，我想起来些了。”
盖聂重新走上水潭，看着墨殇说道，“什么事，说吧。”
他又望向站在水潭边的墨止澜，想了想说道，“是因为那边那小子的事吗？”
“是啊，我要给他找个剑术老师。”墨殇顿了一下，接着补充道“能在现世武林大会拿个第一就行。”
“这样啊，那你可找对人了。”
盖聂点了点头，说道，“整个世界，你再也不可能，找到比我还厉害的剑术老师了。
而且……我喜欢这个活儿。”
墨止澜抬起头来，眼前的湖面上，站着一个白衣剑客。
他就是……剑谷的谷主？剑神，叫盖……什么来着？
墨止澜脑中闪过一些想法。
紧接着，那名白衣剑客开口了。
“你叫什么名字？”盖聂问道。
“墨止澜。”
“你的剑呢？”盖聂将目光放在墨止澜的腰间，“它看上去……是把好剑。”
“夜潮。”
“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学习剑术。”
“不错。”盖聂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个问题，“你为何而练剑？”
“为何而……”墨止澜一愣，张了张口，但本应脱口而出的答案，此时却像白纸一样空无一物，他意识到，自己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我……忘了。”
“没关系，那不重要。”但盖聂怪罪的意思，而是接着说道，“你还记得你的剑法吗？给我演练一遍。”
“额……好的。”墨止澜抽出自己的墨剑，但却突然感到手脚一丝僵硬，一种不知道该放置于何处的茫然。
“我好像……不记得了。”
“盖聂，你知道失忆之森的，能将所有剑法都牢牢刻在灵魂中的人，几千年可就你一个。”
墨殇的声音响起，他走了过来。
这时，墨止澜才注意到，墨殇的手中，拿着一束七彩的树枝，其上挂坠着几颗泛着微光的果实。
墨殇挑了挑，摘下其中一颗果实，丢到墨止澜手中。
“这是你记忆的一部分，吃了它，找回你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