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星盗终局
主控制中心，墨殇跨过重重尸骸，找了一把未被血渍浸染的椅子，坐了上去。
而这把椅子，正好紧挨着雷翼的刑椅。
雷翼手脚上的镣铐，已经被墨殇顺手削断，但他的手脚，都被星际海盗割断经脉，现在依然只能靠在椅子上。
“先生……怎么称呼？”雷翼扭着头看了过来，眼中涌出一丝敬畏，“谢谢你救我——”
“墨殇。”墨殇摇了摇头说道，“不用谢，我并不是有意去救你的，毕竟，我不是英雄。”
“但你救了整艘船的人，这是事实。”
雷翼笑了笑，他想到了自己童年时，那根冒着火花的高压电线，它没有智慧，但它杀死了那时的自己眼中，最邪恶强大的混蛋。
“当你做了这件事，你就是英雄。”
“我可不是听你讲童话的小孩。”墨殇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说道，“说不定……我是个双手浸满鲜血的刽子手呢？”
“哈，行吧。”
雷翼不再强求，他神色变得严肃了一些。
“不过战斗还没结束，那些星盗应该不只有进入飞船这一部分，他们应该还有一支舰队，在太空中……”
“对！‘惨绿剖刀’有一支……规模不小的非法舰队。”墨殇靠在椅子上，肯定了雷翼的想法，却没有任何起身的想法。
“不过很快就没有了。”
……
距离“流苏羽翼”远处，一片小行星群中，一支舰队隐藏在黑暗中。
由一艘作为旗舰的驱逐舰，和十几艘小型护卫舰组成，它们才是“惨绿剖刀”，赖以在星海中移动的本钱。
“老大的‘劫持成功’信号已经收到很久了，咱们什么时候过去。”
一艘护卫舰的内，一个星盗驾驶员，百无聊赖地翘着腿，对着信号传输器说道。
“再等——滋滋滋滋……”
但是话筒传来的声音，只响了一半，就消失了，只剩下杂乱的电磁干扰。
“嗯？”
星盗眉间一皱，按理说，这个距离，通讯是不会被干扰的。
他点开光幕上弹出的红色警告框，然后眼睛难以置信般睁大，冷汗，从额头流下。
“旗舰……被摧毁了！？”
紧接着，又是一条条红色弹窗跳出。
【警告！血钳号失去信号！】
【警告！毒腺号失去信号！】
……
“什么！？”
海盗惊骇欲绝，他飞快地按下警报，拿起广播话筒，大喊道：
“敌袭——”
但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因为他发现，在他操作广播频段的同时，身边，已经再也没有可以收到信息的友军了。
紧接着，这最后一艘飞船，也被淹没在爆炸的火光里。
远处的星渊深处，朦胧的光影一闪而逝。
猎星号玄色的船身，与永恒的黑幕融为一体，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雷达得以锁定它的存在。
一名藏身群星的猎手。
……
“打完了，‘惨绿剖刀’已经消失了。”
主控制中心内，墨殇忽然说道。
“什么？”
雷翼疑惑地问道，但看到墨殇并没有解释的想法，便索性不再追问。
主控制室旁侧，电梯门打开，船长，以及其他幸存着的一些飞船人员，从内走出来。
他们看着遍地星盗的尸体，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随后，他们走到墨殇身前，微微鞠躬。
“墨董事，之后……”
“还是之前的目的地，接着前进，快一些。”墨殇盯着船长，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至于这场战斗，不需要出现我的名字。”
“可是……”
“我已经将所有的数据记录都删掉了。”
墨殇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没有丝毫接管飞船的意思。
“这场战斗，是你们——飞船驾驶、管理及安保人员，与英雄雷翼团结合作，最终消灭了名为‘惨绿剖刀’的星际海盗。
明白了吗？”
……
飞船安全屋内。
骨足的利刃，斩碎空气，带着刺耳的爆鸣，掠过最后一个星盗的身体！
星盗的脖颈上，冒出一道细长的血线。
血水，与植入体损坏爆出的花火，喷涌而出，星盗带着恐惧和绝望，慢慢跪倒在地。
灰雪转过身来，鲜血，顺着骨刃滴落在地上。
身上，墨殇买的白色卫衣，已经被血渍浸染，灰雪赤红色的眼睛，望向房间中的旅客们，漂亮的面孔，在鲜血的映衬下，洋溢着一种令人惊心动魄的美感。
星际海盗们……已经都死光了吗？
她想着，但杀戮带来的快感，却依然在她的灵魂深处萦绕。
她能感到，那些弱小的人类，在恐惧。
这带给她一种想要狩猎的欲望。
灰雪轻轻迈出一步，直面她的旅客们，便齐刷刷地后退一步。
和旅客站在一起的两个守卫，还有贵族学校带上飞船的安保人员，在恐惧的驱使下，情不自禁握起了手中的武器……
他们拿起武器了，他们会伤到我，所以……我可以杀掉他们！
灰雪脑海中，忽然跳出一个想法，身后的骨足，本能地弹起——
但紧接着，她的理智，控制住了杀戮的欲望。
她莫名想起了之前一个月，在飞船上，墨殇对她所说的话……
用理智去驾驭杀意，而非借杀欲放纵兽性。
为你的杀戮赋予意义，这不是虚伪，而是理性与混沌的分界。
杀欲，对于我们而言，与食欲等同，但你需要自己去选择吃什么、怎么吃，而不是饥不择食。
“呼……”
灰雪柔柔地深吸一口气，根据墨殇教与的方式，用思维与意志，去牵引充溢在全身的杀意，以及一种……和杀意缠绕在一起的能量流。
天目慢慢合上，灰雪的双眼内，红光随着杀意一同消退，重新变回淡淡的粉红。
随着令人战栗的无形杀气，从房间内消散。
安保人员与守卫们，也同时松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武器，他们有些羞愧，羞愧于……自己会对一名刚刚拯救了自己的小女孩，举起武器。
“谢谢你……”一名乘客，忽然诚恳地说道。
在这之后，弥漫在人群中的戒备，忽然消散了，人们的脸上，洋溢起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感激。
“谢谢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愿意出一百万联邦币，聘请你……”
一个旅客热情地走上前来，从外表的西装革履来看，是个富商，在他看来，现在，强大的灰雪就是生命的保障。
“喂，别听他的，我也能出……”
旁边，一个政客装束的人反应过来，也急忙说道。
毕竟，如果能聘请灰雪成为保镖，那么就算是在星盗面前，也有了一丝幸存的可能。
“欸？”灰雪一呆，看着眼前变得莫名热情的人们，脸上泛起一层窘迫的绯红。
“喂，你们趁着我不在，想干什么？”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让灰雪觉得有些熟悉的声音，她惊喜地回头望去。
墨殇踢开横在门前的一具星盗尸体，走了进来，站在灰雪身边，他看着那些满脸殷勤的旅客，皱了皱眉。
政客和富商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在墨殇的注视下，心中，莫名产生一种，心惊肉跳的悚然之感，只得畏畏缩缩，退回人群之中。
这时，从星盗枪口幸存下来的小男孩，从人群中费劲挤出身来。
他小跑到灰雪面前，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崇拜。
“谢谢，那个……你刚刚好厉害！就像英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