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杀意掌控
墨殇的飞船，猎星号。
【40000年02月01日12时】
滴——
墨殇瞥了一眼半空中漂浮着的报时光幕，将一双厨房手套穿在手上，握住一边烤箱的把手，拉开，抽出一个托盘。
一块苹果派，热气腾腾，芳香扑鼻。
老式烤箱，虽然墨殇的“猎星号”飞船上，舰载人工智能完全能胜任各种食材的烹饪，但墨殇一向是个怀旧的人，在这一点上，还是喜欢亲力亲为。
用墨殇的话说……
煮饭机器人不可能总陪在身边，大多数时候，最懂自己味蕾的，还是自己的双手。
再者，四万年份的厨艺水平，即使在星际时代，也还是留有些排面的
墨殇将苹果派放在桌子上，其上还摆着不少菜式，有一盘水饺、一碗烧肉、一碟蛋挞，以及一块彩色的布丁。
“灰雪，吃饭了。”
墨殇在走廊一边的一道门前站定，轻轻敲了敲门，说道。
门开了，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孩探出头来，她眨了眨粉红色的眼睛。
“墨殇，今天吃什么？”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墨殇也多少与灰雪混熟了些，灰雪的眼底，极少再浮现出那种哀伤与悲戚的情感，也不再有先前见面时，所产生的距离感。
“嗯……我在收藏室里找了几本笔记，稍微回忆了一下我还会做些什么菜，挑了几种能做的。”
墨殇说着，夹了一只水饺放入嘴中，肉香，混着些葱叶的清甜。
味道不错。
虽然经过无数的岁月，早已经过基因筛选培养的猪肉和葱叶，味道都与从前大不相同，但墨殇依旧能回想起无数年前……
早上、中午或是傍晚，在酒楼、饭馆、路边摊、或是在自己的居所，将它们放入口中的样子。
历历在目，即使相隔万年，记忆仍未褪色。
“好吃吗？”墨殇问道。
“好次。”灰雪点了点头，将一块蛋挞塞入嘴里，像仓鼠一样咀嚼着。
“那个……墨殇哥哥。”许久，灰雪突然抬起头来，眼睛里亮亮的。
“怎么了？”
“为什么你可以记住那么多东西，这些做菜的方式，还有……那些几万年前的故事，而且那么清晰。”
灰雪仰着头，脸蛋有些红，“有时候，我连昨天发生的事，都要想好久才能记起来……”
“正常，大部分人，都不可能像我这样。”墨殇笑了笑，“从四万年前的那个晚上开始，我就拥有了这样的能力，这更像是一种……灵魂的记录。
它们只是像图书馆里的藏书一样，储藏在了我的记忆深处，平时我并不会想起它们，但我只需要一个……索引。”
墨殇指了指房间内，摆放着的一些“纪念品”，然后又从另一边的架子上，抽出一本笔记本，向着灰雪扬了扬。
“有了这些索引，这些记忆就不会丢失，它们沉淀着，等待着重现的那一天。
这也是……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写日记的原因之一。”
……
【已进入“荒漠笛音”星港空间站，飞船开始切入绕行轨道，开始身份校验及排队注册，预计排队时间：三十六分钟】
舰载智能柔和的声音响起，墨殇在面前的操作光幕上点动几下，打开了飞船的电子舷窗。
窗外，不再是空无一物的深远太空，而是出现了一座漂浮在虚空中的星城。
多边形的建筑群，闪着各色的霓虹，它们被淡紫色的星城护罩所包裹，中心是作为星城核心的高塔，闪烁着能量的辉光。
各种型号的飞船，陆续从星港中进出，像一条彩色的星链。
“灰雪，到站了，准备得怎么样？”
墨殇看着一边的灰雪问道。
“我……我还有些害怕。”
灰雪愣愣地盯着窗外的星城，小声地说道。
“不用怕，还记得我教给你的吗？冷静、思考、控制，用意志去主导杀意，而不是被杀意所控制。”
墨殇说道。
“嗯。”灰雪点了点头，说道，“可是……我们就不能乘‘猎星号’吗？为什么……要去转乘有那么多人的客运飞船呢？”
“因为杀意，并不能无端出现，一个人独处，是不可能学会怎样控制力量的。”
墨殇说着，用手招来一个悬浮着的光幕，其上出现不少造型各异的建筑。
“灰雪，你看哪所学校比较顺眼，挑一个看看？”
“就不能……你来教我吗？”灰雪眨了眨眼说道。
“当然不能，就算你不想上学，也早晚是要与其他人类交流的，小孩子，多去外面走走，才能显得开朗。”
“况且……”墨殇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只有神灵和野兽，才会离群索居，我问你——”
“你是神灵吗？”
灰雪摇了摇头。
“那你是野兽吗？”
灰雪低下头，不再说话。
“喂——你倒是否认啊！”
墨殇眉头一皱，突然将声音拔高，“我说过，你不是生物兵器，更不是什么野兽！我带你出来，可不是为了培养什么杀手的！”
墨殇漆黑的瞳孔深处，突然冒出一缕红光，他冷哼一声。
“如果……你告诉我，你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杀人机器，拥有宝贵的智慧，却依然想当个沉溺于杀戮的蠢货！
那么，你就不配分走那一丝属于我的力量！这样的话……”
墨殇的声音愈加低沉，透露出一种不加掩饰的杀意，
“我会杀死你，就像杀死一个野兽那样，收回我的力量。”
宛如实质的煞气，向着灰雪，铺天盖地般压来！
灰雪的脸上，瞬间血色全无，额头的天目瞬间睁开——刺目红光，毕露无疑！
在面对着几近死亡的威压面前，永狩族的力量再次醒了过来，连携着那些，潜蓄已久的杀意！
灰雪蜷缩在身边的八只骨足，像绷紧的弹簧，飞速弹起，就要向面前的墨殇斩去——
但随后，它们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墨殇并没有出手，他只是站在那里，用散逸着煞气的双眼，看着那些骨足缓缓收了回去。
是灰雪，她抑制住了这近乎本能的反应！
灰雪赤红的眼里，闪出挣扎的神色。
她咬紧牙，拼命将杀意缩回心底，额头上，那枚血色的天目，剧烈地颤抖着。
一寸……一寸……
终于，它重新闭合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墨殇身上的煞气，瞬间荡然无存，他笑了起来，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杀意控制的不错。”
他看着灰雪透露着委屈、闪着泪光的双眼，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别生气，这次转乘客运飞船的目的地……是带你去游乐园玩，那可是全银河系最好的，它叫做——星河狂欢谷。”
“游乐园是什么？”
“嗯……是全银河系的小孩子，做梦都想去的地方。”
“你小时候去过那里吗？”
“我小时候可没那种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