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圆明园赋

圣祖末，历世宗，经乾嘉，至宣宗。修建四朝，共筑三园。中轴南向而对称紫禁，主政之群也；除南三面而延展构建，四十之景也；亭台楼阁缀玉宇宫阙，基本格局也；风荷奇态而临水观光，自然之趣也。

清圣祖康熙四十六年，赐一园林于四子，继之储也；清世宗雍正三年，备石建园无所误，当今迫也；后至高宗，极奢强建；至于嘉道，盛世之衰，园林之衰也。

东南之倚春园，萼辉始而交辉，乾隆中赐富察氏，其自春和，故名“春和园”。浩然涵远，知乐联晖。有三十景，仁宗赏之。迎晖敷春，问月凤麟，东南宫廷，垂珠联珑。鉴碧绿兮流光扑，清下秀兮饰松竹。澄怀翰林，文宗幸之，曰：“墙西柳密花繁处，雅集应知有翰林。”墙兮柳密兮花繁，幸兮宠爱兮珍恋。石残兮预柳桥之风骚，含晖兮盛天朝之清明。敷春兮清夏之书斋，涵秋兮生冬之寒室。后经劫灾，文宗试修，定名万春。

乾隆乙丑，始建长春。盛年帝君，为老所居。珠玉如土，为民脂膏。水洲桥岛，独具匠心；休闲颐养，帝之求也。麒麟坐汉白玉，宫门掩盛世衰。淡怀九开，北有长河。潺湲兮若潇湘之泪，流觞兮知兰亭之雅。中央淳化，高宗幸之，题曰：“抚帖虽无暇，翻节则有缘。他日倦勤处，期之以过年。”味腴藏书，四库全书也。中央东西，玲珑思永，仿佛兮若星缀相斗，观望兮品壮美威严。园有西湖，海岳开襟，莲清涟漪，芳香旖旎。远望兮若仙姬莅凡，品闻兮似冷香龙涎。园兮荷兮，榴香渚兮。过门明春，帝后幸之。天香牡丹，雍容甚爱；引传教士，兴建洋楼。西兮集万国之风流，东兮扬中华之神韵。珠联璧合，中西成趣。生肖喷泉，古今钟之；海晏水瀑，泠越冲击。长春四十景，胜倚春之三十景也。

咸丰丙辰，英法入京；烧杀劫掠，血流成河；火光冲天，驱龙降神；至于庚申，联军入园。叹其富丽，妒其堂皇。考古珍宝，锦囊艳骨，悉数收尽，歇斯底里。哀嚎恸天，为清宫人；茹毛饮血，为联军官。悲恸兮视神龙之云翼，焦土兮苦念旧日之繁华。嘉道中衰，后人哀之；至于咸丰，何以“咸丰”？福寿如意，吸食成瘾；四春妃姬，声色犬马。清漪静明，静宜畅春，联军一至，灰飞烟灭。光绪庚子，八国之乱。古树名木，土匪趁火。至于清灭，遗物又夺。英法始掠，恭王视之，泪如潺湲，此一劫也；土匪略余，小民拾碎，宫宦劫之，此再劫也；筛土免苦，飞沙扬尘，此三劫也；庚子木劫，民国石劫，历经廿载，又罹三劫；日寇犯境，农产开田，悉望皇林，面目全非，此七劫是也！

呜呼！万园之园，断井颓垣；良辰美景，无处呻吟。哀叹兮流红，闲愁难诉兮万钟；苦恨兮不争，弱肉强食兮悲风。然天朝之痴儿騃女，几人能醒？雄狮昏睡，亦不威慑；雄狮咆哮，举世颤抖！道光庚子，鸦片侵朝；光绪庚子，山河飘絮！阿房既毁，后人哀之不鉴，又圆明重蹈其覆辙，后人哀可鉴欤？圆明既毁，清之既亡；天朝崩溃，潺湲流泪；更声难寐，何求安慰！

新纪至矣，犹有光辉。后人鉴古，欲修此园。枯木逢春，千帆过尽；西洋楼起，石桥再搭；亭台楼阁，勾心斗角；雕栏玉砌，朱颜回春；鸿图华构，丹楹刻桷；飞阁流丹，雕梁绣户。虽昔日之光景不复，却今日之佳景犹驻。圆而入神，明而普照，今日圆明，沐光春风。布黄花阵，再入倚春，凤麟迎晖，铜像继归。若言天下之艺术，有鸣琴之乐，烂柯之亭，洗墨之池，丹青之风，数不胜数。圆明之内涵，网罗天下，海阔天空。园林之美，叹为观止！工匠之心，艺术之魂，莫言未见，只在心会。子丑寅卯，午申亥归；圆明光辉，凯旋而归！莫要抱憾，且信路远；莫言路悲，且见明媚。舞榭歌台，风流将回。忆昔战火岁月，乃见一腔热血；仰望今日光景，乃见一片光明。岁月犹须臾，艺术永流传。雕梁之美，榫卯之姿，园林之局，国人之魂。故惭愧而诗云：

华夏如圆明，美景连佳景。亭亭皆雅致，阁阁俱光明。虽罹战火焚，却敢逆天命。雄狮一咆哮，风流再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