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形势
凉亭内，三人交谈了很多，他们谈到了望星城的情况，也谈到了目前望星领遇到的困境。
望星领是王国新的开拓地之一，
二十年前，葬星平原被收复为王国的领土后，
国王为了快速的收拢人心，将原先的一部分地方势力封为贵族，
跟随开拓军团的光明与律法教会将原本盘踞于此的群星教会驱赶出去，也将信仰根植在这片土地之上，
而后王国为了平衡各方势力，
又把这里分封为伊芙公爵的领地，
一番操作下来，望星领可彻底热闹了，
地方贵族，公爵，王权，甚至于神权，四股势力交织，互相分食着这块利益。
凉亭外，一位面容姣好的女仆走了进来。
她恭敬地弯腰，提醒道：“殿下，管家先生，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好，你先下去吧。”
雷兹先生侧身向着弗希尔和莉丝娅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莉丝娅殿下，弗希尔先生，饭菜已经准备好，请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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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兹在前，莉丝娅挎着弗希尔的手臂走在后面小声地窃窃私语，三人走进领主府的城堡内。
城堡的大厅装饰得华贵中不失典雅。
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挂在高处，照亮了整个大厅，身着黑白色女仆装的女仆们整齐划一的守候在两侧。
一条长长的餐桌摆放在大厅的中央。
莉丝娅准备走向她习惯的位置上，想要坐下
但弗希尔却拦住了她，
他拉开一旁象征主人的高背椅，伸出手做出了邀请的手势：
“莉丝娅，你忘了？你已经是这座城堡，这处庄园，这座城市，这块土地唯一的主人。”
“主人，就要坐在主人应该坐的位置。”
莉丝娅愣了在原地，
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她的父亲很喜欢坐在这张桌子前，总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忙碌地工作。
弗希尔落座在莉丝娅左侧的位置，抓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轻声说：“莉丝娅，我们都得慢慢适应现在的身份。”
莉丝娅点头落座，似乎还在回忆中。
看到二人就坐，一旁老管家拍了拍手。几位身穿洁白制服的仆人们鱼贯而入，他们端着托盘，载着香气扑鼻的菜肴，轻盈地在餐桌上摆放。
“今天的餐是烤牛肉和一些水果蔬菜，准备得比较匆忙，还请殿下和弗希尔先生谅解。”
或许是被旅途的舟车劳顿影响，或许还从失去父亲的打击中没有缓过神来，莉丝娅的胃口并不好，只是吃了几口，便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反倒是弗希尔大快朵颐地品尝着烤牛肉的鲜美。
“可惜这里没有太多香料，以后有机会了得去海外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前世的替代品。”
牛肉的嫩滑和香气填满了他的口腔，让他感到满足。
弗希尔三下五除二，利落的吃完了盘中的牛肉。
吃饱喝足，弗希尔推开盘子，用毛巾擦干净嘴巴和手掌后，
主动提起了望星城的情况，他想寻找一个适当的切入口：
“雷兹先生，我想和你了解一下，现在望星城的税收情况。”
虽然雷兹先生没有在内政部门工作过，
但是作为公爵的管家，耳濡目染下或许也能够解答一二。
税收是最能直观的衡量一个地方发展水平的数据。
据弗希尔所知，
在王国内，税收会被分为地方税和国税。
主要由地方的税务部门收取后一部分上交王国的税务部门，一部分留作当地的发展使用。
对于自治领来说，国税被称为十一税，
也就是每年的税收，一成的税收上交给王国，其余的九成则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黑盒。
所以，一直以来，自治领在王国内都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称之为国中之国也并不过分，
不过这些年，这些拥有开拓领的公爵，也开始被王权所打压，
你看，战功赫赫的伊芙公爵，也只是分到了望星领一块贫瘠而混乱的土地。
雷兹沉吟了一会，似乎在盘算着从哪里说起：
“弗希尔先生，其实我所了解的并不多，但是大多数的税收收入，我想都落到了贵族们手里。因为税务部门的执政官本身就是贵族，他们巧取豪夺，扶持各种势力，巧立名目，向平民们收取各种额外的税费。”
弗希尔和莉丝娅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能读出彼此的心思，果然如弗希尔所料，当前的重中之重，还是在本地的贵族身上。
雷兹叹了口气，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继续说道
“殿下，弗希尔先生，或许你们不知道。望星城，乃至望星领，远比想象得要复杂得很多。”
“贵族已经在这片土地统治了很多年，他们牢牢地把持着整个地区的财政，他们已经将手伸到了农业，矿业等等各方面。”
“前任公爵大人，虽然有着名义上的统治权。但是面对这些盘根错节的地方豪强还是更多采取了妥协的态度。”
弗希尔的眉头紧皱，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伊芙公爵是一位铁血军人，难以想象，他会对本地的贵族势力视而不见，束手就擒。
雷兹的声音低沉，似乎在缅怀这位逝去的公爵
“伊芙公爵还在的时候，贵族们顾忌于他的身份和地位，他们不敢名目账单，还会收敛。”
“可自从公爵去世，贵族们变本加厉。不仅如此，原先禁止的很多非法的买卖，也被摆放到明面上。”
听到这话，莉丝娅有些生气，白皙的脸庞带着一丝愠怒的红色，她重重地拍打桌子，斥责道：“这些人真的太过分了。”
弗希尔拍了拍莉丝娅脑袋，他拉过莉丝娅的兽→手，温柔地安抚道：“莉丝娅，贵族们摊子铺的越大，软肋就越多，我们会把这些垃圾从领地扫除出去的。”
弗希尔在脑海中回忆着伊芙大公的名字，这位公爵的赫赫威名是记录在王国的开拓史中。
他曾经官至帝国上将，戎马一生，为帝国开疆拓土。
就在王国的北方，就有极大片的领土，是伊芙大公打下来的。
这样一位在尸山血海走出来的强人，会被本地的贵族裹挟着么？
他难道没有任何想法，只能和贵族们妥协，委曲求全？
是王权压迫，已经让他已经丧失了强者之心？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为什么伊芙公爵还要让莉丝娅可以选择回到这里，而不是变卖财产?
这样，莉丝娅再不济也能过一辈子平安日子。
弗希尔带着疑惑，他神色严肃地说道：
“伊芙公爵，难道没有一些自己的手段么？任由贵族们胡作非为么？或许至少，他应该留了什么东西给莉丝娅，对吧？”
“我不相信，像他这样的人，可以忍气吞声数年而不反击。”
雷兹犹豫了片刻，老人看了一眼莉丝娅，似乎在征求这位新的公爵的意见。
莉丝娅的手紧紧握着弗希尔的大手：“雷兹爷爷，我相信他。弗希尔，他站在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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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仆人收拾餐桌的时候，
雷兹将二人带到城堡的二楼，来到一扇古铜色的木门前。
“这是公爵生前用的书房，已经很久不用了，请跟我来吧。”
雷兹轻轻推开房门，三人走进房间。
没有想象中的灰尘味，窗户虚掩着，阳光伴随着和煦的微风从窗户进入到房间，撩动着轻纱般的窗帘。
房间的四周被厚重的橡木墙板环绕，天花板中央悬挂着一盏古铜色的吊灯，两侧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书房的中央是一张宽大的实木书桌。
“殿下，这个书房，三年来就一直空置着，不过每天我都会亲自来打扫这里。”
雷兹一边介绍一边熟练的拿起桌边的灯盏，接着拧开了书架上的一个隐蔽的开关。
只听“吱呀”一声，房间里传来了齿轮转动的声音。
书桌背后的墙壁缓缓分开，露出一个道通往地下的石阶。
石阶蜿蜒向下，两侧的墙壁上嵌着铁制的灯架，
昏黄的光芒照亮了通向密室的道路。
雷兹率先走进昏暗的甬道，边走还边轻声提醒道
“殿下，弗希尔先生，注意脚下的楼梯，请跟紧我。”
拾级而下，老人领着他们来到了一个不大的密室。
密室很暗，靠肉眼只能摸索着前进。
“我还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原来书房里还有这个开关。”
莉丝娅的声音中带着好奇。
雷兹熟练地走到角落处，按下一处隐蔽的开关，
原本灰暗的密室被昏黄的光晕笼罩。
密室里弥漫着一股陈年的气息，大理石的地面布满了灰尘。看起来许久没有人来到这里。
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古老的武器，从剑到盾，每一件武器的刀刃处依旧泛着寒光。
弗希尔并非职业者，对这些武器的兴趣似乎平平，随手拿起把玩了一下，又放回到原位置。
但他还是好奇地在密室里转了一圈。
只是，这些东西似乎并不能称之为后手。准确来说，更像是用来防身的装备...